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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看到赵虹娘儿俩的艰难,看着幼小的雪儿心灵的创伤,郝方印就觉得真是自己做了孽、犯了罪,自己必须要赎罪。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设法弥补对赵虹、对孩子的亏欠。可是如何弥补呢?郝方印不敢往深处想,只知道目前惟一的能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多关心帮助他娘儿俩,解决她们的生活困难。他知道,有些亏欠恐怕是永远无法弥补了。他应该劝劝赵虹赶紧找个丈夫呢?还是……他不敢想。但是有一点他心里很清楚,至此他还是深深地爱着赵虹的。

想着雪儿的可怜,郝方印不由得响起了他和王伟所生的女儿——甜蜜无忧的郝雨儿了。雪儿出生在冬季,赵虹给她取了名字“雪儿”。时隔一年后春天,他和王伟的女儿出生。对比雪儿和雨儿,她们简直就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啊!

就在郝方印满怀着愧疚和牵挂的痛苦时,他也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郝方印在立山矿局,在D市甚至在省煤炭系统早已是名声鹊起的政治明星,雷厉风行、公道正派、坦荡直率、才华横溢、精力充沛……等等,几乎当下所有职工对年轻干部的褒义词,都成为了对他的评价。除此之外,人们还有一个不愿意明着说出的潜台句——就是他还背靠一棵根深叶茂的大树。没有人能够怀疑,他将是一颗未来的政治明星,不,其实他已经是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了。

这样的一颗政治明星怎么会突然冒出了这样的绯闻?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情妇还有已经五岁的私生女了呢?虽然赵虹并非他的情妇,虽然雪儿并非是婚外的私生女,但是人言可畏!他怎么向人们解释呢?还有如果让王伟知道了,她那剽悍的脾气会闹出什么样的风波呢?这让他感到了极度的不安。

不行,她这么单着,无依无靠,自己白黑的牵挂不说,良心上总是存有愧疚。必须做赵虹的思想工作,让她趁着还年轻赶紧找个丈夫,赵虹的家人都不在赵虹身边,这样的责任都需要自己一个人担着。但是郝方印也明白,公开里他无法操这个心。他只好托外地的关系还有就是对自己知根知底的秘书。

但是,无奈,朋友介绍了好几位,郝方印先就没看准,不是学历不高就是人品不好;好不容易郝方印看好了,到了赵虹那里又都被驳回来,理由不外乎是看着不顺眼、不舒服或者就是脾气不行怕孩子今后受虐待。

就这样风风雨雨中,时光又划过了一年。郝方印为了得到更广阔的发展空间,转任地方就任了县级市立山市的副市长,不就又成为了立山市委常委兼常务副市长。

郝方印新配了秘书方晓松。方晓松出身普通百姓家庭,人品和学识都让郝方印十分满意,更重要的是晓松很多问题上和郝方印的看法都一致。从深处说就是思想意识和世界观基本一致,并且晓松善解人意能够理解郝方印的囿于出身所必然的从政理念。当然,时间不久,他不仅知道了郝方印的许多秘密而且也知道了郝方印感情生活中的一个隐私——和赵虹的关系。郝方印给赵虹母女许多帮助,自己出面不方便时,就都成了方晓松的任务。

眼看着赵虹的年龄越来越大,个人问题还悬空着,郝方印就越来越着急。方晓松无意间认识了一个人——原籍是立山市的省物理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王琛。这位王琛,早年毕业于清华大学,因原来是同学又是同事的爱人,在一次实验发生的事故中不幸去世,王琛一是忘不了感情很深的助手兼妻子,二是沉浸于研究课题无暇顾及,就把个人问题一拖拖了二十几年,现在老了必须要有个伴了才想起了要找妻子。此人,人品好、待遇高,长相脾气也不错,学识那就更不用说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比赵虹大了十岁。

方晓松就把王琛的情况详细地说给郝方印听,郝方印一思衬,感觉不错,赵虹母女跟了这样的人肯定受不了难为,自己也放心。郝方印就托了晓松抓紧去找这位王博士。王博士一听晓松的介绍也很满意就定了礼拜天来D市和女方赵虹见面面谈。

郝方印关住办公室门给赵虹打电话说这件事。每每说到这件事赵虹总是沉默不语,郝方印再三追问,赵虹二话不说就表示不同意。郝方印劝解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各方面的条件都比你好。赵虹,你还带着个孩子,不要眼光太高了!

赵虹回答:“王研究员的条件是很好,就是我现在不想找。我和孩子这样习惯了。”声音低沉。

郝方印就给她分析眼前的局势,再不找可就不好找了。并且,说明,她这样耗着让他自己干事业就很不安心。她“单”到很么时候,他的良心就会不安到什么时候,这无疑是他最痛苦的内心折磨……

赵虹马上打断他的话,说:好!那就见见吧,礼拜天就礼拜天。别让方晓松作难。

好容易说服赵虹勉强同意见见面了,郝方印的心却莫名的一沉,难受起来,眼里溢出了泪水。他问自己怎么了?难道不希望赵虹寻找到归宿和幸福吗?不!绝对不是!那是什么?他不敢正视自己心底的留恋和矛盾情绪,也不敢往深处想那些侥幸的期盼!那一些许许多多的“侥幸”还可能吗?——已经不可能了!

其实,郝方印心里很清楚赵虹的心思,虽然赵虹也明白他们二人已经是“一切”都没了可能,但是她的心里已经放不下别的男人了。难道就让她这么耗一辈子?不能啊!那太苦了她了。

周日,郝方印躲在一边“暗处指挥”,安排了司机拉着方晓松和接了王琛博士去了D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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