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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阳光、空气、水、食物

“上帝开窗的时候,不会问你是否要关门。”

曾几何时,人们爱慕着漫山遍野的翠绿、湛蓝透明的天空、静谧含香的清泉,而如今却只能对它们充满恐惧。公元2993年,这也许是地球绿化率最低的年份,天空恢复了湛蓝的颜色,然而空气却早已不再适宜人类生存,四百年前一场毁灭性的战争彻底的破坏了环境。现在的地球已经很难找到绿色的植物了,更不用说清洁的水源和空气。太阳好像一个巨大的舞台灯,日日夜夜不断打开又关上,光辉依旧却看遍沧桑。如果说八九百年前,人类还是地球上最庞大的生命族群的话,现在的地球已被有毒的气体和各种见所未见的生物所占据。然而这一切,却都是拜大自然至今最大的奇迹——人类所赐。

随着轰隆隆一声巨响,四处尘土飞扬瓦砾横飞,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好像蒙在了灰白色的雾气里,只是这雾气不似平日所见般慢慢靠近,却好像隐藏着万千杀机,汹涌澎湃的袭向沈博和刘承彦他们。

“啊!~~~”更接近这杀机四伏的尘雾的刘承彦丢下手上的勘探仪,一边飞奔向沈博,一边大叫着。沈博当然也感受到了这来势汹汹的冲击气流,没等看清刘承彦,已然看到几块高处飞射过来的石块如大雨一般射向他和小优。他转身一把拉住还在专心操作勘探设备的小优,一个纵身就往前跃出了两三米的距离。说时迟那时快,那些石头果真将那还留在原地的勘探仪砸得粉碎,小优本想转身去取,转过头来却已看到支离破碎的仪器,吓了一跳后也跟着沈博向后跃了几下。刘承彦这时已然跑到跟前,沈博和小优也没敢停下脚步,就在那咄咄逼人尘雾的边缘,三人此起彼伏地在这一片废墟里高速地向外围腾挪闪躲。大约是跑开了有两三公里的样子吧,尘雾的追击终于变缓了,从天而降的碎石大雨也终于被甩在了后面。空气里还是弥漫着漫天的尘土,高高的天空上能看到那灰白色的蘑菇云还在翻滚膨胀,好像要盖住整个天空一般。

沈博、小优、刘承彦,三个穿着满是补丁的军备服的年轻人,从这突发的爆炸中逃了出来。看样子他们不是军人,却装备了特别的随身电脑和空气过滤防护仪器。小优作为里面唯一的女生,留着过肩的长发,看上去要比另外两人年轻许多。刘承彦因为刚才离爆炸最近,现在看起来也最为狼狈,不过从外表看起来精神还不错。沈博看起来并不慌张,用仪器不断的扫描刚才跑过来的方向,要是单看外貌,他还比刘承彦看起来年轻许多。

“靠,又是警卫队的人!”刘承彦气愤的说道,“我们刚找到几个能用的,还没挖出来,又被他们毁了!”

“这是这两天第二次遇到这种大范围的爆炸了,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沈博有点好奇。

小优还没有缓过神来,气喘吁吁两手杵在膝盖上喘气,只是看着这一堆灰尘自顾自的问道:“现在怎么办?所有探测和搜索的设备都毁了,我们怎么定位其他的补给资源在哪了。”

“没办法了,看来是泡汤了,要不我们回去吧?”刘承彦转头看了一下天色,又对着沈博和小优说道。

“我们不能就这么回去。”小优喃喃地说道,“我们这么回去了,营地里的人怎么办?”她转头看着沈博和刘承彦,眼神里的惊慌虽没有完全消散,却更多的是一份坚定。

“你说的对,我们出来是为了找补给的水和食物,如果就这么回去了,大家都得挨饿。何况我们营地里净化空气的能源已经不多了,这次出来,还没找到可以用来裂变的材料,现在回去大家都只能等死了。”沈博接着说道,转头也看着刘承彦。

“那你们说怎么办?营地里都是些小孩儿和老头老太太,我们总不可能一直这么照顾他们吧?”刘承彦说道这里开始有点情绪激动,“我们在外面到处找吃的用的,他们就这么待在营地里。什么都不做……“

“刘承彦!之前可是我爸在废墟里把你挖出来救回营地的,大家好不容易救了你,你怎么能这样想?”小优生气的看着刘承彦,听语气已经在按捺自己的情绪。

“小优,刘承彦,现在的状况,谁也不能没有谁。”沈博不想多跟刘承彦分辨,也怕小优接着说下去,是以两人都说到了,紧接着转头问小优:“这次我们出来,营地里的储备还能支撑多久?”

“我们出来之前玛莎阿姨核对过营地的储备,如果只是吃喝的补给,应该还能坚持一个星期,空气净化和抵御性防护罩的能源正常计算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小优回忆了一下,“但是我们已经把大多数武器都带出来了,营地里现在只有法比安叔叔和我爸爸带着的守卫队还有枪,万一遭到攻击,这个时间就要大打折扣。”

“带出来的吃的应该可以坚持2天,我们随身设备的供氧应该也还能坚持2天左右,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一天半的时间寻找补给。不管找得到找不到,都得回营地汇合大家一起行动。”说着沈博抬起手来在手上的操作面板上点了几下,将停在十几公里外的磁悬浮飞行器托菲亚号召了过来,“这个地方看来已经找不到什么了,我们再去下一个点看看,实在没有,我们就从海上高速绕回去。”他一边说着,托菲亚已经到了。

“下一个卫星显示的资源点距我们这里并不远,朝着南边开500公里就能到,但是……”小优有点犹豫,好像发现她的定位信息中的某些问题,“这个地方是美腾市周围,恐怕很容易暴露。”

“这怕什么,找到东西立刻拿了走人不就好了,地图上那边有什么?”刘承彦虽然觉得还要继续找补给有点不耐烦,但听到“美腾市”三个字,心中却有一点点波动。这小小的波动,沈博和小优当然没有看到。他自己打开了随身的电脑,查看起地图来。美腾市周围的资源点还真是不少,但零零散散的分散在城市周围的大多都是些常见的材料,能够用来补给食物的却只有离美腾市西北角只有一公里左右的一个大楼里。

“美腾市……”沈博沉默了一下,“没办法,我们小心点吧,只要不被抓到,他们应该没功夫管我们这种零散的采荒队。我们走吧”说着就示意刘承彦和小优进到托菲亚的舱内。

“我们这一路走来,已经两次被他们的警卫队炸毁食物补给的资源点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小优走到入口面对着沈博,有点担心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不远处还在烟雾升腾的爆破点,“会不会他们是有针对性的在销毁城外的食物补给?”

沈博听了小优的话没说什么,拍拍小优的肩膀,眼神中也透出几分担忧,但明显也带着一种不得已的笃定。

“地图上食物补给和美腾市只有几公里距离,要我说,我们干脆试试混进美腾市去。”刘承彦一边上去,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眼神瞟过沈博,本想看看他的反应,却没想到沈博紧锁着眉毛毫无表情,看样子是另有所思。

“刘承彦,发动托菲亚,我们快离开这儿。”沈博关上舱门,托菲亚表面立刻浮现出一层蓝色的电网,不断扩大越来越淡直到用看不见的力场将托菲亚拖离地面两米左右的高度,嗖的一下三人朝着南边快速的飞去。托菲亚是用电磁悬浮作为动力的,它是用小型的空间飞行器改造的,外观看起来就像一个超大号的梭子,内舱里像个圆形的山洞,只是这山洞好像由两层组成,两层之间完全靠力场支撑,据说这样的设计,外层结构能够化解外界阻力,而内层结构则能够保证重心稳定。事实是,从实用角度来讲,托菲亚具备了两大重要的优点,速度快、容量大。

“我们一会儿到距离补给点10公里的位置停下,小优你留在托菲亚里为我们放哨,我和刘承彦步行去找补给,找到了给你信号你再过来接我们。”

“那要是没找到呢?”刘承彦紧接着问道,它将飞行路线设置完,切换成托菲亚自动控制后转过身来看着沈博。

“没找到,就自己回到小优留守的地方再一起从西边往海上绕回营地。”沈博表情沉重,他知道,营地里从漏洞黑进空间卫星探测出来的结果是绝对准确的,找不到只有三种可能,要么是那里已经被人扫荡过,要么是那里已经被人占领,或者,那里本来就是一个美腾市用于防守的陷阱,不管哪个,都不可能在现场撤退。何况,万一那里要是真的是陷阱,他和刘承彦相对来讲会更有可能逃出来,就算逃不出来,也一定需要有人回到营地把托菲亚送回去,所以这也是现在唯一的方案。

小优会意了沈博的决定没多说什么,只是担心的看了看沈博。刘承彦当然也不傻,马上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有些不服的狠狠地看了小优一眼,转头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沈博又拍了拍小优示意放心,两人也各自长舒一口气闭目休息。

“10分钟后到达目的地附近,补给地点距离目的地正南方向10公里。防护仪充电完成。”不知不觉已经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托菲亚发出的行程预报打破了一时间的安静。

小优起身和刘承彦换了位置开始主控托菲亚,刘承彦则和沈博一起去到后舱准备行动。十分钟一晃而过,转眼就已经到了目的地,小优找了一块儿略微平整低洼的地块把托菲亚停下。托菲亚驾驶舱的显示器上指示出了补给点的位置,10公里外,赫然已经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圆顶建筑,这建筑从斜阳的反光来看,居然并没有残旧的迹象。

“你们过来看,应该就是那个位置!”小优一边说话,一边发射了几个侦查无人机出去。这无人机长得也像托菲亚似的,速度非常快,一瞬间已然看不到踪影。

“补给地点扫描完毕,开始构建空间布局。”没过几秒,托菲亚的显示器开始显示圆形建筑物的立体模型,细节也在不断的增加。“补给点探测到高浓度有毒气体,建议配备力场粒子过滤装置。”托菲亚是一个早期空间探索飞行器改装的,是以里面还配备了一个探索服务的人工智能。不过对于现在的地球,要是哪里没有有毒气体,那反倒是稀奇了。

沈博和刘承彦准备完毕,走进隔离舱开始了行动。两人随身配备的装置有几个,力场粒子过滤器、电磁枪、防护的强化服和一把军用匕首。力场粒子过滤器,也就是刚才托菲亚提示的设备,能够在佩戴者周围形成细密的过滤力场,所有大于一定大小的空气微粒都会被力场排在外面。电磁枪,和早期通过电磁力推动实体子弹的原理不同,它会在瞬间产生定向磁场将弹道直线范围的物质通过电磁力碾碎,当然也就不需要什么子弹了,只是这东西耗能巨大,以沈博和刘承彦他们的储能状况,顶多也就能用两三次。防护增强服就是之前让沈博能够一步跳开几米距离的关键,它不但增强了穿戴者的运动能力,在一定程度上还能保护穿戴者避免物理伤害。军用匕首则是传统的武器,但这东西有时候却是最可靠的。

从托菲亚下来,沈博和刘承彦便向着补给点快速地移动,一路上还算顺利,没过几分钟便已到达周围。他们在旁边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准备行动。之前从远处看这个建筑物并没有多大,但走近了才发现足足有一千多米的高度,再加上它的外形是类似圆形的样子,看起来真是出乎意料的大,很难想象这样的建筑物里到底藏了多少补给。眼看天色已经开始转暗,大地也被黑暗所覆盖,沈博和刘承彦在旁边看了几分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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