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回北斗挂西楼,
金屋无人萤火流。
月光欲到长门殿,
别作深宫一段愁。
桂殿长愁不记春,
黄金四屋起秋尘。
夜悬明镜青天上,
独照长门宫里人。”
一路行来,脚下菊花墁地,径旁花木葱茏,但多的还是被菊花所盖去华头。殿门轻阖,镂花描金的窗棂间透出烛火醺黄的光芒,有安定人心的温暖。泠泠丝弦之声如清泉流淌,在空气中幽幽萦绕——她居然在弹筝。
“长门怨……”我略微斟酌,吟哦出声,惊得女子平缓的音调平添了一丝的慌乱。
“慕容清韵。”菊妃叫道,似乎不相信,在不能离眼半下。
“本宫不会害你了。”我抢先答道,比春领着宫婢下去,顿时便只有我们两个了。
“菊妃,本宫记得你从来不会弹这样哀伤的曲子,怎么?如今换口味了。”我岔笑道,看着她脸色骤变:“慕容清韵,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就……放我这条残命吧。”
“菊妃这是怎么了,本宫不过说的一句,倒好像是本宫欺负了你。”我笑道,笑不及眼里:“菊妃的腿好了很多,本宫乍一看见,都能下地走路欢嘻了吧。”
笑道:“你说这花开花落好些年头了,我们都要做宫里的老人了。”
“你什么意思。”菊妃颤声道,恐惧自然无法掩盖。
“菊妹妹。”我忽然叫一声,轻轻开口:“如今唯有本宫才能,也只有本宫才会和你站在同一根线。”
“你……陛下会帮我,你不过是个贵妃,如何便敢真真压下我,你便真的不怕吗?”强作得镇定下,透出无助的惶恐:“何况,我已经不再的宠了,为何你还要……”
“满园名菊争相比艳,怎样的心思才会这样的为你的喜好打算?陛下无心,不过为了补偿当初本宫对你的错,可是其他人呢?看来妹妹还是没有把那句话理解透彻些,所谓宁杀一百不放过一个,在后宫里,学不了会死的。”我掩唇轻道,清清冷冷的话在空气中如似一把锋利的刀子割着人心。
“你是说……她们会害我。”终于领悟过来,却是说的那样直白。
“琼淑妃当权获宠,如何容得下一个随时都能东山再起的女人来分甘同饮?菊妃,你也不是蠢材,该明白什么才能保住你和你肚子里的龙……种。”轻的不辨口吻。
“今晚菊花开得艳些吧,最好倒钩金菊能够一下勾住赏花人。”我吟吟笑着,至满头的金钗玉簪中摸下精致小钗一枚。
“合欢散,别让本宫失望。”
镂空的簪子,不起眼,里面装下的却是只要一点点……一点点,本能要你欲、仙、欲、死的上好销魂药。
伤身却保护了心,两样取其轻,倒有那样的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