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去哪呢。”永凝压下心中的激动,躲开安睿刺眼的目光,望着夕阳留下的残光,淡淡的说道。
“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让你实现,我不想让你困在这个尼姑庵!”安睿看永凝沉默下来,有些激动起来,双手扶住永凝的双肩,盯着永凝的双眼。
安睿从知道永凝会武功之后,很少和永凝有过亲切的接触,以前两人手拉手的时光,已经是五年前了,像这次安睿抓住永凝,己经是很久没有过的了。
“安睿,我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你让我去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永凝平静的说道。
在永安祠生活了十二年,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华安师太给她的关怀,就像一个母亲一样。她不能一声不响的就走,而且师傅说过,她不是普通的弃婴,贸然的离开,只会给永安祠带来灾难。
“永凝,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今天走么?”安睿也平静下来,“华安师太是皇太后身边的人,先皇驾崩时,我父皇继位,可是皇太后并不是父皇的亲生母亲,当年父皇刚刚登基,帝位不稳,可是兵权在握,皇太后也没有把握撼动皇位,但是要求父皇只要不杀她的亲生儿子,也就是岭南王,就帮助父皇清除外患。父皇当年答应了,可是朝廷稳定后,皇太后就病重了,没过多久就殁了。父皇担心岭南王起兵造反,派人秘密前往岭南,要暗杀岭南王一家,当时岭南王妃刚刚生产,岭南王就怕有意外,所以防守很严密。结果刺杀失败,但岭南王的郡主却失踪了。岭南王在岭南一代势力很大,父皇也不敢做的太明显,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可是郡主却一直没有找到。你知道么?岭南郡主,就是你。”安睿一口气说完,也不看永凝,只是坐在草地上,神情落寞。
永凝已经被震撼住了,一直不清楚自己的身世,今天得知了,却不敢相信。
“安睿,不要开玩笑。”永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抓住衣角的手指泛出一片惨白。“就算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母妃,和你的母妃是亲姐妹。当年母妃就怕岭南王妃出事,父皇派出人手之后,母妃的人悄悄跟了去,当年你已经被父皇的人偷走了,母妃的人后来才把你抢走。但是却不能把你送回去,当时皇太后殁了以后,身边的宫女就出宫了。母妃是皇太后的娘家人,和岭南王又是表兄妹,当然会帮衬着。当年出宫的两个宫女都在永安祠,把你带回来后,就留在了永安祠,父皇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你会在安城脚下,而且一待就是十二年。”
年轻的俊安王,当今安朝的三皇子,对他父皇却没有一点称赞,有的,却是不屑和讽刺。
“我的师傅,风木道人,又是谁?”永凝已经不能不信了,已她对安睿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的编故事来骗她。可是她的疑问却依然很多,师傅教了她六年,可是师傅与华安师太之间却没有联系,这让她很是费解。
“有些事我也不是很明白,母妃并没有把全部都对我说,但是她关心你却是真的,可是她不能出宫来看你,母妃是被父皇禁足了,不能出宫。以后有机会,你去看看她吧,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姨娘。”安睿站起身,向林中走去,没有叫上永凝,只是缓缓地走着。
“安睿,我在永安祠不是很安全么?为什么你今天让我走?”永凝没有追上安睿,可是却叫住了他。
“再安全的地方也有漏洞,原本三年前你就应该走的,母妃和你父王联系上后,想让你在安城多待几年,磨练磨练,也能帮我一把。我本也不想让你走。父皇病重,安笛和安昊斗的很厉害,可是父皇对他们两个视而不见,却瞄上了永安祠,得知华安师太是皇太后身边的人,大怒,要封了永安祠,可永安祠毕竟是皇家祠堂,有些还是动不得的。父皇只好大换血,华安师太就是第一个被换掉的,换掉的下场,你应该能知道吧。”安睿不等永凝消化掉,继续说道,“华安师太现在还不知道,不然她也会让你走的。今天和明天是你最后的机会,切记,机不可失!”安睿转过身,看了看永凝,又走了回来,“永凝,你是我的堂妹,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知道,我不想你有事!决定走了,今晚就找我。”
安睿静静的看着永凝,这个陪伴了自己五年之久的女孩子,虽然知道她是自己的堂妹,但是却一定要压抑着这股亲情,不然只会害了永凝,如今时机到了,告诉了永凝,可是却也是两人分别的时候。
永凝低下头,不敢看安睿。来到这个世界十二年了,在当初对家人的渴望到失望,是安睿陪着她走过来的,从期待到无所谓,淡去的亲情如今汹涌扑来,让永凝无法接受,可是安睿的关怀,却是真实的。永凝的秘密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就算是安睿当初把他自己的身份和目的都说出来时,她也没有告诉过安睿,只属于她的秘密。当初各怀心事的两个小孩儿,如今成为了血浓于水的堂兄妹,对于永凝来说,让她如何接受?又如何抉择今后的去留?
“安睿,不要逼我,让我好好想想,不管如何,我今晚都会去找你的。”永凝依旧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已经平静下来,可是依然不敢直视安睿。她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安睿,十二年的生活,让她渐渐忘记了曾经的自己,她麻痹了自己,让自己以为就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女。可是今天,安睿的话,又让她想起了从前的自己,那个属于新世纪,叫做舒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