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琴回到房间,轻轻阖上房门,拿出那人交给她的信。
信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
她坐在红木梳妆台前,小心翼翼地把信拆开。里面是一张四周描有花纹的宣纸,在纸的中间,写着一句话“谨奉以瑰花一,致问胡琴,一往情深,傅庭幽书。”
胡琴指腹轻轻抚过这些字,字体行云流水,潇洒清秀,想必应是渝王亲笔。
胡琴不禁莞尔,把信捂在胸口的位置,直感到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极快。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颊上还有两团红晕,看着看着,就莫名其妙地对镜子笑了。
这也太傻了,恢复理智的胡琴羞涩地想道。
渝王出身尊贵有地位,而且还风度翩翩,被这样的男人追求,说不动心那都是骗人的,她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他了。可转念一想,杨茵茵的话也不全是不无道理的,她出身烟花之地,又是女伶,与贵为王爷的他可谓是云泥之别,而且,渝王对她……可能只是一时兴起……她还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
这会儿,刚才拆信时的羞怯之感顿时化为失落之情。
她把宣纸放回信封里,整理好之后,就将这封信,放在了梳妆台最底下的那个抽屉里,她还拿了一条面纱,盖在上面,也好遮掩一点。
夜色苍茫的统领府,仿佛一切都很平静,可有一个人,正在这漆黑一片中跑进跑出,那就是周管家。
别院里。
殷延蕲十分虚弱地靠在浴桶中,全身上下不着片缕,他喘息着,胸口不断起伏着,汗水也一粒粒地从高昂的颈部流下胸口,再从胸口流往那精壮成块的腹肌,最后消失浴桶里。
浴桶里泡着一堆药材,氤氲的热气笼罩着房间,正在施针的苏蔻梨被熏出了一身汗,还脱去了外衣。
在门外看守的时栊和井甫神情紧张,因为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他们都还没出来,而且,还稀稀疏疏地听见殷延蕲隐忍闷哼的声音。不过,他们也都算习以为常了,因为每个月都会有一天像今晚这样,可是,今晚这次,好像比以往都要厉害。
苏蔻梨在殷延蕲的身上扎下第十八根银针。可殷延蕲痛苦的样子依旧没有减轻一分。
他颓废地站在一边,思忖着这次殷延蕲毒发比以往更严重的原因。忽地,他脑海中有画面一闪而过,他想到了,如果没错的话,是因为殷延蕲动情了。那他喜欢的人就是……小公主。
苏蔻梨怔怔地看着脸色苍白的殷延蕲。
现在,摆在苏蔻梨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继续针灸,但是因为殷延蕲的动情使得他寒毒攻心,继而有可能危急性命,针灸对他帮助不大。二是给殷延蕲吃下棟砂丹,但是,吃下楝砂丹后的殷延蕲,毒发时间会由一个月发作一次到半个月发作一次,而且如果有毒发时没有服用楝砂丹的情况的话,那将会直接毒发攻心,无力回天。
在这两难境地中,思虑半晌之后的苏蔻梨决定,还是给殷延蕲服用楝砂丹,他不能让自己的兄弟冒这种生命危险。
外面响起叩叩的敲门声,气喘吁吁的周管家把手里的楝砂丹交给了苏蔻梨。
阖上房门后,忧虑的井甫,时栊和担忧的周管家三人在门外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