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很空荡。
苏嫣然有些开始怪自己,怎么能因为那美可故意说的谎话而不相信千瑞轩呢,他明明说过最爱自己的。
好了,不要再猜疑了,回去吧。
熟悉去往东宫的路,就像熟悉自己身体上的器官一样。
奇怪的是,为什么今晚皇宫里一个守卫都没有啊。
苏嫣然咬着手指,进了东宫。
他白天出去东宫,晚上应该回来了吧。
刚准备推开寝室的门,里面就传来一阵暧-昧的声音。
“嗯……啊……慢点……太子殿下……”
苏嫣然一惊,侧耳倾听,担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再听一遍。
苏嫣然百分百确信自己根本没有听错。
急急忙忙戳开窗户,从里面看去——
苏嫣然立刻坐在了地上。
床上-演绎着让人血-脉-喷-张的一幕。
苏嫣然把头埋在膝弯,轻轻啜泣起来。
是那美可和……
天空很像一块玻璃,一下子碎成了无数,洒在自己身上,片片戳进自己的皮肤,痛。
自己真的好愚蠢,男人明明就是不可信的。
现在回想起来熹落的话说的真的很对。
千瑞轩,我恨你。
苏嫣然站起来。
风能够带走一切。
她真的要离开了,或许就不应该留在千凰国,然后从茶楼上摔下去。
更不应该,糊里糊涂地就把自己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了千瑞轩。
她应该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回眸。
千凰国,再见。
千瑞轩,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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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聂雪凝欢欣鼓舞地跑进来。
“干什么?”凌熹落拉拉脸上的面纱,浅浅一笑。
聂雪凝暗地里笑凌熹落蠢。
“姐姐,今天苕鸢婶婶来看望爹爹,姐姐你来吗?”
“苕鸢婶婶?”
聂雪凝乖巧地点点头,“嗯,是爹爹的亲弟弟,也就是叔叔的娘子,叶苕鸢。”
凌熹落的眉头迅速蹙了起来。
聂雪凝的嘴角爬上一抹阴狠的弧度,很快又被隐藏起来,纯洁一笑。
“我会去的。”凌熹落敷衍道。
聂雪凝咬了咬牙,轻轻一笑,“姐姐,你怎么那么不尊敬婶婶呢。”
凌熹落瞥了眼聂雪凝,见她低着头咬牙的样子,眼角微跳。
聂雪凝恐怕是知道些什么了……
自己先前干掉了冷珏初,现在亲娘来了,还不得找自己算账?
聂雪凝看来真的是不简单。
“哎呀,我就是想整理一下我自己,你看啊,最近天气开始暖和了,我脸上就开始长痘痘了,我不得整干净再出去吗。”
凌熹落动作幅度较大地拉了拉脸上的面纱,其实就只是自己本来想学着写毛笔字的时候弄上去的墨水罢了。
聂雪凝心底乐着,太好了,冷落那张狐狸精一样的脸简直都把月墨辰的魂儿都勾走了,要是自己再添油加醋,把冷落的脸弄得不堪入目的话……
月墨辰很有可能就放弃她选择自己了!
冷莫渊真是偏心,聂雪凝以前从来不知道莫渊门和嗜月门有婚约,原来就是等冷落这个小贱人回来!
要是自己早知道了,就凭自己的长相,才艺,哪样比不上冷落?
聂雪凝故作担忧的样子,“姐姐,凝儿帮你看一下吧。”
“不了凝儿……哦不,聂儿。”凌熹落自然躲开了聂雪凝的手。
聂雪凝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中,眼底充满了对凌熹落的厌恶。
“聂儿,你怎么了?”凌熹落纯良无害地看着聂雪凝。
聂雪凝灿烂一笑,“没什么,姐姐。只是,苕鸢婶婶已经来了,我们就顺道一起走吧。”
“好啊。”凌熹落坦然地说,她倒想看看,聂雪凝耍什么花样。
至于叶苕鸢……养了一只瑕兽当儿子,在大陆上也可以被其他瑕术师封杀了。
大陆上是绝对禁止养瑕兽的。
可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唯一留下的遗物晶核也送给月咏当午餐吃了,无凭无据,怎么能说冷珏初是瑕兽呢?
走过如同长城一样的翎廊,凌熹落终于气喘吁吁地到达了正厅。
现在自己的瑕术才恢复十级,一来一回还得靠走路,简直要死啊啊啊啊。
聂雪凝不屑地看着凌熹落,继而又恢复了那副弱不禁风纯良可爱的样子,“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
“哟呵,凝儿,你怎么在这里?”叶苕鸢看见聂雪凝很是兴奋。
凌熹落淡淡地看着聂雪凝和叶苕鸢打成一片的样子,眉心微微蹙起。
看来这个聂雪凝真的为自己创了很好的后路,万一莫渊门交到自己手里,将来聂雪凝还是会动用她的关系夺走莫渊门。
叶苕鸢看着凌熹落,“哟,这姑娘咋还戴着块布呢?”
凌熹落:……
“婶子,你是东北人吗?”
叶苕鸢恍然大悟,“差不多……东北是哪?”
“我们是同乡啊哈哈哈哈,我也东北的啊。”凌熹落干笑,叶苕鸢这简直就是活脱脱一洒脱不羁的东北银啊。
简直都不想对付叶苕鸢了。
“哟哟,这闺女是哪家的?”叶苕鸢来了兴致,顺手揭开凌熹落的面纱,顿时惊呆了。
“慕慕慕慕慕慕慕慕……云?”叶苕鸢张大嘴巴。
“婶子,你你你你你你……你说话能别磕巴不?”凌熹落嘴角狂抽中。
“慕云,不会真是你吧?”叶苕鸢捂住嘴。
“我是她的女儿,我叫冷落。”
叶苕鸢叹了口气,“诶,慕云还是走了。”
“不过还好她留下了一个种。”
聂雪凝的面色苍白如纸,用力攥了攥袖子,挤出一个笑容。
“婶婶,怎么不见堂兄呢?”
叶苕鸢顿了顿,“凝儿,你明明知道珏初已经被高人杀害了,为什么还要问?”
聂雪凝的心一紧,居然忘了这个!
“对不起,婶婶……我还以为堂兄还在的……”聂雪凝擦擦眼睛,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没关系。”叶苕鸢有些淡漠地回答。
聂雪凝咬咬牙,灿烂一笑,“谢谢婶婶。不过婶婶,凝儿真的很想知道,堂兄是被谁杀害的?”
聂雪凝十分注意观察凌熹落的神色。
凌熹落正眺望着远方,根本就没注意她们的谈话。
聂雪凝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冷落就是在心虚!
聂雪凝心里有了底,再次摸了摸眼睛,装出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叶苕鸢叹气,“和杀你叔叔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凌熹落回过神,“叔叔?婶子,叔叔也不在了吗?”
叶苕鸢很喜欢凌熹落,怜爱地握起凌熹落的手,“落儿,你叔叔冷莫非在九年前因为太过于骄傲自大,打败过很多高级的瑕术师,引来当时的一位十岁少年的挑战。”
“可就是因为这样,那位少年的法术强大,你叔叔就死在了他手下。”
叶苕鸢谈起往事,眼角微微泛红。
凌熹落抿了抿唇,“婶子,你别伤心了。”
叶苕鸢点点头,欣慰地看着凌熹落。
聂雪凝的脸色很不好,“婶婶,可是,冷珏初堂兄好像并不是在他手里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