骤雨如期而至,镇上早起出摊的小贩、商家,匆匆地收拾到屋檐下避雨。抬眼看下这密集的雨点,这雨只怕一时半会根本停不了。索性不管自己的小摊,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玩起牌来。
冯府老爷冯家齐携夫人趁难得的清爽天气在自家院落凉亭赏雨、喝茶。冯府落在瘦湖的北岸,院落也不似平常中圣神州的深家大院,颇有南瞻部洲精致的独门小院之风。凉亭落在冯府正门口不远的一块空地上,说是正门其实就是一面不足三尺高面湖的木墙。在凉亭里的视野也是极开阔,正好可以看到瘦湖上的景色。冯老爷喝了杯茶,看着这瘦湖落雨,身旁的佳人,还有这悠闲惬意的日子,心情实在大好。
“束发听雨姑苏上,佳期偏逢如梦。
弱冠执剑山河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倦于蓝山下,游湖借伞总成行。
繁星点点,荼蘼花事,客是无情道有情。”
“好一句“客是无情道有情”,冯老爷风流倜傥真真是不减当年,好词!好词!”
“呀!文先生当真是谬赞了,在您面前班门弄斧了。怎么今日来到我府上了,真是稀客、稀客,快快请坐!茹萌,快快看茶。”
来人正是,瘦湖私塾的文先生。说来也是奇怪,这老先生虽然到三川镇已有三十个春秋,却是头一次到三川镇人家做客,而且是非请之客。
“老先生到府上是小女在私塾堂上有什么不当之处?”冯老爷问起来意。
说话间,苏夫人已斟好了茶,放在文先生手边。微弗一礼道“先生请用茶。”
老先生也不似一般读书人过于谦虚客套,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微微一笑道,“好茶,是千羽采的露水泡的茶。”“我来你府上是有事相商,是关于千羽的。”
苏夫人听到是关于自己的爱女,黛眉微蹙,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爷。只是冯老爷也是眉头轻皱,不知这老先生意欲何为,苏夫人爱女心切忍不住关心的问道,“千羽怎么了?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平日里安分的紧,有什么事要劳烦到先生了?”
“苏夫人不要着急,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我这个做先生的没什么可以教给这个孩子的了,千羽这孩子也有求知进取之心。我打算把这个孩子送到“行知院”而且当年冯老爷子也说过,他这个小孙女可是比他要......”老先生见苏夫人爱女如此,赶紧解释道。
话未说完,“啪”的一声响,苏夫人拍桌而起“不行,千羽还小,不能离开我们身边。”扔下一句话,转身淋雨回了屋中。
料到会是这种反应的老先生,干笑一声,看着苏夫人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望向对桌坐着的冯老爷。
冯老爷倒没有因为自己夫人的失礼,而有什么尴尬之色。对自己的女儿他也是喜爱的很“先生刚才的说法没办法说服茹萌,亦没办法说服我。我虽是个不成器的,但还请先生说明,我也好安慰下茹萌。”话说完冯老爷站起身子,看向院外的瘦湖,似是在寻找答案。
冯老爷一番话下来,虽没有明确同意自己女儿去“行知院”,言下之意已是很明显了。去可以,只是要一个充分的理由。对自己、对夫人、对女儿都要有一个交代。
微风起,自瘦湖拂过;有客来,自蓝山破雨入亭。一身白色剑装的年轻公子,出现在了冯府凉亭中。“我来了,算不算一个充分的理由?”
话音刚落,刚才回屋的苏夫人这是也来到自家凉亭中,只是手中提着一把短剑,剑未出鞘,已有碧绿的剑芒跃跃欲试,乌青的剑鞘上刻着一个“落”字。
年轻公子和苏夫人都是破雨而来,均未有雨滴沾到身上。这一身道行修为只怕都入了化境,有如“万花丛中过,片片不沾身”。
冯苏二人看着这个冒雨而来的不速之客,剑眉星目,一身白色的剑装,气度不凡,腰间配着一块“文”字玉佩。看到这个玉佩,夫妻二人对看一眼,望向早先来得文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