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李婉婉被吴氏以死相逼,不得已在湖畔边,与赵世杰分手以后,她带满身的怨气,一路穿过丛林,翻过大山,来到一条小河边,这条河,是从崇山峻岭的山间,蜿蜒而下的,小河里的河水,清澈透底,以至于连河水中的游鱼,都能清晰可见,李婉婉走到河岸边,看见河中那些摇头摆尾,自由自由的鱼儿,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她生怕自己的到来,会惊动了那些悠闲鱼儿,于是,她悄悄的蹲下了来,凝视着水里鱼儿,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鱼儿啊,鱼儿!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你们一样,过着这样无忧无虑,无烦无恼,自由自在的生活!”
就在李婉婉看得正入神的时候,忽然间,从这条河的上游,飘来了一阵高亢而优美的歌声,歌声清澈而响亮,欢快而激昂,婉转而动听,不带有一丝的怨恨,它穿过高山,穿过丛林,飘荡在这静静的河面上,瞬时间,把河水中的游鱼,吓得东躲西逃,四散逃窜。
奇怪!在这样的崇山峻岭之中,居然能听到这样优美的歌声,李婉婉感觉十分好奇,于是,李婉婉拔开草丛,沿着蜿蜒的河水,逆河而上,不一会儿,李婉蜿就看见,在上游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站着一位年过五旬的老伯,正在那里聚精会神的吊着嗓子,老伯身着一袭朴素的白大褂,头发和胡须全都花白如霜,不过老伯的精神看起来,却十分的矍铄。李婉婉轻手轻脚的走到老伯跟前,静静的聆听着,这崇山峻岭中的天籁之音,因为她害怕自己的到来,打断这婉转而优美的歌声。
就在李婉婉陶醉在这优美的歌声中的时候,歌声忽然停了下来。顿时,李婉婉像是在睡梦中,一下子惊醒了过来一样。
“老伯!怎么不唱了?”李婉婉不解的问。
“姑娘,其实,我早就看见你来了,你来这儿有事吗?”老伯慈祥的问道。
“嗯!不,不……”李婉婉开始点了点头,后来又拼命地摇头,显然,此时的她,心里十分的矛盾。
老伯摸了摸自己下颚的胡须,笑容可亲的说道:“不要再骗我了,姑娘,从你说话那吞吞吐吐的样子来看,你一定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老伯的笑,显得那么的温暖慈祥,那么的和蔼可亲。
“我……”李婉婉支支吾吾的,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来。
“姑娘!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为情所伤?”老伯接着问道。
“难道老伯,你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经历?”李婉婉好奇的问。
“当然,红尘之中,谁又能躲过生死,躲过情劫呢?”
李婉婉越听越好奇:“老伯,看你唱歌的样子,是那么高亢激昂,精神抖擞,不像是为情所困之人,能说来听听吗?婉儿我愿洗耳恭听。”
说到这里,老伯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只见他深深的叹了一口,然后回忆着说道:“这还得从二十年前的我说起,其实我的家,原本是在济宁,家里世代耕种,从小到大,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后来,在别人的介绍下,我去给济宁城的大户宁老爷家,做起了长工,我的活儿,就是每天帮宁老爷家劈劈柴,挑挑水,要说活儿也算轻松,也就在那一年,我和宁老爷家的大小姐宁彩霞,彼此相爱了,她也就是我后来的夫人。”说到这里,老伯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后来,我们之间的事情,被宁老爷知道了,宁老爷大发雷霆,他拿出很多银元,要我和宁家大小姐,来个一刀两断,而且,还要我从此离开宁府,因为我无论从长相、地位、财力,还是学历,都无法与宁家大小姐相媲美。可宁彩霞她誓死不从,她说今生非我不嫁。于是,我和宁彩霞相约一起,逃出了宁府。因为我们坚信,我们俩在一起,能过上幸福快乐、自由自在的日子。记得那是一个风清月明的夜晚,我带着宁彩霞,从宁府的后院墙,翻了出去,可我们刚翻出去不久,就被宁府的家丁给发现了。宁老爷亲自打着火把,带着六七个粗壮的家丁,还带着两条狼狗,追了出来,宁老爷还扬言,要是抓住了我们,一定要将我们扔进河里淹死。我拉着宁彩霞的手,穿过丛林,绕过小溪,跨过荆棘,一路狂奔。我们俩,在朦朦胧胧的夜色掩护下,逃进了一座深山老林里。记得那天晚上,我和宁彩霞在一棵大树上,整整躲了一夜。就在我们暗自庆幸逃过一劫的时候,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宁老爷就雇佣了上百人,对我们躲藏的深山老林,展开了拉网式的围捕,我和宁彩霞,在无路可逃的情况下,双双跳崖自尽,结果,是老天爷保佑了我们,我们摔到了崖下面的一片灌木丛上,我和宁彩霞,都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于是,我们俩拔开灌木丛,一路逃到了这里。然后,我们在这崇山峻岭之中,安了家,我和宁彩霞每天早起晚归,以砍柴,打猎为生,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而且,每当我们俩高兴的时候,我和夫人宁彩霞,就会经常站在这块石头上,对着唱山歌,想起那段时光,我们是多么的开心快乐啊!再后来,我和夫人,也有了我们的孩子,我给他取名叫张山歌,我们一家其乐融融。可尽管我们逃到这里已经十个年头了,但宁老爷并没有就此罢休,他四处派人打探我们的消息,直到十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和夫人准备睡觉的时候,宁老爷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将我和夫人各自捆绑了起来,然后,他们残忍的将我们,扔进这条河中,河水将我冲了好几里远后,我被下游的一个渔夫救了上来,可我的夫人宁彩霞,被河水冲走以后,就再也没见她回来了。说到这里,老伯的眼眶已经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