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虽然早已经停下了,可这寒风却呼啸不止,在刚刚发生过打斗的地方,几个原本鲜活的生命,永远的留在了那里,让人觉得寒意更浓,因为雪很厚,连安葬他们都做不到。
有争斗就必然会伴随着牺牲,王雨早就看透了这些,在短暂的伤痛之后,又重整队伍,继续向西行去,既然连白虎卫都退却了,那么除非是再派来整支军队,否则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
王雨一如既往的走在队伍后面,看起来还像以前一样平静,不同的是,现在平静之中多了些阴沉。
相比王雨表面上的淡然,独孤烨则不能冷静了,在亲眼看见先生倒在了他的面前之后,独孤烨仰天长啸了很久,一直都无法平静下来,甚至还捡起散落在一旁的武器,想要追那些凶手而去,幸好王雨及时命令阿成将他按到在地,要不还不知道他会惹出什么乱子。良久之后,独孤烨艰难的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在继续前进的路上,他每一步都迈得很重,很重……
“大人,有几位白虎卫在,我想后边的路应该会好走很多吧。”
阿成来到王雨身边,独孤烨则由白虎卫亲自押送,并且还重新戴上了枷锁。
“但愿吧,没想到这一次出来,损失竟然这么大!这五十人都是我亲自培养起来的啊!花了那么多心思,没想到跟白虎卫的差距竟然还那么大,这次又损伤了那么多,哎……”
王雨能不伤心吗,只有这五十名名刀卫,再加上阿成,才能算是他自己的人,其余的那些所谓的手下,要么是皇帝的,要么是叔父的,再就是哥哥王雷的人了,这是他所有的家底,就为了那独孤烨……
……
时光匆匆,转眼间,独孤烨他们一行人已经离开都城一月有余了,除了最开始的两天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后边的路也还算太平,偶尔在远处能看到几股想要截道的山贼,看到王雨他们这行人也都不敢靠近。
“快到达第一个目的地了吧?”
独孤烨在经历了最初两天的疯狂之后,现在也已经平静得多,准确说应该是深沉更多一些,偶尔与王雨说几句话,却也看不出什么表情,这让王雨也不禁感慨。
“恩。”王雨也轻声应到。
再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了之后,独孤烨没有又问什么,只加快了脚步,回到了原本他该待的地方去了。
没多久,又有一家驿站出现在王雨一行人的视野之内,这是到达目的地前的最后一个驿站了。
“告诉大家加快脚步,今天就在那驿站歇脚了,明天再继续出发!”王雨让阿成去下命令。
命令传达之后,秦风走向了王雨。
“王大人,短暂歇息之后,今天的时间是能到的吧?为什么要在这里过一夜,明天再出发?”
秦风很不解,他接到的命令是,平安的将独孤烨护送到第一个目的地,然后彻底的进入暗中来保护他,他开始以为王雨也是受到的同样的命令,可是现在看来却不太一样,无论从保护独孤烨的角度,还是从押送官的角度来讲,他都绝不应该下停留在这的命令,因为今天是能够直接到达目的地的,为什么非要停留一晚。
“秦大人,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我们的目的应该是相同的,不过我们接到的命令可能不同,不过您放心,既然我们目的相同,那么我所做的事就必然不会影响您,只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您说呢?”
秦风刚要开口,没想到王雨又接着说了起来。
“秦大人,我还要嘱咐您一句,今天夜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您只需要象征着做一些您该做的事就行了,不要太过火,以免让独孤烨那小子受到伤害,我想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秦风也是个聪明人,能当上白虎卫的,不只是要武艺好就行了,智慧也必须要高人一等才行,他虽然不知道王雨说的是什么,可他能想到,王雨他们是有什么安排,既然不会危害到独孤烨,那么就随他怎么做吧,秦风这样想着,便对王雨说了声告辞,就回到了队伍中去了。
“哎,总算能休息一下了!”队伍中的一名犯人嘀咕。
在王雨他们这一行人中,除了跟独孤烨一起的左右牢房的总共四名犯人,还有三名其它地方的犯人,到了这也就只剩下四人了,一人想要逃跑失足坠崖,两人被白虎卫杀死,因为要押解的犯人不多了,所以王雨把一些伤势严重的名刀卫留在了其它的驿站,只带了十名名刀卫,六名白虎卫,还有阿成,这几个人到了这里,人手也不算多了。
到达驿站后,王雨命令把每个犯人的枷锁都卸了下来,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愿你们今晚能睡个安稳觉吧……”
说完便安排下去人手,然后独自走向了一个房间休息。
因为天色还早,独孤烨也没有休息,而是直接找秦风聊了起来。
“秦大人,不知道称呼您为大人可以吗?”
独孤烨知道,这些白虎卫的出身没有一个是大官,有一些是兵,有一些是将军,甚至还有一些是犯人,是敌军的降将。
“叫大人可不敢当,您可以叫我秦将军,秦队长,哪怕直接叫我秦风也行,叫大人可是万万受不起的。”
秦风在独孤烨面前可当不起这个大人,因为他是受命来保护独孤烨的,以后将成为独孤烨的手下,哪受得起独孤烨这声秦大人。
“哈哈!”独孤烨大笑。
“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到底我是犯人,还是大人啊,为什么对我这么客气?白虎卫啊,那可是我父皇都很仰仗的啊,您对我这样客气,我还真有些害怕呢!”
“这是应该的,烨公子,您以后自然会知道原因的,只是现在,一切还都得听从王大人的。”
“好吧,说点别的,我对你们白虎卫还是知道些的,当年父皇征战中原,先后灭了南方的刘氏,东南的雷氏,西方的赵氏,最仰仗的除了青龙骑兵外,就是你们白虎刺客了,至于玄武刀手,朱雀箭营跟你们相比,威名还是要差很多的,”
确实,虽然那时候独孤烨还小,可他也常常听到,父皇的白虎刺客又暗杀了谁谁谁,又在哪场战争中取敌人上将首级了什么的,立了多大多大的功劳。与最强大的对手雷氏的最后一战,正是靠着白虎卫三名队长的暗中破坏,断了雷氏的粮道,直接导致了敌人的溃败,才彻底的统一了中原。
“烨公子过奖了,跟您明说,其实我们几个白虎卫,是受了皇帝之命来保护您的,至于其它的,各中种种,其实我们也不太了解,至于那王雨,应该不会对您不利的,不过为什么要今夜在这里停留,我也不是很清楚,万望烨公子小心啊!”
“知道了,以后也要多多仰仗秦将军了。”
独孤烨虽然不清楚秦风说的是真是假,可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权且相信了,毕竟自己在他们的手上,要是想取他性命,简直是易如反掌。
“那好,烨公子,按照王大人的吩咐,希望今夜无论发生什么事,您都不好有太大的反应,相信王大人已经都安排好了,今夜会有人轮流守在您身边,请您放心,也请您多担待。”
“明白!”
……
夜里,众人刚刚入睡没多久。
“不好啦!不好啦!西月氏来啦!快起来逃命啊!”
随着这一声呼喊,顿时把众人吓的清醒起来。
西月氏,独孤王朝西方的一个民族,强大而好战,自从独孤正吞并了西方的赵家势力之后,就直接与这西月氏接壤,边境也时有战事发生,可近两年双方已经修好,与匈奴三方签订了互不侵犯的协议,已经很少有战事发生了,不知今日为何会突然越过边城侵入过来劫掠。
嘈杂声四起,好多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要往外跑,因为在中原人眼里,那些什么西月氏,匈奴,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所以都赶紧逃命。
秦风听到西月氏来了,也赶紧起来赶到独孤烨的房间,生怕独孤烨发生闪失。
只见独孤烨坐在床榻上,看着慌乱的秦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将军,你慌什么啊?”
“西月氏来了!快走!我们掩护您离开!快!”说着就伸手去抓独孤烨。
“秦将军,白天的时候,您不是说王雨说晚上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慌乱吗?”
“烨公子!现在是突发情况!被西月氏掳去是不会有好下场的!,甚至可能直接就被杀掉!西月氏人民都凶狠好斗,不比那匈奴差上几分,这也不可能是王大人能控制得了的!”
秦风真的急了,虽说他们白虎卫厉害,可再厉害,也不见得能在凶狠的西月氏族人手中讨到好。
“啊!救命!”
西月氏族的先头的队伍已经赶到,有几个人被杀害了,不过奇怪的是,王雨的手下反抗并不强烈,而且也都平安无事,只是被抓了起来。
秦风想拉独孤烨走已然是来不及了,手下几名白虎卫也都被擒,因为白天时候的命令,都只是象征性的抵抗一下,为了护着独孤烨的安全,秦风也没有突围,看着西月氏人并没有对它们下杀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都带走!这些当兵的带回去交给王来处置!”
西月氏领头的人下了命令。
“是!”
西月氏人听到头领下命令后,把抓到的那些士兵,连同独孤烨一起带着向他们的领土返回。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被杀害的只是其余的那三名犯人,而其它的平民都留在了这里。
待西月氏人离去后,这个驿站马上派遣出两三人赶往都城去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