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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四月(01)

人间的四月天拖着鲜艳的裙子,娉娉婷婷、翩跹而至,她弯下腰为你歌唱袅袅的赞歌,蓝天白云给她伴起舞。四月的天爱上了三月的地,但离的太近却显得模糊起来,等到她思念的忧伤逆流成河时,天就会下起这丝丝入怀的雨,刮起这满面桃花的风。四月的风,恣意地吹拂亲吻着我们的脸,轻轻摇曳着我们的心;四月的云,躲在星空之中,默默地承载着尘世你我这永恒的依恋。

一大早,林夕雨就跑来向我道歉,说上次是她的错,求我原谅;她还说,今天是四月的第一天,天气很好,想与我们出去散散心,把之前几天的误会给翻篇了。我又不是一个野蛮的女人,自然便答应了她。只不过今天正好是愚人节,不知道有没有戏弄的成分,因为我听说过女人心海底针,但也许是电视剧看太多了罢。

林夕雨,艾歌,我三个人就去了。我暂且脱下防备的外衣,将它寄存在灵魂的最深处,我必须让自己相信人类善真美的一面:电视里有**为了爱情,变得不惧畏权势,愿死也不愿为其他男人宽去外衣;也有万恶之人终有一天,由于某个心灵里的震撼而走向了正途,反而比原先的好人更好了。

我们来到一片宽阔的草坪上,草坪旁开着一排排红的刺眼的花,它们是从一些像胡萝卜秧一样的植物身体上抽出一根细长的茎,茎上再开出花来,一根茎上就只有一朵花,一朵花分成四瓣。如果可以,我愿意这四瓣分别代表人们时刻渴望这的幸福、希望、健康与平安。我舍不得碰它们,我认为这些都是神的创造,我生怕不小心弄掉了任何一瓣。如果仅仅长的漂亮那也就算了,偏偏它们身上的香气太浓了,散发在空气的每一个细胞里,只要轻轻闭上眼睛,仿佛已经置身于传说之中的人间天堂。

林夕雨向我指了指二楼:“薇薇姐,你看。”

我顺着她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种不知名的花绕成大型的心型,正开得鲜艳。虽然是在人为的帮助下才能长成这样,但确实太美丽,完全把我的心勾了去。林夕雨拉着我的手跑了起来,我完全没设防,就随她上去了。“你们小心一点。”艾歌在身后叮嘱了一句。

才一到二楼,她放开了我的手。“季凌薇。”她的脸色的笑容跟着风儿跑了,狠狠从嘴里吐出我的名字来。

我怔怔地看着她。“你可不可以离开艾歌?”她问我。

“没戏,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实话告诉她。我就奇怪,她为什么一下子把我当好姐妹待了,原来还是愚人节的礼物。我得马上拿起防备的外衣重新披上。

“你斗不过我的。”

她冷笑了一声,然后走到走廊边缘,跃身跳下去。我来不及拦住她,她已经落在草地上,伴随一声惨叫,我看着艾歌急忙跑了过去。

我也跑了下去。

“薇薇姐,我以为你已经原谅我了,我没想到,你还是那么讨厌我,对不起,是我自做多情了。”她虽然从二楼摔下,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还没忘记早已经设计好的台词。

“我没推她,她自己跳下来的。”我急忙解释说。

“自己跳下来的?季凌薇,你太过分了吧?你不喜欢她就明说好了,你用不着把她推下来,我真没想到你会是个狠心的女人,”艾歌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我现在送她去医院,如果她真有什么事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没有。”我还想解释,可他已经抱着她跑远了。

只把我一个人留在美丽的草坪上,连从我身边飞过的蝴蝶都开始取笑我。我安静地站着,好像一个久病习惯了打针的患者,面无表情地看着针头扎进身体里的时候,已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没有一滴雨,我却让春风打湿了眼睛,委屈的泪水打转着掉下,落入尘土中。悲伤的泪水是不会成为春天的化肥,那些美丽的花儿并不需要我的泪水,但我实在没有地方置放泪滴,只好让它化作一阵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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