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逃了,推开身边的人,越过前边的人,逃了。
她怎么可以做他的女朋友,毕业了她要嫁的人是他,而不是他。
许致远,他晚了一步,如果她早知道有一天,她会做他的女朋友,她就绝不会随口说出让张家拿出三十万彩礼,定死了自己的终生大事。
她没有机会了,她的机会硬生生被自己掐断。
买行李箱那天,宁静拉着舒悦去给她参考。逛了一圈百货商场,价钱都不是她可以接受的,妈妈只给了她两百块,而带有密码锁,好一点的皮箱都在两百块以上。
许致远一下子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箱子,送给宁静一个。宁静摆着双手拒绝,他淡淡的说:“收着吧,毕业了,就当是赠送给你的毕业礼物。”
舒悦眨着眼睛也示意她收下,然后出了商场就借故有事先溜了。宁静叫她来给自己拿主意,她却叫上许致远,现在又溜得比谁都快。
有过那次洗手间接吻事件,如今宁静面对他心里就很紧张。
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从兜里的钥匙打开一柄小刀,在他的拉杆认真刻写着什么。宁静凑头一看,才看清是四个字:“宁静致远。”两人的名字,一笔一画,组合一起,刀刻的痕迹清晰分明。
“为什么要刻下这四个字?”宁静用手指细细摸着那刀刻的字迹。
许致远专心地看着刀下说:“作个记号,我会记得,这是我的箱子。我将永远带着,不管将来走到哪里,我人在哪里,箱子就跟我到哪里。”
“那也给我的箱子刻上记号吧。”宁静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我也想和你一样。”
他认真地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公园的花丛中有一条狗突然蹿进来,是家里那条狗,它不停的咬着她裤角往外拖。
这母狗很通人性,经常和关长云呆在一起,此刻的反常行为让她正疑心着是否关长云出了事,却看到张大海从公园入口处跑来,他两手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地说:“宁静,我刚才去你家找你,看到你妈妈病倒了……”
一听妈妈病了,宁静随手拖着一只箱子就朝医院奔去。
她走得太急太急,拖走了许致远那只箱子,那只箱子,刻着四个字:“宁静致远。”
而她的箱子还没来得及刻下任何一个字呢。
许致远拿着她的箱子,怔了一下,拉着箱子正想追上去,而他腰间的BB机响了,下面只有一行字,“阿远,我是爸爸。”
爸爸回来了!
外婆家的院子里,许明泽刚从一辆高级车里走出来,一身铁铅色的中山装,迈着矫健的步履,标准的国字脸,沉着冷静的目光,温和中透出领导人物的威严。身后跟着几名目光犀利敏锐的便衣保镖。
“阿远,爸爸祝贺你,祝贺你用最好的成绩考回家!”和儿子之间也使用了国际通用的握手礼。也许这就叫习惯成自然吧。这样礼貌的生疏。
许致远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爸爸,我实现了我的承诺,用成绩考回家,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志愿填的是北大,而不是中大。
北大,是何宁静向往的地方,是他如今追寻的地方。他要去那里找她。
从前他的目标,定的就是回家。从小,体弱多病的他被工作繁忙的父母丢在外婆家,从小他都盼望着回家,回南方的家。可是从小的愿望,却因为有了另一个人的出现而改变。没有人知道,他正在为谁而改变。那是他的秘密,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