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观众看的如痴如醉,甚至连那个被打的半死拖下楼的男子都不曾注意。可台上正旋转舞动,宛若天人的一夜芳华却看的真切。
怎么回事?他被发现了吗?一夜芳华的瞳孔猛然一缩,舞步也乱了。
站在一边随时伺候的小妮这时也注意到了被拖着往出走,已经昏过去的阿钰,一张小嘴吓的张的老大。
小妮惊慌的瞅着一夜芳华,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询问似的眨个不停。
一夜芳华使了个眼色,小妮就很机灵的分开人群向这些打手们走去。
小六是打手们的头,也算是刘妈妈的心腹,平日里那些姑娘们都是怕他的,可是一夜芳华的风头太盛,就连刘妈妈对其说话都是软言软语的,所以小六对小妮还算客气。
“跑这儿干啥?小心吓着,快去伺候你家姑娘。”,看小妮跑过来,小六说道。
“芳姐姐说晚一点有时间,请小六哥哥听曲儿。”,小妮现出一幅可爱的表情。
“好。”,小六喜出望外,心情瞬间雀跃不已。要知道,芳华姑娘除了刚来时他能接近,而今已经有好几年刘妈妈都不许他靠近了。
这可不是因为她是望香楼头牌,而是因为她是自望香楼开业以来,最色艺双绝,无人超越,看样子以后也不会再有了的难得一遇的奇女子。放眼王都的勋贵们,哪一个不以请到了一夜芳华献艺为炫耀的资本。
“芳姐姐说,别把人扔大街上,还是放在破庙吧,免得冻死了惹出事端来。”,小妮说的云淡风轻,可毕竟年纪尚小,迎上小六的目光,还是不自觉的往后缩。
“行。反正也就是教训教训,没想着要他的命。”
附近只有一个破庙,所以小妮才这么说。
夜深了,表演也结束了,幸福的听着曲喝了很多酒的小六趴在桌子上醉倒了。
夜幕的掩护下,这个人中绝色一夜芳华和小妮出现在破庙。
灌了几口水之后,阿钰醒了过来。
“姑娘。”,躺着压着了背上的伤,他挣扎着想起来,却扯着了全身的伤。
“我说过我叫一夜芳华,你又忘了。”,一夜芳华扶了阿钰一把,取出袖中的伤药,“妈妈盯的紧,我不敢逗留太久,只能帮你擦点伤药了,待明日,我会让小妮溜出来带你去看郎中。”
一夜芳华穿了一身素淡的衣裙,发髻简单的挽住,插一支翠绿剔透的簪子,有种恬淡婉约的美。
“谢谢芳华姑娘。”,阿钰抬起头来,有种久违的温暖,这种感觉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人给过他。是小月妹妹吧,所以他即使谁都记不起来了,却唯独记得她。
可此刻因为之前的刺激,他脑子里却反复闪现着刚才那个遍体鳞伤的姑娘,我认识她吗?既然她能叫出我的名字,那我应该是认识她的吧?
“芳华姑娘。”,他深知已经很麻烦芳华姑娘了,可是刚才那个姑娘他必须得救。
“你还想救出那位姑娘?”,一夜芳华停下擦药的动作,撩了撩挡住视线的碎头发,听不出任何情绪,“她是你什么人?”
阿钰肯定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知道她是我什么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认识她,但是我必须救她。你能帮我吗?”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因为你很善良。”
“善良?”,一夜芳华自嘲的笑了,“善良干的了什么?能够让那些举着鞭子的人手下留情?还是让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良心发现?呵!善良……”
“芳姐姐。”,小妮扯了下一夜芳华的袖子安慰。
一夜芳华不动声色压下眼中的湿润,“如果当初也有人像你一样义无反顾的救我出来,也许就不会有现在行尸走肉,空有一副皮囊的望香楼头牌一夜芳华了,我不如她幸运。”
“芳华姑娘。”,看着芳华姑娘的情绪很低落,阿钰也生出几分不忍。
“放心,我会帮你的,但你得听我安排。你先好好休息,我明晚再来看你。”,其实连她也不知道,是为了帮阿钰,还是为了帮那个“几年前的自己”。那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救她。要是有这么个人,该有多好!即使没有成功,那她这一辈子也会记着的!
“去探听探听,看那位姑娘被关在哪里了。”回到房间,一夜芳华厌恶的望一眼趴在桌上仍然未醒的小六,吩咐小妮。
直到半夜,小六才醒来,晕乎乎的起身就看见了坐在凳子上看书的一夜芳华。
烛光里,那窈窕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影影绰绰,看的小六心神荡漾。
“芳华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喝多了。”,小六走近了,眼睛直直的盯着一夜芳华打量。
“确实是喝多了。夜深了,被妈妈看见不好。请回去吧!”,一夜芳华语气有些冷。
小六讨了个无趣,愤愤而去,转头就去了关押李瑶儿的柴房。
虽然李瑶儿已经答应,伤养好了就听刘妈妈安排,但为了以防万一,李瑶儿还是被捆住了手脚,扔在床上。
“呦,我的小美人,怎么样?不好受吧?来,说句好听的,哥哥我就帮你松一松!”,小六笑的猥琐,一心要占点便宜,弥补一下刚才在一夜芳华那里受的气。
“你别过来!别过来!”,李瑶儿吓坏了,躬起身子挣扎着死死抵住了墙壁。
小六拽了半天,愣是没拽的动,一气之下连抽了李瑶儿几个耳光,骂道,“下贱坯子,迟早还不是得像她们一样,扭着小腰讨生活。”
李瑶儿被抽的鼻血流了满脸,小六看着甚觉扫兴,哪还有逗弄一二的心情,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难消,于是拖着李瑶儿,抽了床单将李瑶儿捆吊在屋梁上,让她踮脚站着,这才解气离去。
睡梦中,猛然惊醒的阿钰,脑子乱糟糟的回响着刚才的梦,怎么也无法再次入睡。
梦境里,那个姑娘确实是在喊他阿钰,叫的很亲切。他似乎也像现在一样受了伤,躺在破木板床上,那屋子也很破……他喊她什么呢?瑶姐姐?
冷风从破了的窗户里吹进来,他缩了缩伤痕累累的身子,使劲的想,想的头疼欲裂,可就是怎么也记不起来。
想的累了,就又睡过去了。这一次他梦见有人拿着银针刺满了他的头,一边插着针一边说,“你不是失忆吗?那就让你忘个干净!省的再来祸害那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