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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朝如青丝10

在叶主编的办公室内,经常会上演着比剧本或者小说中都更加令人感到“洒狗血”的事件……这些事件通常堪比剧情精彩比方说像是现在……面对尹君儿的辞职。

“所以呢?因为我去找了辰曦,所以你要我把你‘炒鱿鱼’?”叶烨目瞪口呆地看着尹君儿。

“不是。”尹君儿慌忙说,“我只是认为现在我的状态不适合继续写作了。”

“要放弃了吗?”叶烨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不,我永远不会放弃写作。无论是不是想让自己成功,无论是不是有欣赏我文字的读者出现……我都将永不停笔。只是……我暂时,想离开这里……”尹君儿真诚地说,坚定而有力。

“想离开这里……”叶烨重复着这句话,你……其实,是想离开我是不是……不过,叶烨对于她,除了爱慕还有尊重,当他听到尹君儿不会放弃写作的时候,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叶烨,相信我,无论是不是走得很远,我都会永远记得这间工作室。而且,我一定会再回到这儿的!”

“不必担心我不放人,”叶烨朗声笑了,“我并不强求你回不回来这里。如果今后你有更好的发展,我只会为你高兴。只是……今天一起吃顿饭好吗……”

“……”

果然,还是不行吗……叶烨等待着这回她又要找什么理由拒绝他。

“叶主编,如果你请客的话……我不介意奉陪啊。”

叶烨受宠若惊。

“我想要时间考虑清楚,我究竟要做什么样的人。”尹君儿喝了一口汽水,“否则,我会活得很纠结,也很痛苦……”

“走一步看一步嘛,干嘛要这么快给自己的人生打草稿呢?”叶烨一边喝芬达,一边观察尹某人的脸色。

心口一滞……打草稿……吗?这句话自己似乎说过……装作不介意地四下张望,一抬眼竟看见自己的“绿头发”弟弟。

“你不要这个样子,没有女孩子真的喜欢花花公子的。”尹君儿看向自己的弟弟,尹韶的作风当真让她看不过眼。

“姐,我的事情你不要管。”尹韶颇为不满地看向老姐。

“说什么啊?我是你亲姐姐哎!”尹君儿大喊大叫,“我不管你谁管你?你这么顽劣胡闹,以后哪会有人对你真心实意的呢?”

当着外人这样教训弟弟,尹韶感到很没面子。

“姐!你要怎么处事只是你的意见,不能要求别人全跟你一样吧?我有思想的,我要按自己的想法来处理问题。我不是你这个当姐姐的提线木偶!”尹韶一点也不为自己的顽劣任性,玩世不恭而惭愧,反而视此为风流潇洒,正在气头上的他脱口而出,“要不是看你刚失恋不想跟你计较……”

尹君儿一愣。

一只拳头擦着尹韶的颧骨划过去……

叶烨一张怒不可遏的脸。

“要不是看在尹君儿的面子上,这一拳该直接往你脸上招呼!”叶烨拉起尹君儿的胳膊,“我们走!”

“真是,就算真要心情不爽也该是我吧?你灌什么?”尹君儿在叶烨喝下两瓶啤酒后劈手来夺酒瓶。

“我替你不爽行不行啊?我替你不值行不行啊?我替你灌黄汤行不行啊?”叶烨咆哮着。

“……”

“尹君儿……”叶烨像在叹气,又像是责备。

“……”尹君儿不知他想说什么。

“尹、君、儿……”叶烨一字一顿地念着她的名字,却不抬起眼皮来,只觉面前的女孩儿渐渐模糊,离自己越来越遥远。

“……”天呐?尹君儿心里打鼓,该不会是电视剧里被人演烂了的剧情将要发生了吧?叶烨借着酒劲儿向她吐露爱慕之情?这可怎么办呐?“说不出来,就不要说了。”

你早就明白我想说什么,叶烨心里自嘲地笑,你是故意不让我明说的……聪明如你,以前明里暗中、旁敲正击,我也都表白过心意……可是你,总有办法岔开话题……

那么,我要不要成全你呢?

借着七分醉意,叶烨趴在桌子上醉倒过去。

尹君儿长吁一口气。她真的很怕面对,跟叶烨再直面这个话题。现在的她,有勇气拒绝吗?

很怕……连同这份朋友的温情也一并推远了……

只是……等一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是她高兴得太早了吧?

叶烨……结结实实地醉过去了……对吧……

现在呢?她要怎么把这“庞然大物”“托运”回去?

欲哭无泪……

“叶主编,你怎么又醉了?”宁欣无可奈何地望着他,立身站在一旁却也不走近他,“又是那个大学生吗……”

“我太天真了……其实,仔细想想,我这个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叶烨迷迷糊糊地睡去。

“你没什么了不起,那个姓尹的又哪里了不起了?你没什么了不起,我却偏偏……叶烨,你是全然察觉不到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尹君儿……她就那么好,我宁欣……当真什么也不是……”

“是我傻,守着一段感情这些年放不开……”宁欣灌下一大口酒。

“行了,你别这么灌了,会醉的。”周彤伸手去抢宁欣手里的杯子。

“明明知道没结果,还是舍不得放手……就为了他那无意间给过的温柔……当时的一句安慰话,任是谁都好……不偏不倚就是她……宁、欣……天下头号大傻瓜!”宁欣流着泪,“可是,他要是恋爱顺利也就算了,偏偏尹君儿那个不知好歹的笨丫头……”

“尹君儿?”周彤吃了一惊,手也顿时僵住,“叶烨喜欢的是她?”

“不然你以为你呢?”宁欣趁机夺过杯子,“所以在这件事上叶烨这臭小子尤其地没眼光……”

“他,不是喜欢若浓啊……”

“徐若浓?哈哈……”宁欣没风度地大笑起来,“那只是个大笑话……不,应该说……是尹君儿那个臭丫头的恶作剧……”

“不错,我就是喜欢怀疑自己、否定自己,这关你什么事?”

“所以,你尹君儿没资格说自己喜欢写作!”岳薇之生气地斥责道,“你扪心自问,自己有多少次怀疑过写文的价值?对于你来讲,纵然没有信仰,难道也不曾有始终不曾怀疑过的梦想吗?”

“你……休想左右我的思想、改变我的心意……”

“尹君儿!虽然没人可以代替你做决定,不过你听清楚,”岳薇之一字一顿地大声说,“虽然每个人的成功有所不同,世界上迈向成功的道路成千上万条,但是……没有恒心和毅力,是什么也做不好的。要怀疑自己的话随便你好了,不过如果你现在真的放弃了,将来有你后悔的时候!”说到这里,她心下不禁有几分后悔起来,想是否话说得重了些,“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岳薇之捧着一摞稿纸,叹口气走了。

“恒心,毅力……这两样东西我也拥有吧……”

“果然,并不是在任何情况任何地方都可以用这种处理方式的,”尹君儿淡淡一笑,“在不同环境中,人要使用不同的生存法则。”

辰曦轻轻点上她的额头,“小傻瓜,你真是个现代版的林妹妹,心较比干多一窍。”

尹君儿莞尔娇嗔道:“那么,你愿意当我的宝哥哥吗?”

她是期待辰曦说“好”的,然而辰曦却没有。

“不,我不要。”

尹君儿心下一沉,果然,辰曦还是念着芸姐姐,心里的人……永远不会是她尹君儿。

“因为,我不会心里装着薛宝钗来爱你。”辰曦的吻点上她的额头,尹君儿的心怦怦直跳,什么?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回到宿舍以后,尹君儿恍恍惚惚的,她自言自语来回踱着碎步:“聪明如我尹君儿,怎么会犯这么白痴的错误?哎呦!真烦人,遇上了辰曦我怎么这么倒霉呐?”

“天呐!”

将自己抛向床上,尹某人直觉得自己的脑袋几乎快要炸了……

“为跳舞而痴迷的她,为唱歌而痴迷的她,为绘画而痴迷的她……尹君儿,你似乎对艺术抱有很多想法。”叶烨望向她。

“这里!找到了!”伏案的尹某人忽然大叫,“漫画……一种以简练的线条,通过变形夸张、比拟、象征等手法褒贬现实,具有幽默感和讽刺效果的绘画……原来是这样……”

“尹君儿!”

“什么?”尹某人如梦初醒。

“你根本没听我说话对不对?”

“不是啦……”尹君儿站起来,走至窗前活动一下筋骨,“只是……因为不用涉足太深,所以不会感到太辛苦……”

“什么?”叶烨知道又要听不明白她说话了,“什么事情让你感到辛苦?”

“叶烨,我们还是专注于自己的‘使命’吧……写字,写更多催人上进的好文章。不必学跳舞,不必理唱歌,不必尝试绘画……你我既然选择了,就要在这条路上走得够久。至于跳舞、唱歌、绘画……因为我不必学不必懂,所以可以尽情想象其中的幸福快乐,不必深入其中看到辛苦与不易。”

“是不是想说,如果不被感情所缚,就因此可以尽情憧憬其中的美好曼妙,而不必亲身体味其中一路艰辛。”叶烨叹一口气,这个女孩儿总是如此,心里想着什么,嘴上另说着什么。

“叶烨……”他真的,这么了如指掌吗?可是,太过相似、心有灵犀的知己,未必可以成为有情人,“麻烦你,借我用一用肩膀,我现在很想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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