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忆居外,顾千风坐在樱花树旁的小湖边抚琴,水中清晰可见鱼儿游动,此湖是由天雪幻化而成已有百年之久,顾千风还未住时上一位先祖在此挖了个半月形的坑占地面积有半个忘忆居,且正好沿忘忆居而造,从天上看甚是好看显明,此后再施些法将其弄净后又引天上的雪下到此处,再等其融化便形成了此湖,而后又养了些小鱼在湖内。
从前千若并末觉得此湖与其它湖有何不同,便捞了水中鱼儿来玩,却不甚落入水中,若不是顾千风及时赶来恐早被这水冻死过去,此后千若每每都会过来探讨一帆,可时间一久便没了兴致。是以听得顾千风的琴声时才匆匆赶来,边听曲边赏景,此乃人生乐事也,若是再有壶酒便更好了。
顾千风的琴乃听者皆醉闻者皆赞的,凡是听过者无一不赞叹他的琴奏的天听了都要同泣、同哀,或同喜,就是当初被称为琴神的伤默熏上仙听了都要拜其为师,而我虽是他唯一的徒弟却是连一首曲子也不会的,不过,懂得他弹琴之人除了那伤默熏外便只有我了,这点还是很自信的,不过话说回来,师父即是那奏琴的那她自是要当那听者的,不若师父奏的琴又该谁来听呢。
而那伤默熏自是师父的好友,她闲来无事时便来找师父作作曲,喝喝茶,而她本人长的也是倾国倾城,连身为女子的自己见了也甚是喜欢她,她不仅长得好,人更是优雅温婉,那弹琴的手艺更是不必说了,有时连师父听了也要赞叹几声。
如今她到是好些日子不曾找师父论琴了,想是她在南宫山忙的紧,她是南宫山首座弟子,而南宫山乃是仙界最高门派,立派有近千年之久。而水玉仙虽是其二却也是仙界有史以来立派六百年便能发展到如此的,不过饶是如此两派关系也是极好的。
顾千风曲终已是戌时,而修仙之人自不必进食,只须闭目养神便可,故千若盘膝坐于院中闭目慢慢吸取天地灵气。
不知怎的千若总觉得那叫箫笙的人仿似很久以前便认识,有时梦中也会有他的出现,思极至此千若再也坐不住,定要找那人问个清楚,所幸顾千风不在去了南宫山暂时不会回来,千若念了个决遁身消失在忘忆居。
炎山,千若传信与以何,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人便到了,看到他千若将那次与叫箫笙的人相见的事告与了他,问他是否知晓此人,以何听了先是震惊而后微皱眉思考良久才道:“你与他乃有两生情缘,不过那也是前世的事了。”
以何走至她身前两步远望着天边道:“你若是想知道,我可以助你。”
“好。”千若淡然道。
即然都要知道,又何必再次选择逃离,有些东西既是错过,哪怕已过去,又何妨只要有坚定的心,能遇事不乱,既来之则安之,才是生存之道,有时也可回忆回忆,其实一生也不过如此。
炎山洞内千若坐于石椅上,以何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轻抬手掌心对于千若脑后,一股清新可见的光涌向千若脑中。
千若只觉大脑顿时一片混乱,而后突然一些画面成现眼前。
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至地面,忽然画面一转,刚刚还大雪纷飞眨眼就已白雪皑皑一片,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那身影只觉好熟悉,好似就是自己。
白昔来得雪山采及雪莲,白昔便是千若前世的名字,不料在回程时遇到一人倒在雪中,见他满身伤痕,便将他带回家中,那时白昔正值少女那有这么大力气施一个比她高大许多的男子,费了数个时辰才将他带到家中,千若简单处理了伤口,将采来的药尽数用在了他身上,果然他身上的伤不到两三日便痊愈,白昔还觉希奇这人伤得这样重竟只两天便好了,后来不知怎的那人便不见了,白昔以为他觉得这小竹屋太破了些便不待,走了,白昔还觉得自己救错了人,白白将药都给了他。
谁知数日后那人又来,那时正值午后白昔正在屋内睡觉,待醒时,整个人震的倒抽一口气,榻前一个美若花朵般的男子站立榻前冲她微笑,青衣飘动,长发浓郁如墨,俊美的脸如玉精美引人,尤其是那双眼美的温柔似暖阳又似深不见底的水,长捷浓而厚衬的那双眼更加动人好看,良久白昔才回过神也冲他微微一笑,男子微笑着拱手对千若道:“在下箫笙冒昧前来是报姑娘前几日数命之恩的,上次未同姑娘告辞便离开实属无礼还请姑娘凉解。”
白昔听的一怔,思付良久看来自己未救错人,只是自己也并非救了他只是帮他上些药而以,哪有他说的救命之恩这么重,可要怎么回答才显得客气又礼貌些呢,许久白昔起身下榻道:“箫公子言重了,若是换了他人也定是会这么做的,我也左不过是替你上些药罢了,确然没有你说的救命之恩这么严重。”
本以为这样说他便不会再说什么,就会离开,毕竟世上没有多少人是真的会之恩图报的,就算有也不过尽尽礼数罢了。
再则白昔也没有想过真要他回报些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生活才能过得轻松自在。
不料这人不曾离去,竟还留下来不走了,说是没有报得恩情是不会离开的。为了让他离开白昔在心中琢磨良久终想到一个他即做不到也不大会答应的事,道:“不如你就护我一世长安吧。”
为了让他离开而随意说的一句话他竟当真应下了。
雪山半山腰一块平地上一座简易的竹屋擅威威的立着,说来也奇怪这竹屋历经了几十来年竟不曾倒下,而那竹屋外的小院中,两个人静静坐在秋千上沐浴着阳光。
白昔,自两年前父母离世便一人住在了这儿,而近几月来了位男子与她同住,不知晓内目的人自以为那便是她的夫君,实则不然,那男子其实是白昔在山上救下却定要报恩的奇怪之人,不论白昔如何赶他走,如何说那男子就是不肯离去。
然后男子总会微笑着对她说:“我要护你一世长安,怎会离去。”
每每想到这白昔就后悔,早知如此便不说这句了……
秋千上白昔斜靠在箫笙肩上闭目休息,箫笙微一笑道:“随我去天官吧。”
白昔睁眼看他:“那是什么地方有雪吗?我喜欢清净的地方。”
箫笙道:“天官不似这儿没有多少雪,你若想看我将它们召来下几场雪也是可以的,那儿很安静,你会喜欢那儿的。”
后来白昔才晓得箫笙竟是个仙,乃是个雪上仙。
天官果真不似凡界,箫笙住的是雪天官,也同其他仙门一样是座飘在空中的仙门,只是那里的路皆由白玉造就,就连殿宇也是由白玉建成,让人有种至身茫茫白雾中的错觉,但周围却清晰无比,也美的有些气派威严之意,总的来说就是有仙气,那种仙气让人很舒服。
而白昔住的地方是净悟殿,院四周皆有竹林,而殿内却极简单完全与外面的白玉墙不同,白昔不喜饰品故而箫笙令人特意将它布置成雪山的竹屋一样,内有桌子并四个木椅还有张玉榻,旁的东西也不过是些书架花瓶等日常用品罢了。
院中一个圆形小湖上开满莲花皆都是白色的看着人甚是喜欢,风过还能嗅到淡淡香味。
白昔来净悟殿不过数日,对周围的路陌生的很,每次出了殿便找不到回去的路,箫笙知晓她是个路迷,便在她身上放了颗路珠,这路珍没旁的用处,只走路时不会让人迷路,且长的晶莹透亮刹是好看也不占地儿白昔便将它带在了身上。
这日箫笙忙完事同往常一样来到净悟殿,瞧着她坐在湖边赏莲不由止了往前的脚步。
这几月与她一起如生在梦中般不现实,可她终归是凡人会死,况且就这样将她带上雪天宫,定会带累她受天劫,区区一具凡驱怎受的了魇烈昧火的劫,如若她能飞升成仙或可免除这劫,可冥冥中自有定数是否成仙也已有了结果,只是不敢去想罢了,不管如何这一切是由自己开始需的由自己去承载,既已发生说再多也是无益,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白昔回头对他一笑:“怎么站在那儿?”
箫笙缓步走至她身边笑着道:“你这样不知情趣的人竞也会赏花!”
白昔焉然回道:“你懂就行了,再说了我不懂,才能显出你的聪慧不是。”
箫笙忍笑道:“信好你是嫁给的我,不若你这么笨的人早被嫌弃了。”
白昔轻声道:“你看上我比我还笨。”
白昔本欲张口再说,刚一开口唇上便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覆住,再也说不出来,白昔还未反应过来那唇已如蜻蜓点水般离开。
箫笙笑看着她:“你再说边听听!”
白昔止了嘴脸上一阵通红。
箫笙唇边挂上一抺若有似无的笑,白昔看着不由一颤,心中暗想看来以后还是少说话为妙,每次都能被他的一句引的上当。
在雪山时他便这样说她,每次她一还口他就会用这样的法子对她,现今想来当初真是太笨了,与他这样的人一起还是要顺着他些才好。
落日映的天边如火般耀眼,白昔用过晚膳便同箫笙出了殿,殿中夜明珠并两只蜡烛燃着光,仿似在等着主人归来。
冷冷的海面之上透着孤寂与死亡,仿似空气之中也带着不安与惶恐,白昔紧抓住箫笙的臂微颤,察觉到她的害怕箫笙伸臂将她揽进怀中,等到怀中人儿不再那么不安箫笙才将脚下的云提快了前行的速度,风带着极快的呼呼声从耳边飞去,方还有些微亮的天此时已然全黑,透着浓浓神秘感,夜空因云朵覆盖着见不到星子,月亮也似消失般不见踪影,白昔低头看着脚下黑的看不清任何的海,再抬头看看天,依旧是黑的看不见任何,朦胧的海光在身后微弱的亮着闪着似生命撑着最后一缕意识再看一眼这个世界。
东海远在极东方向,就算再快也许得半日,如今有了她速度便放的更慢些。
白昔摇望前方漆黑的夜,努力使自己不要睡去,半睡半醒间依稀听到一个声:“累了,就睡吧。”
最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