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茹益看了管家林嫂一眼,不明白平时对她冷淡的林嫂怎么会主动找她。她刚到左家,以为林嫂就是那样一丝不苟的脾性,后来逐渐发现,除了对她这个"夫人"比较特别外,林嫂对别人还是不错的。林嫂在左家二十年,几乎是看着左振邦长大的,左振邦的父母经常出差,林嫂陪左振邦的时间比他父母都多。林嫂丈夫死后没有再嫁,也没有子女,对左振邦好像是自己儿子一般。而这几年,左家父母移民美国后留左振邦一人,林嫂更是细心地照料他的起居。
"夫人,有些话本轮不到我一个下人来讲的,但是我在左家二十多年,从来没见少爷对谁那么上心过。"
施茹益打断她,"我走了不是正好称了你的心?放心,这一天不会远了!"
施茹益以为林嫂是劝她不要自不量力不识好歹,下意识地出言保护自己。
"夫人,我今天尊称您一声夫人,是因为少爷在乎您。他不在这几天,每天都有打电话回来询问您的状况,您不吃饭,他特地嘱咐我没两个小时要送一次饭菜到房间,生怕您饿坏了。"林嫂的言语虽然很得体,但是那态度摆明了告诉施茹益,要不是看在左振邦的面子上,她才不会没事叫人一趟一趟地往房间送饭。
"跟我说这些干嘛?"施茹益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他惦记着她,她很高兴,但是想到报纸上他搂着其他女人出现在公司的周年庆典,她的心就痒痒。
"夫人,少爷是独生子,从小就孤单。我给您看样东西。"林嫂打开衣柜,然后熟练地开启了暗格,暗格中是保险箱,左振邦告诉过她。
"您知道密码吧?"虽是疑问的口吻却带了确定的语气。
施茹益当然知道,左振邦跟她说过密码是121224,但是她从未打开过。
"我知道。"施茹益按下几个键,然后用插在保险箱上的钥匙开启了保险箱。
里面堆满了红彤彤的毛主席,施茹益不知道有多少,总不下几十万。另外放置的还有几个首饰盒,首饰盒上的相框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捧着相框,一手摸着相框上的玻璃。
"夫人,您还记得这张照片吗?"林嫂明知故问。
"有一回少爷去澳门出差,带回了这张照片,怕损坏特地去掉了原先的塑封,重新找人做了相框妥善保存。而且,少爷时不时地会拿出来对着发呆。"林嫂说的煞有其事。
施茹益记得这是前年,她在澳门的照片。
前年圣诞,她独自一人去了澳门,那家酒店一晚上的价格是一千五起步,圣诞正好旺季,房价都在三千以上,施茹益更加住不起。
不过,那家酒店有条人工运河,岸边林立着各种国际品牌的名品店,河上有拱形的桥墩,桥上能看到前后两头的景观,不少游客在此取景。时常还有贡多拉从拱形的桥墩下经过,船头站着穿T恤戴着很大帽檐的帽子的船夫,他们有男有女,多为外国人,拥有着漂亮碧蓝的眼眸。体魄强壮的他们,声音也同样洪亮。贡多拉划到运河中央,船夫唱起歌剧的声音几乎能够贯穿整条运河。不规则的河道行使路线却掌握在站立在船头的船夫手上,坐在贡多拉上,慢慢欣赏两边的风景,偶尔还能遇到其他贡多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