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决定,什么决定,决定别人的生死吗?叶漫很讨厌这样,动不动拿生命做决定,莫林雪跟自己,这几天的相处算是患难之交,大燕城外是那几千人的生命与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只不过在那里住了一夜,吃了一顿饭,可那些是活生生的生命,自己怎么做决定,决定什么。
莫林雪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她却出不了声音,因为有人不想让她出声,不想她干扰叶漫的决定,即使那个人就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他只是不想莫林雪开口而已,所以莫林雪只能无声抗议。
他说道:“莫林雪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莫林家对我又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样的人物在让经历一段时间的磨练,你说会有怎么样的巨大影响,莫林家现在有个莫林战,以前有个莫林雄,未来再来个莫林雪,对我不是一件好事,她以我为目标,对大燕不会是好事。”
“快做决定吧,我不会等很久,还是你认为这两者跟你都没关系。”星辰云慢慢悠悠讲道,“我都无所谓。”
叶漫身形稍稍挪动了一下,那几千人离自己太远,自己无法保护,莫林雪就在自己的眼前呀,莫林雪不在乎生命,但也绝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妥协,做让步。一旦自己做错了选择,事必在莫林雪心中埋下了阴影,这对她以后的成长会有莫大的影响,她也不希望自己做选择。
莫林雪的道路注定不平凡,牺牲别人的生命来成就伟大的道路,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因为被牺牲的人不是自己,而有这想法的不是莫林雪,也不是自己,莫林雪就是莫林雪,而自己不一定是自己。
生,不能陪你,死,亦无悔。
“看样子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星辰云人不动,目光依旧,身边元灵骤然抖动,集于周身,漠然,元灵收缩,汇聚一点,向莫林雪陡然迸发出去。信手即来,毫无杀意的一招,盈远浩气,直逼莫林雪心间。
莫林雪看着这一招,她惊了,也呆了,她没有闪避,也没出现一丝闪避的念头,因为有人不想她闪避,就像刚才不想她说话一样,她惊艳,哪怕下一刻就会身处异处。
等她反映过来的时候,叶漫已经在她的身前,用血肉之躯挡下了那绝世的一招。
人活着才能有希望,才能看到朝阳初生,如果等不到希望,那就等待奇迹。于是奇迹出现了,也许根本没有奇迹,也许这一切都是比奇迹更虚无的天意,或者也没有天意。
星辰云转身小声了说了句:“傻孩子。”他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天,朝阳初生。
“莫林雪。”叶漫大叫着莫林雪的名字醒了过来,看到安然无恙的莫林雪坐在自己的床边,叶漫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哟哟哟。”燕一凡说道,“一醒来就叫喊着,莫林雪,亏我还把你当作兄弟,我那个伤心的是,怎么样身体是不是好多了。”
叶漫伸展伸展筋骨,身体说不出的舒服,疲劳伤痛,一扫而光,像一个几十天没有洗澡的人,刚刚沐浴了般。心里想到,他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念叨你干嘛。
“舒服吧,堂堂我们大燕的守护神,给你亲自疗伤,你要是还不好,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一定是你的问题,绝对是你的问题,必须是你的问题。”燕一凡微笑道,“这份殊荣,我都没有,唉,我这个大燕第一公子白当了这么多年。”
“给我疗伤。”叶漫低语道,“这个方式还真特别。”
那一招看着像是要取莫林雪的性命,逼迫自己去为莫林雪挡招,要是自己不去,那结果会是怎么样子呢?
顺手杀了莫林雪,他会这样做吗?还是有其他想法呢?
叶漫现在回来起来,星辰云所说的每句话,他说,要自己选择莫林雪和城外那几千叛逃大燕而去的人的生命,可他一直没说要动手杀他们,他只是一直强调,让自己做出选择而已。
那个人或许不擅长说假话,根本不屑于说假话,所以他才一步步把自己逼入他的话中陷阱,让自己信以为真,可这为什么呢?叶漫不懂,大费周章,他好像看出自己的任何想法,任何步骤,自己在他的面前无处躲藏。
“无聊,要是我父亲,一定不会玩弄这个无聊的把戏。”莫林雪忿忿说道。她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心里诧异非常,如果那一招,包含一点点杀气,如果那一招,不是救人的招式,自己有办法抵挡吗?世界上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星辰云一向以杀人为名,他为大燕杀了八年的人,这十年期间,虽说他低调了许多,可谁又知道又有多少人死在他的手上呢?
为叶漫的疗伤的那一招,元灵充沛,那是最纯粹的元灵,他洗涤了叶漫的五脏六腑,洗去了叶漫的伤势,疲惫。从和那对魔族老夫妇对战到现在,莫林雪一直当心,叶漫的伤势,越境战斗对身体的负担,她深怕会影响叶漫修习元灵的进度,如今星辰云治好了叶漫,以后不必当心会有什么后遗症。可这样做,为什么,他帮助叶漫,仅仅是因为他所说的,他不喜欢欠人情,如此简单而已吗?
莫林雪不相信。
叶漫一脸正经的向燕一凡问道:“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叶漫说的他,当然指星辰云,燕一凡拿手捏捏鼻子,闭上眼沉思了一会,“你真的想听。”见叶漫点点头,他说道。
“他是个很神奇的人,他很尊重生命,悲天伶人,可死于他手上的人加起来一座城池也填不下。”
“他很执着,认定的事情,没有一个人能阻止他。他常常想以理服人,可常常让自己的双手沾满血腥。”
“你可以用最美的语言称赞他,你也可以用最恶毒的话语诅咒他。”
“父亲说过,他这种人,适合生活在阳光之下,因为黑夜之中的他,太过危险。”
燕一凡还有些话没说,那些话是自己的父亲评价星辰云的,也是评价自己的吧。燕一凡想,他们都是一样的人物,敢算天,看抗天。
异者现,魔族侵,暗夜起,天地不仁,光明陨落,世间无力,回天无术。
那时起,人类的每一天都是在黑夜之中度过,没有人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生命早已与尊严无关。
漫长的黑夜,看不到尽头,他们要破除黑暗,破除无数年来人们习惯的生活方式,夜幕中的他们,黑暗是否感到了恐惧?
“还有呢?”叶漫说道,“你的看法。”
燕一凡是叶漫认识的,离星辰云最近的一个人,他很想知道,星辰云在他心中是怎么样的存在。燕一凡苦笑地说道:“你发誓,一定不要说出去。”
叶漫“嗯”了声,接着燕一凡对着莫林雪说道:“还有你,想听也不要说出去,否则出去。”
莫林雪点点头,她也想知道,这个未来大燕的继承者,对那把大燕之利怎么的看法。
“你们要说出去,我爸非得找人打断我的腿不可。”燕一凡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我的看法是,他根本不合适当一个人。”燕一凡说的话,没有任何的贬义,他实在找不出,一个人可以形容人的话语去道出他对星辰云的看法,同样也是自己对父亲的看法。
“把星辰云那样的人称作人,那是对他的不公平,对造物主的过分赞誉。”
“就这样?”莫林雪不满道。
“还能怎么样,你昨天也见到他了,那你说,你该怎么形容他。”燕一凡不悦。自己可是抱着生命“危险”说的。你听了,还不高兴。
莫林雪也一时语顿,没什么话说,燕一凡的这番评价,不令人满意,却又是最接近事实的一个。
莫林雪和燕一凡相互盯着,现场陷入了一片尴尬当中,叶漫率先打破了僵局,说道:“他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做了什么?”
燕一凡双手环保,慢悠悠得说道:“今天你们在房间里,戚戚我我的时候,我去外面逛了一圈,听到一个消息,昨天夜里,星辰云和瞿恪发生了点小摩擦。”
“奇人八老之一的瞿恪?”莫林雪惊奇问道,“你确定,结果怎么样?”
“他身为奇人八老之一,又和院长走得近,听到四湖学院受辱,不甘心在所难免,他是个靠身体吃饭的老人家,性格又冲动,万一受人一挑拨,对眼下的大燕可是大大的不利呀。”
莫林雪不关心缘由,大燕也不关她的事,她直想知道结果,着急问道:“不要废话连篇,我问的是结果。”
“有前因才有后果,年轻人要淡定,你想知道结果,总得让他人先知道原因吧。”燕一凡看着叶漫说道。
叶漫挠挠头,自己对这些事情知道真的太少了,他前几天,才在学院听单亚说道星辰云,否则他还真知不道有这么一号大人物在。
莫林雪看着叶漫,心想有时间还得给他补补知识才行。
奇人八老,如果以星辰云这代为基点,莫林雪,叶漫这些属于正在成长的一代,那奇人八老就是上个时代人们选出最杰出的八个人物,他们八个人各有特点,而院长是他们中最为出名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