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宴后第三天清晨,薄雾。
日子又恢复到过往一般,就像是谢师宴没有发生过。苏调调早早的起床收拾一番之后,去蓝山茶田采茶。
因为有雾,蓝山、瘦湖都笼罩在一片氤氲中。
有一少年,手拿柴刀,背着茶筐,往山上去。只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像是这灰蒙蒙的天空一般。正是采茶的苏小调。
湖上一个小姑娘,摇着竹筏,穿梭在莲田荷叶间,收集着叶上的露水。眉眼带笑,粉面腮红。冯家千金-千羽是也。
------
私塾里的课已经停了,按照文老先生的说法是,苏调调这届的学生已经结业。也就不用再去私塾上课,苏调调采完茶叶来到山腰竹亭里稍作休息。来竹亭还是想着可以再次看到那个年轻的三公子如今的三先生,千羽自己的三先生。
事与愿违,连续三天都没能在此看到三公子。
见三公子不是为了向他打听冯千羽现在的情况,也不是为了要向他请教修行之道,只是因为想见。
------
瘦湖书社“书湖”内
三公子第一次踏进这间书社,今天再不开始传教冯千羽修行之道,就是那个小丫头不来找自己,就是那个老先生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冯千羽还是像往日一样,收集完露水,就来到书社。进门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里面的三公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看样子今日要正式开始修行了。微弗一礼“学生见过三先生。”
“呃,我说小千羽,以后能不能不喊我三先生,所谓“先生者先死,先死者先生”三先生这称呼不吉利。”
冯千羽听到这话,恍惚间以为又是那个不着调的苏调调在胡言乱语,刚想教训几句,又看到站在身前的文三公子“那我该怎麽称呼你呢?”
这次到三公子为难了,因为自己出身的关系。三公子从小到大听到的只有三个称呼,家里的长辈喊他“小竹”,在外别人称他“三公子”,自己的二姐则是每天“小三、小三”的喊着。这三个称呼都不适合这个女孩子叫,“这样吧,三先生是怎么不能叫的了,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而且家里我行末,你就叫我三哥就可以了。”
“这......可是老先生让我跟着你修行,怎么能坏了规矩。”冯千羽有点为难的说道
“规矩就是个屁。别看你老先生现在一副道貌岸然、循规蹈矩的先生模样,其实他是最不喜欢规矩的人。听我的准没错。”三公子直接打断她的话,“好了,现在正式开始传道了。”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注①)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後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注②)
“这两段是《易经》中对天地法理的解释,第一段说的是道,即道是一切的起源;第二段说的是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之理。天地之始,万物之母,此两者同出而异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正所谓道法三千,正如这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若想参透这天地万物的道理,只怕是要一一破之,切记贪功冒进。小千羽这么聪明不需要我在讲第二遍的吧。”
冯千羽在心里回想了三公子刚才说的话,默默点了掉头“是的,我都记下了。”
这话说的诚恳之极,看不出有半分虚假之意,三公子心下想着莫不是小瞧了这个女孩子,难道她也和自家那个二姐一样过目不忘,摇了摇头既然这么聪明,那自己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所谓修道,无非以己身运万物之能。这就要我们善用自身之力,引气、运气、练气、用气。掌握了这些就可以算是初窥门径,进入“化神”之境了”
““引气”首重的是感知,然后是引之。天地灵气无色无味,看不见,闻不到。如何做到感知,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万事开头难,都说走出了第一步就等于是成功了一半。修行一说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世间万物在天地间都是等同处之,那为何会有修道之人和凡夫俗子之分。
讲完这些,留下冯千羽一个人在书社,自行体悟。三公子转身出了书社,记得文老先生说过,这三川镇上的人文景色都是很不错的,自己可是得好好感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