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说话间,一个左手拿枪的男人,从楼道里走上了城头,此人正是金锦鸣要找的耿长青。
“为什么开枪?”金锦怒吼道。
“我……我看见他是北伐军,是我们的敌人,所以,才开的枪……”耿长青吞吞吐吐的说,显然,从金锦鸣脸上愤怒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已经铸下了大错。
“你知不知道他是北伐军派来,跟我们和谈的代表?”
“不……知道,我刚从张司令那儿回来,军长,怎么这么快就跟北伐军和谈了,这事张司令知道吗?”
耿长青这么一问,反倒让怒火中烧的金锦鸣,有些尴尬了,毕竟跟北伐军和谈一事,都是金锦鸣一手策划的,他压根就没有打算告诉张宗昌,也不想让他知道。
金锦鸣压了压心中的怒火,低声的问:“张司令他答应给我们十七军,补充军火和粮饷了吗?”
“答是答应了,不过,张司令说,军火和粮饷可能还要等几天。”
金锦鸣愤怒的说: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的,再等几天,十七军恐怕就要成了敌人的炮灰,难得我金锦鸣对他张司令一片忠心,可他眼看着十七军的将士们,就这样一个个的倒下去,也不愿意伸出援手,我也是无力回天呀。”
耿长青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急忙问:“军长,你真的要向北伐军投降?”
“不投降,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我们还可以撤出徐州城,跟张司令一起逃往东北呀!”
“说得轻巧,逃到东北会有我的好日子过吗?只怕某些人早就想将我生吞活剥了吧!”说完,金锦鸣长叹了一口气。
“军长,你说的是胡卫官吗?这次我去青岛时,他还专门请我吃了一顿饭。”
“哦?是吗?那他跟你说了些什么?”金锦鸣厉声的问。
“他说……他说,徐州城迟早都是保不住的,即便是给十七军再多的军火和粮饷,也都是白搭。”
金锦鸣苦笑着说:“看来,我金锦鸣的眼睛,并没有看错,张司令身边有这样的奸臣,护国军迟早有一天是会完蛋的。”
耿长青接着说:“胡卫官还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们一起去东北。”
“那你是怎么说的?”
耿长青见金锦鸣如此仇恨胡卫官,他立马见风使舵的说:“我知道胡卫官他不是什么好人,于是,随便应付他说,徐州前线战事紧急,今天我来,是来向张司令讨要军火和粮饷的,这事以后再说吧。”
金锦鸣目不转睛的看着耿长青,疑惑的问:“你真的是这么说的?”
“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胡卫官……”耿长青支支吾吾的说道。
金锦鸣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突然陷入了沉思,显然,让他去问胡卫官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在怀疑耿长青说的话,究竟有几分是真,又有几分是假。
而耿长青也害怕自己言行,被金锦鸣看出了破绽,于是,他马上转了话题说:“军长,我们还是不急于投降,只要我们十七军的将士们,再坚持三天三夜,张司令许诺的军火和粮饷,就一定能运到徐州城里来。”
“三天三夜?”金锦鸣摇头冷笑道:“耿连长,你不是在说梦话吧?看看城外的北伐军,他们正虎视眈眈的等着我们投降呢。”
耿长青看了看金锦鸣那唉声叹气的样子,连忙说道:“军长,我刚才之所以枪毙了那个北伐军的信使,就是不想他来跟你商谈投诚一事,我不想我们十七军就这么快被北伐军吃掉。”
金锦鸣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曾贵,责备的说:“看看你干的好事,本来我是打算跟北伐军和谈的,现在想谈都谈不了了。”
“怕什么?大不了跟他们拼了!”耿长青一边说;一边故意把枪举得老高,好像自己很不怕死一样,其实,在耿长青的心里,他早就巴不得金锦鸣的十七军被北伐军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