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天空是无尽的黑暗,分不出任何的图案,让人感到深远与无尽的寂寥,人却很多,欢笑声不断。
荷花灯落在池塘,在水面上浅浅地打上一层好看的光影。
明亮的灯光,勾勒着少女淡淡的倩影。
然而……
“千譚莹,我爱死你了,真的好好吃啊。”凌熹落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掉了三大块核桃酥。
千譚莹简直是想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熹落,你别丢人了好吗?我可算是知道了嫣然死活都不陪我们一起过来了。”
时间倒流……
“我不要去。”苏嫣然毅然决然地抱胸。
“为什么啊?那个从邻国来的厨子手艺真的很好的。”
“因为我怕某人丢人啊——”
被议论的凌熹落:阿嚏!啊嘞?强势降温?
千譚莹捂脸,她不认识凌熹落,不认识!
“哎?你怎么不吃啊?很好吃的不对吗?”凌熹落无辜地眨巴着细细长长的眼眸,满是纯良。
“我嫌你丢人现眼。”千譚莹无情地说出了这个事实。
“吃东西丢人现眼什么?谁不吃东西啊?”凌熹落振振有词。
“呃……”我不跟这个吃货扯犊子了。
“譚莹,我知道我吃相不雅观,不过我要什么好吃相干啥呢?”凌熹落摊手。
“滚。”某公主终于知道某王爷的台词是哪里来的了。
“哎呀算了啦,反正我现在是以你的丫鬟的身份混进来蹭吃蹭喝的,大不了我请客,你结帐。”凌熹落没心没肺道。
“……”千譚莹表示无语。
“熹落,还是去观园吧,毕竟桃花着实好看。”千譚莹伸手,一片花瓣悄无声息地落入她的手心。
“嗯,好。”凌熹落十分配合地走到千譚莹身边,擦了擦嘴角的食物屑,抬眼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诶?月墨辰?”凌熹落愣愣地看着不远处赏花的月墨辰。
“什么月墨辰?”千譚莹顺着凌熹落的目光滑去,只见一个青衣男子,浑身上下流露着些许沉稳却不羁的气味。
“嗜月门的少主。”千譚莹眸光微微流转,“他不应该早就离开了吗?堂堂嗜月门少主就应该如此游手好闲?”
“你和他有什么渊源吗?”从千譚莹的语气,像是他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一样。
“他是父皇在尚书府之后圈定给我的夫君,”千譚莹波澜不惊,“不过被我一口回绝了,他同样也达成协议,说去参加相亲大会,绝不骚扰我。”
“哦……”靠,皇上,你真的是月老啊。
千譚莹一笑,“有什么关系了啦,走吧,玩玩去。”
不远处的月墨辰听着身旁小厮说的什么话,面色略显凝重,不过还是点点头,跟着小厮离开了。
千譚莹前脚刚想迈出,后脚千譚莹的丫鬟跑了过来,有些慌张,“公主,皇上召见!”
千譚莹蹙了蹙眉头,“父皇有何事?”
“公主去了便罢。”
千譚莹有些疑虑,凌熹落抓住她的手,“我陪你一起。”
千譚莹看着凌熹落,微微点头。
绕过热闹的桃园,跟着丫鬟来到了湖心的一只玉白船内,微微摇晃的船身,让人有一种随时随地都要掉下去的感觉。
“父皇。”千譚莹拉开珠帘,举止言谈无不体现公主的尊贵,绝对想不到她是一个多么不正经的傲娇小女生。
凌熹落跟着进来,一眼就看见坐在上方的皇上,身旁坐着最受宠的蔓妃,还有一边的月墨辰,心里奇怪着,但还是伸手拉了拉面纱。
“譚莹,朕有必要和你好好谈谈。”皇上面色阴沉。
千譚莹皱眉,落落大方地坐下,“父皇有何事?”
“你年纪也不小了,对于朕给你指婚你都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避!”
皇上是真的气到了,嘴唇都在颤抖,蔓妃连忙献殷勤地拍着皇上的后背。
“父皇,孩儿没有逃避。”千譚莹心平气和道,“月少主看不上儿臣,怪只怪儿臣出落的太丢皇家的面子。”
“千譚莹!”皇上气地用力拍了下桌子,又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月墨辰,“月少主,难道真是莹儿……”
“四公主很优秀。”月墨辰淡淡道。
皇上舒了一口气,“其实让月少主来是谈一谈罢譚莹的婚事……”
“我不嫁。”千譚莹说,抿了口茶。
“千譚莹,你胡闹什么?!”皇上气极了。
“譚莹不想嫁,不如问问月少主的意见吧。”蔓妃带着心计的眼睛看向月墨辰,“月少主可喜爱我家譚莹?”蔓妃用丝帕掩住嘴角的笑容。
千譚莹一阵恶寒,谁是你家的?
月墨辰看着千譚莹,“公主如此优秀,只怕月某配不上。”
蔓妃眼眸里闪过欣喜,“那月少主可对皇家其他公主有兴趣?”
蔓妃自然是不知道千冰婉婉和千楚阳的苟且之事,而且嗜月门是一个强大的门派,将来嗜月门一定是月墨辰的,心想着将千冰婉婉许给月墨辰,这样一来,她的千楚阳就更有可能继承皇位。
蔓妃的算盘打得叮当响,一意孤行地把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婉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月少主不妨和婉儿接触接触,也许譚莹的性子不喜欢,喜欢婉儿也不一定啊。”
“月某已经有心上人了。”月墨辰说。
蔓妃的笑容凝固,这可是活生生地打脸啊。
千譚莹憋笑憋得脸都涨红了,蔓妃自以为一世英名,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皇上皱了皱眉,“月少主,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朕是哪家才华横溢的姑娘能入月少主的青眼?”
“父皇,你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唐突吗?”千譚莹用丝帕擦了擦嘴角,抬起眼眸。
“你……”皇上气的说不出话来,果然是皇后那女人的儿女啊,一个个都跟自己作对。
蔓妃扶住皇上,看着千譚莹,“譚莹,皇上就是想关心关心月少主,和你有什么关系?”
皇上略欣慰地看着蔓妃,这个蔓妃才不像皇后那样强势,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千譚莹不惊不乍地看着蔓妃,“蔓妃娘娘,你认为月少主愿意袒露自己的私人问题吗?”
月墨辰淡淡地笑了笑,表示是默认千譚莹的话了。
“这……”蔓妃很没有面子,只能端起茶盏抿了口茶。
千譚莹自信地笑着,“如果没事的话,譚莹就先出去了。”
千譚莹站起身,拉了拉一旁发呆的凌熹落。
“诶?干嘛?”凌熹落回神,不解地望着千譚莹。
千譚莹吐血,“走啦!”
“哦哦。”凌熹落连忙跟上千譚莹走出船舱。
夜的凉气,冷飕飕地吹进单薄的衣衫,而枝头的桃花却傲放着。
凌熹落搓了搓胳膊,“你不冷吗?”
“当然冷啊。”千譚莹一本正经回答,“我们赶紧去披件衣服吧,免得明日着凉了。”
凌熹落点头,蓦然感到一阵强大的气压扑面而来,连忙抓住了千譚莹的手,“小心!”
船剧烈地摇晃了一下,继而恢复平静,抬眼就看见了某个青花瓷瓶。
“哎?”一阵风吹过,刮走了凌熹落的面纱,雪白的面纱落入湖水,很快沉了下去。
月墨辰很是惊喜,“凌熹落?”
“叫我啊?”凌熹落说,“哎,你认错人了,真烦,这星期已经是第一百零四个把我认错的人了。”
千譚莹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凌熹落,忽然想到凌熹落这是随机应变,也就附和着,“对啊,上次还有个人要追杀你呢,还是遮起来比较安全。”
千譚莹侧着脑袋,故意挡住月墨辰看凌熹落的视线。
月墨辰皱了皱眉,“云熹郡君,你这样和四公主演戏很好玩是吗?”
“我都说了,什么郡君的,她被极天魔尊掳走了,和我有关系吗?”凌熹落装傻。
月墨辰想了想也对,极天魔尊那个好色的魔头,连掳走的男人都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更何况是貌美如花的女子了。
凌熹落说不定已经死了……
月墨辰的眼眸里划过淡淡的失落,可是,眼前这个女子的的确确和凌熹落长得一模一样啊。
(废话,我长得不像我自己像你啊)
“安啦安啦,”千譚莹出来打圆场,“好了,月少主你先走吧,我们马上也走了。”
月墨辰纹丝不动,看着千譚莹。
“呃……那我们先走吧,熹落,我们……走。”
千譚莹慌忙捂住嘴。
月墨辰的眼眸划过一丝嘲讽,“云熹郡君竟如此不待见本少主,连真实身份都不愿亮出来是吗?”
“哎呀我去,猪一样的队友啊……那啥,我的确是凌熹落,不过呢,我不是不待见你……慢着,待见是什么意思来着?”凌熹落眼睛咕噜噜地转了一圈,语文课上学过这个词吗?
月墨辰:……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凌熹落真诚地解释道,“我就是以免皇上……”
“云熹郡君,你怎么回来了?”
凌熹落打了个冷战,木讷地回头,“皇上。”
呵呵,自己回来不应该高兴吗,现在脸上这惊恐的表情,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