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凉国五百二十年,元宗帝病逝,终年四十五岁,举国同哀。
同年三月,太子萧景瑞即位,改元明惠。
同年四月十五,第一道明黄圣旨送至京城逍遥王府。
逍遥王萧冽风携王府所有奴仆婢女下跪接旨。
头发花白,已伺候过两朝皇帝的大内总管何公公低眉巡扫,见满屋的人都已跪拜,方抖开明黄的锦帛,用尖细的嗓子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逍遥王李冽风雄韬伟略,才智过人。现蜀北淮燕州常有盗匪作乱,官兵围剿却无功而返,特赐淮燕州为逍遥王封地。一来可展逍遥王雄才,二来可造福百姓,三来可解朕忧。为免盗匪猖獗气盛,百姓终日惶恐,逍遥王必须在月末赶至淮燕州,不得有违,钦此!”
前排跪拜的锦衣男子听罢眼眸微闪,随即恭顺道:“臣遵旨。”
何公公将圣旨交到眼前玉树般华贵俊美的男子手中,尔后垂眸恭谨道:“若王爷没其它吩咐,奴才就先告退回宫向皇上复命了。”
逍遥王淡笑道:“何公公慢走。”
待何公公已出大门,上轿率人离去后,萧冽风才敛了笑,玩味的看着手中明黄的锦帛。
近身侍卫之一陈劲挥退房内的一众奴仆婢女后,才道:“王爷果然所料不差,太子即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赐你封地,将你外放。”
近身侍卫之二李墨则拧起了眉,“只不过这淮燕州除盗匪猖獗外,还路途遥远,土地贫瘠,百姓的生活并不富裕,我们需要花大力气整治不说,还没油水捞啊。”
陈劲看了李墨一眼,侍卫之三的大老粗孔武直接鄙视道:“财奴。”
李墨扫了个眼刀给孔武,凉凉道:“不知道是谁一顿七八碗饭,我这还不是怕某人饿死。”
孔武顿时瞪大眼,这财奴说的是他?
一旁一直没出声的萧冽风突然说了句:“这不是皇上的意思。”
陈劲、李墨、孔武三人面面相觑,李墨大着胆子迟疑道:“王爷的意思是……”
萧冽风转了转手里的圣旨,“我的意思是将淮燕州赐给我当封地并不是皇上的意思。”
孔武抓了抓头发,疑惑道:“不是皇上的意思?那是谁的意思?这圣旨只有皇上才能下啊。”
陈劲和李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相同的答案。
陈劲嗤笑一声,“她还真是多疑。当初确立太子人选时王爷你就已明确表明无心帝位,否则这皇位五皇子哪能这么轻易坐上去。”
萧冽风轻扯唇角,嘲讽道:“就是太轻易了她才不放心。”
李墨点了点头,隐带希望道:“那王爷准备怎么办?”
萧冽风看了他一眼,淡声道:“不怎么办,圣旨上面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李墨闻言男儿心彻底破碎,哀嚎道:“没了没了,我的希望彻底没了,我的金元宝飞了……”
陈劲,孔武好笑的看着李墨,萧冽风也在笑,可他却是凤眸幽深的望着远方,俊逸脸上柔情似水。
凡尘俗世任逍遥,这是他与她共同的希望,为此,他可以毫不留恋的舍弃皇位。有她相伴,身处何方又有何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