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一圈的被包围起来，我仍旧不下马，为的只是护着最后一点的尊严。
“你……投降不投降？朕兴许放你一条生路。”慕容元启直道，我握着缰绳，旭日初升，阳光照耀处，尸首遍地。开始一直围着我的亲卫一个接一个的死了，他们都是我至长秋宫带出来的卫侍。
今日死的人，就算是佛家再多的僧人，就是念再多的经文，也是超度不完的。
“投降？”我冷冷反道，墨竹剑还有血向下滴，乌鸦群结而来，低低悲鸣。
枯藤老树昏鸦，下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你还是这样自私，，就不曾想过你身后的将士？”
他们！
我心下一冽，好厉害的攻心计，我不过向后瞥一眼，以见他们木讷的脸上露出动容。
“北朝的男人，从不懂的投降。”字字坚定不移，我盯着慕容元启，忽就哂笑出声。
“屠杀。”慕容元启低低喝出二字，退出数米。
木讷的北兵已经失了方才的斗志，一刀一剑下去，反抗也来不及。
亲眼看着他们围着我的圈子一点点的缩小，看着亲卫一个个倒下。
难道我莫欢蒌真要死在此处？怎么能甘心？怎么能情愿。
“朕倒要瞧瞧，这一回是谁来救下你这个祸国妖女。”
蟠龙雕鎏金弓箭，一支羽箭慢慢收力。
好快的箭，照着晨光，泛出银色的光来，阴深深的还不怕人。
箭的位子，是我心口的位子，我下意识的挥起手中的墨竹去挡，力道太大，我便是运了十成的力，也只是将箭打偏。
“娘娘。”
就像是失了控制的物件从马上坠落，箭贯穿左肩，痛彻心扉。
“保护娘娘，保护娘娘。”一声惊呼凭空炸响，就如救命的急药。
“是秦将军……是秦将军来了。”
“北朝的援军来了，我们得救了。”
“北朝千秋，吾皇千秋，皇后娘娘千秋。”
我倒在地上，嘴角凝出一丝笑。
又是一阵厮杀，血腥味更浓。
“皇后。”谁忽然叫道，我抬眸望去，秦皓天已经到了我身边，扯我上马，自然一气呵成。
“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便对他道。
“天亮之前会等大军到来，北朝的男人从不食言，皇后不要忘了。”他看着我笑，坚毅沉静的说道。
“放我下来，你该去杀更多的南人。”我道，拍掉他的手，不稳的下马，倚在一处靠石便，由亲卫围成一个圈保护着。
亲卫……
“娘娘。”忽有人叫我。
“什么事？”我偏过头去，容色淡定。
“我们连和后来的援军，已经到了山腰上，只怕再不向前进就要……”后面的话他已经没有机会说了，倒地时嘴还是张开着的。
“怎么……”冰冷的硬物抵在喉咙口。
“听话……不要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