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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正太”与“萝莉”的格子间跷跷板(2)

Key

通往职场升迁之路的金钥匙,莫过于“当官要为民做主”。

当官要为民做主

A.代理也是官啊!

企划部部长走的第二天,我的大名就上了公司通告栏,白纸黑字地写着,因为企划部部长请长假回家陪妻子待产,某某同志暂任“代理企划部部长”,任期为一个月。通告栏前人头涌动,企划部的同事欢呼雀跃地要我请客,他们充满期待的目光让我不忍扫大家的兴,下了班,六个人浩浩荡荡地杀向饭店。

部长不在家,身为部长助理的我代理是合情合理的事,可我花了整整一晚上也没想明白,这官衔是代理的,工资是不变的,我为什么白白花八张百元大钞请大伙吃饭?下半夜我总算想明白了,毕业两年,换了三家公司,不就因为我总觉得自己的上司能力不如自己吗?这次老天爷算是看见踌躇满志的我了,虽然是个代理的,好歹有个机会施展拳脚了,这么一想,心里平衡了不少。

第二天,采购员Chris给我张交通费报销单,我按着计算器一张张车票累加,他不耐烦地瞪我:“干吗那么仔细?原来头也没有你这么啰唆!”我说你先别急,要我签字的东西我能不认真嘛。果然!我发现他16号一天去买配件的车费有问题,我算算从公司到目的地坐最贵的冷气大巴也只要4元,就算他一天跑两个来回,四四十六,可他却按20元填报。我问他坐什么车去的,他支支吾吾说写错了,旁边的Linda添油加醋地说:“看来代理也是官啊,拿腔拿调的!”我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差点晕倒!我冲到她面前,正想数落她的不是,转念一想,Linda来公司两年还是文员,而我只来了半年就混上了代理部长,她的不服气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权当她更年期提前了,不必和她较真。

我不吱声,转身倒了杯咖啡继续工作,办公室里的气氛突然严肃起来,下班的时候,大家一反常态地坐在办公室里不回家,直到我开始收拾手袋,他们才陆陆续续地离开。

B. 撒谎是情有可原的

我正在为一份广告方案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蒋总来电话叫我到他办公室去。10米的路程仿佛有千里,我忐忑地揣测他的意图,难道是对我工作不满意,准备提前结束我的任期?

在蒋总的办公室里意外地看见人力资源部部长May,May一看见我就抢着说:“你们部门新来的小贾,他的毕业证可能是假的,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一边问有证据吗,一边琢磨应对办法。May神气地说:“我已经和武汉大学取得联系了,他们系主任说印象里没有这个学生,但他的资料里却有四张奖学金证明,这里面肯定有水分!”

我回忆着小贾的工作表现,他来了以后工作一直勤勤恳恳的,怎么看也不像是骗人的孩子。蒋总问我的看法,我说小贾来了一个月,各方面表现都很出色,我希望多观察一段时间,同时希望人力资源部提供确凿证据。蒋总频频点头,May气急败坏地说:“如果校方证明他是假的,那他从一开始就存心欺骗公司,根本不能留。”May不可一世的样子激怒了我,我对蒋总说:“如果他真是假的,那首先是人力资源部造成的失误,为什么在录用以前不查清楚呢?”May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怒不可遏地瞪着我。

我诚恳地对蒋总说:“据我观察,小贾的工作能力和适应能力都很强,如果他是那种有工作能力但欠缺学历的人,为了找份好工作,撒谎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装糊涂呢?毕竟我们最需要的是有工作能力而不是只有学历的人。”蒋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及时打断想反驳的May,命令她调查清楚再作讨论。

C. 不如回家卖红薯

周一的例会上,蒋总就国庆节节日费的问题让大家讨论,财务总监说公司例来的节日费就是二百,这次也不应该有例外。蒋总征求各中层管理干部的意见,大家一言不发。看来除了我,谁也不敢否定财务总监的决定了,抱着“我是代理我怕谁”的无畏,我站起来说:“适逢今年的国庆与中秋同一天,发二百是不是少了点。”

May一跃而起,不吐不快地说:“代理就是代理,只会从员工的角度考虑问题,从来不为公司着想。”显然,她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我不卑不亢地直视她,冷静地反问:“如果国庆和中秋节是两天,照惯例各发二百,合计起来也有四百。”研发部部长说现在大环境不景气,我们能省则省,意思意思就可以了。“我当然知道开源节流的道理,可是对于公司来说,每位员工增加二百元的费用不过增加两万元,对于员工个人而言,得到的向心力却是成倍的,成本控制完全可以从日常工作中抓,不必在节日里斤斤计较。”我很激动,完全忘记了周围在座的是中层管理干部,最要命的是我居然忘记了自己只是个代理。

May笑里藏刀问:“现在是谁在和公司斤斤计较?”

我噌一下从椅子里跳起来,拍着桌子说:“为表清白,我可以不要过节费!别忘了过节费在座的人人有份。”这时,我脑子里突然闪过儿时的歌谣,不假思考地在八位部长和一位总经理面前,我放声:“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语惊四座,每个人都在窃笑,除了蒋总。

蒋总黑着脸宣布散会,唯独要求我留下来。他掷地有声:“你简直是莫名其妙,再这么胡闹我就让你回家卖红薯!”

9月30号,我和大家一样得到了五百元过节费。

A. 代理摘帽

时间就这么从指缝中溜走,原企划部部长回来的前一晚,我的情绪莫名地低落下来,官瘾还没过够,怎么就被打回原形了呢?

第二天经过通告栏时,Linda挤在人堆里叫我一定要请客,凑上前我看见通告上写着:“×××在代理企划部部长期间,工作表现突出,破例任命其为企划部部长,原企划部部长调总部行政处。”白纸黑字下面,赫然是蒋总龙飞凤舞的笔迹。

就在当天,武大的证明信寄到,原来小贾是武汉汽车工业大学毕业的,武汽大与武大正巧在他毕业那年合并,毕业证是武大的,但武大的系主任不认识他是很正常的。

下班前我坐在大班椅上,扬扬自得地说:“这个月15号,我请客。”欢呼声中我安慰自己:怕什么,反正这个月涨工资!

Lively

做精力充沛的、活泼的、热烈的、弹性十足的职场“杉菜”。

做株职场“杉菜”

B. 不惧风吹

推开608室的落地玻璃门,一位卷曲长发、长相似洋娃娃的女孩扬头看着进门的韩珏,不急不慢地问:“有什么事吗?”“我是来上班的,蒋总在吗?”韩珏学着她的语气,不卑不亢地回答。

“哦!你是小韩吧!”女孩的表情180°大转变弯,立刻换上副笑颜:“瞧你这细皮嫩肉的,人力部可真会选人。唉!你终于来了,这下我总算解套了!”韩珏从她的滔滔不绝中了解到,她叫蒲怡,是海运部的同事,因为人手紧缺暂代前台。蒲怡简单交代韩珏几项工作注意事项,慢条斯理地说:“你的工作都是些琐碎的杂事,难度不大,你自己琢磨琢磨,很快就能上手了。”言罢,蒲怡乐颠颠地收拾东西回归海运部了。

办公室内摆放着高新技术的传真机、复印机等电子设备,刚出校门的韩珏望着机器上的日文,脑袋轰然炸开。正想请教蒲怡如何使用,忽然忆起她那不屑的神情,自尊心隐隐受挫,韩珏遂想起曾经热播的《流星花园》里的杉菜。进公司以前,人力资源部经理介绍公司人员结构时强调,我们公司是美国联邦快递驻华南区的物流公司,因此人员素质很高,大专毕业的韩珏凭一口流利的英语,破格被录取,就像混迹于丛林的一株杂草。“就算是杂草吧,也要充分发挥杂草的韧性,”韩珏想,“蒲怡能上手的工作,我同样能完成得很出色。”

正埋头研究着一份说明书,身后有人足底生风地迈进来,洪亮的嗓音大声说道:“哟!是新来的吧!”这一嗓子,惊得韩珏手一软,文件夹七零八落地散落一地。韩珏弯着腰边拾起夹子,边透过眼尾悄悄打量蒋总,三十开外的样子,微胖的身子,一张国字脸,小眼睛,宽唇厚鼻一脸福态,右肩斜挎深咖啡色电脑包。蒋总打开办公室,信步走进去,清亮的嗓子喊:“那谁,你进来一下。”

韩珏停下手边的活,下意识理理头发,深呼吸,昂首挺胸地跟了进去。

蒋总坐在真皮班椅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好像是刚毕业的吧,以前也没有过工作经验?”

“哦,是,没有。我会用心学的。”韩珏羞红了脸,细细的汗珠爬满额庭。

“嗯,”蒋总打量着她,狐疑地问,“我进来时看见你蹲在地上,你在做什么?”“在找复印机的说明书,”韩珏态度谦和,如实地回答说,“别人工作都很忙,我想自己试试看能不能弄懂怎么复印和发传真。”蒋总颔首,颇为满意地赞许:“年轻人嘛,就应该多动脑子,不要事事依赖别人,行,你出去工作吧。”轻轻关上门,韩珏长吁一口气,看来领导和老师一样,都喜欢勤奋好学的人。

C. 不怕雨淋

外企惜时如金,每天午休仅一小时的时间,到楼下买个5元盒饭,回来就已经过去20分钟,匆匆吃完午餐,感觉味同嚼蜡。其他同事此时已经趴在桌上打盹,韩珏揉揉眼睛,找了个笔记本,将所有收发的传真内容及号码、日期一一记录在案。蒲怡哭笑不得地打趣:“午休时间,老总又不在,你再积极也没有人懂得欣赏啊。再说,公司里的传真件向来保存一个月后销毁,你何必浪费笔墨?”

韩珏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说明书上说,传真件摆放时间长了会退色,我想业务往来的内容还是存个档比较保险。”“死脑筋。”蒲怡嗤之以鼻。韩珏想,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多写几个字又累不死人,接发传真归我负责,万一哪天需要查旧记录,我的麻烦更大。

外企提供的薪金相当诱人,因此每个人的劳动强度也大,韩珏完成本职工作外,经常加班学习业务知识和整理旧档案,同事私底下议论韩珏,说她的勤劳像是百鸟群中的乌鸦,百般不讨好。蒲怡揶揄道:“普通高校的大专生就是不一样,做事不用脑子,一个前台小姐,徒有勤奋有什么用?”韩珏忍让着,依旧故我地加班,每天笑对背后讥笑她的人。每当牵起嘴角,她都安慰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只要我肯付出,总会有回报的。

蒋总到北京出完差回公司,随口问韩珏:“最近有没有人找过我?”“有,您稍等。”韩珏大步流星地退回自己的位置,找出记录本,毕恭毕敬地呈到蒋总面前。蒋总浏览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来访的时间、日期、人名、电话以及事由,详尽地展现在眼前。蒋总略微吃惊地说:“这些工作应该由我的助理完成,你都给我记下来了?”韩珏浅笑:“我习惯把每天的工作作个记录,以备不时之需。”蒋总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我听人力部经理说,你业余还写稿子?”“嗯,写着玩。”“这样吧,”蒋总郑重其事地宣布,“以后中层干部会议你也参加,负责做会议纪要,我看你记录的功夫比助理强,字也写得漂亮。”

韩珏抿嘴一笑,算是应承下来,转身冲到无人的茶水间,深呼吸几口气,窃喜。“看吧韩珏,我就知道那些记录不会是白费工夫,机会永远给早有准备的人,你要把握住!”

D. 蓬勃向上

许多部门经理对于韩珏在会议上的出现颇有微词,蒋总的助理好歹是中大本科文秘科班出身,现在却由一个初出茅庐的大专生替代。一双双质疑的目光中,最愤愤不平的非海运部经理贝军莫属,贝军对助理的偏爱有目共睹,韩珏明白,必须利用契机证明自己的价值,才能使贝军改观。

韩珏进公司第五个月零七天时,中层会议上,面对日趋激烈的物流竞争,蒋总要求各部门负责人出谋划策。贝军慷慨激昂地发表观点:“公司最大的优势是空运和货运,相反在海运业务上,因为没有自己的集装箱,无论在价格和时间上都缺乏竞争力。因此,我建议,降低海运报价,同时降低业务员的提成系数,这样一来,公司的成本不变,却占据了价格优势。”贝军自鸣得意地保证:“我负责疏通工作,保证让海运部员工接受新提成方案。”蒋总眉心深锁,不发一言。会后,韩珏将会议纪要分发时,无意中将自己的存档稿放在了蒋总的案头。

蒋总在电话中急切地传唤韩珏,她忐忑不安走进办公室,蒋总指着会议纪要上贝军发言内容后面几排模糊的红字问:“这是什么内容,你的字太小,我看不清。”韩珏涨红了脸,回答道:“这份原本是我打算自己存档用的纪要,那些字是我的注解,我自己的一些观点。”

“哦?那你说说看,我倒想听听你的意见。”蒋总示意她坐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请她畅谈。“理论上,一个公司不能受市场外部环境的影响随意降价,而且,更不能为了保障公司利益而减损员工利益。”“那你有什么好主意?”蒋总殷切地期待着。韩珏壮了壮胆子,一股脑儿掏出多日来自己总结的看法。“管理上严惩不贷,办公费用上开源节流,必要时,不妨放出裁员风声,采取末位淘汰制,接连三个月业绩最末的员工,坚决开除。杀一儆百,反而能调动在职员工的积极性,如果靠降低提成刺激他们的主观能动性,我怕会适得其反,他们有可能更抵触,结果就是消极怠工。”

“我记得你是学英语的嘛,怎么说起管理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蒋总面露喜色。韩珏诚恳地说:“我晚上在夜校进修营销管理,我文凭不高,如果不以勤补拙,很快会被淘汰,再说,多学些知识百利无一害嘛。”

蒋总不再做声,含着笑示意她离开。一周后,行政部张贴出末位淘汰制的暂行草案。韩珏经过公告板时,隐约间感觉到,成功的曙光近在眼前,假以时日,杂草也能绽放春光。

E. 春色满园

周五下午,海运部乱成一锅粥,上上下下全在翻箱倒柜地找一张旧传真。客户运往马德里的一批集装箱船期有误,客户要求赔偿。蒲怡坚持当初是依照客户的传真排期,事发两个月,原传真件不知被放到哪个犄角旮旯了,这下,她就是长了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蒋总肉感厚实的手掌“啪”一声拍在桌上:“你们怎么做事的?这么重要的传真也能丢?”海运部的男士一律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女士们眼圈泛红,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公司的传真件向来每月作一次清理,要都留下来,早堆上天花板了。

韩珏一言不发地拨开人堆,不一会儿工夫,举着那张至关重要的传真件回来了,蒲怡又是惊又是喜地夺过传真,激动地问:“你这是打哪找出来的?”韩珏娇羞地搓着手,“传真件我都放在装复印纸的空纸箱里,堆在仓库里了,一对应记录本上的编号就能找回来,就担心万一哪一天用得着。”扯过传真件一看,日期果然是正确的,一定是马德里那边出了问题想趁机敲诈一笔赔金,蒋总又是气又是喜地指着一行人等:“哼!要不是小韩做事谨慎,你们就等着赔得倾家荡产吧!”

贝军接起二线电话,对方好一顿狂轰滥炸,除了明白对方所说语言为日语以及语速焦急外,他一个字也没听懂。“Excuse me, can you speak English? ”“No, very little!”对方用典型的日式断句,简洁明了地拒绝了他。贝军急得声音发颤,扯着嗓子问谁会日语。办公室内一片死寂,公司业务几乎全在内陆和欧美市场,这也是初次接到日方申请,海运部几位业务员陪着干着急,那边,话筒里也焦躁地喊:“もしもし(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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