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是到了这一天。
唢呐和喊喜的声音连绵不断。宫羽阁内,更是处处张贴着红纸,眼睛所到之处纷纷是应景的红色。
这本该是兴奋或者紧张的一天,但作为新娘的胡琴却呆坐在床边,两眼无神,含水秋眸无焦距地看着。
柏杉推门进来,见胡琴又是这副模样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小琴。”她唤道。
见有人进来,胡琴赶紧收拾了下心神,重展笑颜道:“是你来了呀。”
柏杉走到她身旁坐下,语重心长道:“小琴,柏杉姐知道你难受,但今日好歹也是你出嫁的日子,开心点。”
胡琴低垂眼帘,淡淡开口道:“暖姑不在,你叫我如何开心起来?”
那日清晨,暖姑留下一纸书信便走了,没跟宫羽阁里的任何一个人打招呼。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知道她走了。胡琴有怀疑过书信的真假,但翻开暖姑以往做账的字迹,反复做对比,发现是同一人执笔的没错,这才让她不得不接受这事实。
“暖姑在信上也说了,让你安心嫁人,切莫太挂念她,还有,这整一个宫羽阁,都是你嫁入王府的嫁妆,咱虽然不是名门之后,但体面的嫁妆还是能拿出来的,你带着宫羽阁嫁过去,这王府里的人也不敢小瞧了你。”柏杉轻轻拍着胡琴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
“小姐,丝女琯来了。”景恩进来说完后,又退出去将丝女琯请了进来。
因为暖姑在还没离开之前,就有说过在胡琴成亲当天,将丝女琯请来为她做出嫁沐浴,所以现在丝女琯来了,她们也不显吃惊。
两人起身迎接,而柏杉见丝女琯已到,也就没她什么事了,寒暄几句之后便出去了,而胡琴和丝女琯也来到了浴池。
丝女琯预先在池子里不知撒下了什么东西,弄得水飘飘郁香,而胡琴褪下衣衫后也缓缓步下浴池中。
胡琴用手拂水上头,将万千青丝打湿,而丝女琯也蹲坐在她身后,为她梳洗着。不过,当丝女琯的手划过她光洁的后背的时候,胡琴哆嗦了下,并有意躲开了丝女琯的手。丝女琯见状,落寞地垂下眼眸。
胡琴回头略有些尴尬地看了丝女琯一眼,她知道自己刚才举动有些不妥,可这说起来,她和丝女琯仅见过几次面,和她并不相熟,可现在她却来给她沐浴,这未免有些难堪。
真不懂暖姑为什么要让丝女琯来给她沐浴呢?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到丝女琯轻轻浅浅的声音:“你是不是在奇怪,暖姑为什么要叫我过来?”
胡琴犹豫地点了点头。
丝女琯怜爱地看了她一眼,继而淡淡温声道:“暖姑的决定你不用怀疑,她都是为了你好,至于我……”她说到这儿断然失声。
胡琴见丝女琯突然沉默,不由出声唤了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