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不能说打挠……皇爷爷要得知孙儿是如此待他老人家的,非责罚孙儿不成。皇爷爷爱你,自是心甘情愿的……是无计得失的,皇爷爷怎会怪你打挠他呢,倘若孙儿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的话,将来怎么去给皇爷爷交待,皇爷爷泉下有知,保佑我玄武江山百年……”
迈轲,委婉的拒绝了皇祖母的说法,当然,他认为,皇祖母也只是说说而已。
他,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去看这些问题。太皇太后自然也没再竭力的反对,当天下午,太皇太后在交待完一切,便安祥的睡去。
迈轲一直没有出慈安宫,只是吩咐小卓子将皇后送回椒房殿,自己,则亲自留在太皇太后的榻前,伺候着她老人家在这世上最后的日子。
是夜,农历正月初八,一个只有上玄月的夜晚,太皇太后在呼喊了几句老太上皇的名字后,撒手而去。
夜半,安昕正在睡梦中时,慈安宫方向便传来隐隐的哭声,整个宫里瞬间,便灯火明亮。
乌兰子第一时间便进了皇后的寝殿,收拾掉了所有彩色的东西,轻语道:“娘娘,太皇太后过世了!奴婢伺候娘娘起床吧,娘娘要过去慈安宫里守灵了!”
安昕忙匆匆的起来,乌兰子给安昕找来了麻衣,伺候她穿上后,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没戴任何的佩饰,两人便向慈安宫匆匆走来。
御花园是椒房殿至慈安宫的必经之地,安昕和乌兰子疾步走在蜿蜒的小道上,毕竟,这种事情,皇后去得晚上,于情于法制均不合。
“啊!——”
安昕只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眼看着,身休就要面朝地面摔下去了,亏得有乌兰子眼疾手快,跃起来便扶住了皇后。
“娘娘,没事吧?”
乌兰子也是惊心,这一跤还不得摔出个好歹来。
“没事!”
安昕也是惊魂未定,想着刚才要是一不小心,她的宝宝可就危险了。
安昕狐疑的瞧着那被绑在另一端的树枝,自言自语道:“兰子,解了它吧,万一一会把别人的拌倒了!”
“娘娘,我们快走吧,这条道,只有我们椒房殿去慈安宫才会经过,别的宫里都不走这条道儿的。”
安昕心中就是一激灵,这条道儿唯独有椒房殿里的人会经过,那岂不是说,有谁专门在针对自己?
疑虑归疑虑,安昕还是随着乌兰子急匆匆的奔慈安宫里去了。
太皇太后的灵堂早就搭了起来,为首的,迈轲跪在那里,早有超度的僧侣在做着法事,诵经的声音加上哭泣的声音,使得此时的气氛格外的庄严肃穆。
安昕对这宫里的规矩不大懂,幸亏有乌兰子的指点,安昕上前,披麻戴孝的跪在迈轲的身旁,抬眼看去,迈轲一脸的悲哀,眼中红红的,显然,这个宫里,太皇太后是曾经是这个宫里,唯一一个给过迈轲安慰、慈爱的人,现在,她离他远去了,永远的去了。
安昕对这宫里的规矩不大懂,幸亏有乌兰子的指点,安昕上前,披麻戴孝的跪在迈轲的身旁,抬眼看去,迈轲一脸的悲哀,眼中红红的,显然,在这个宫里,太皇太后是曾经在这个亲情冷漠的宫里,唯一一个给过迈轲安慰、慈爱的人,现在,她离他远去了,永远的去了。
安昕想到此处,眼泪便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不像其他的妃子,都在一边失声痛哭,哭声震天,仿佛太皇太后仙逝,真的是天塌下来一般。
迈轲用眼睛斜视了安昕一眼,很想将她揽在怀里,彼此相依着,以作安慰,但此时不行,此时,有多少的眼睛在看着他和她,他们的一言一行,代表着玄武朝,代表着国家。
太皇太后的丧事成了这宫里头等的事情,宫里,所有的事情仿佛都靠边站了一般,这便叫国丧。
迈轲发话,准许怀孕的皇后和萧妃可以不用长时间的守灵,让她们以护住龙嗣便为孝敬。
但越是这样,安昕却越不敢簪越,除了晚上休息的时间,便也规矩的守在灵前,当然,作为皇后,这宫里这等的大事,有时还是无人可替代的。
按照规矩,太皇太后的遗体要在这灵樘里超渡七七四十九天后,才能入陵下葬。
所以,这段时间,守灵这件事,便成了宫里首要的事情。
腊月二十日这日,安昕从慈安宫回来,刚坐下,乌兰子便递上一杯清水。
安昕倦倦的,十分慵懒的看了那水一眼,嫌恶的“呕”的一声,便冲坤净轩跑去,只听见身后“哗啦——”一声,安昕知道,那个自己最喜欢的杯子可能被她带在地上寿终正寝了。
最近,安昕的孕吐反应还真是历害,连喝白开水都难受,简直到了吃什么吐什么,连闻东西都想吐的进步。
又是一阵干呕,安昕只觉得自己的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才疲惫的从坤净轩出来,转身便在那日历上,又增加了一个大大的哭了的灰太狼。
看着那一排排的哭泣的灰太狼,安昕苦笑了一下,“看来这要当母亲还真不容易——没有人能随随便便当妈。”
转身,回头,看着地上那碎了的杯子间,那地板上“呲呲”冒着热气的情景,和那已变黄发黑的地面,安昕和乌兰子心中就是一惊,这杯水要是喝下去,怕此时躺在这里的就不是杯子了,而是安昕本人还有她那未出生的宝宝了。
皇后被投毒的事件,迈轲派人进行了严查,但由于这段时间,宫里的人注意力都在守丧上面,虽然有几个怀疑的,但都因没有证据,再加上安昕觉得再查下去,可能会被被某些好事者所利用,再加上本就是国丧期间,她也不愿搞得草木皆兵,闹得人心惶惶,事情也就被搁置起来。
但安昕却从此在吃的这件事上,那可是十分的仔细认真,乌兰子一天精神也是高度的集中,以防止娘娘被什么人的迫害。
玄清宫内,迈轲满面难色的对着前来汇报的王太医和华硕,手指轻轻的在檀木龙案上敲着。
“这药必须这么大的剂量吗?这么多剂量,这加在食物里也不行啊!”
迈轲犯难了,按照前期的计划,这两天便到了该为安昕服用离子汤的时候了,可这离子汤药需要这么大的剂量,那也加不到任何的吃食中啊?
王太医和华硕低着头,不敢喘气,生怕喘气声大了,意外的引火烧身。
迈轲确实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当时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他没想到安昕会对这个孩子如此的爱,现在,看着安昕整日对那个注定不能存在世上的小家伙注入的那浓浓的母爱时,迈轲心里除了歉疚便是难过。
迈轲叹了口气,终于无奈的摆了摆手,王太医便和华硕知趣的退出了玄清宫。
迈轲一袭玄黑色的龙袍,孤独的站在玄清宫后窗前,最近,由于太皇太后仙逝的原因,皇上一直清新寡欲,每晚都是青灯古佛,也没有翻任何妃子的牌子。
当然,他也没有在椒房殿留宿,因为那条暗道一直尚未完工。
倒是白日里,偶尔会去椒房殿里坐坐,聊聊天,谈谈地,但安昕也觉察出了,皇上总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想着,皇上可能是由于太皇太后去世而情绪不好罢了。
其实,她哪里知道,迈轲是在想着,将如何使她去掉这个她注入了无限母爱的孩子。
迈轲独自一人,来到御花园中,借着清冷的月光,祈求在这种环境下能有一些新的灵感。
远处,隐隐约约的有一人影,鬼鬼祟祟的朝这边走来,一看便是非奸即盗的样子。
迈轲便惊惕的藏起身来,跃起,便藏入了那枝叶已不算茂密,但却能藏住一人的树上。
一个宫女缓缓的走来,在这棵古树下,便停住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隐约的又有一人走来,从走路的身形来看,是个女人。
“姐姐!”
“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萧妃娘娘还是整日里想着杀死自己的孩子吗?”
“还是,整日里苦恼着呢。”
“哦?!”大点的宫女鄙夷的嗤笑了一声,“她自作孽!”
“小红,娘娘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做。”大点的宫女终于切入正题了。
“姐姐说吧。”小点的宫女怯怯的说道。
“后天,娘娘会专门请皇后娘娘到潇湘殿去吃茶,因为,萧妃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皇后又是一宫之主,这点薄面,想着皇后娘娘还是要给萧妃娘娘的,到时候,你建议萧妃娘娘瞄准时机,狠狠的用自己的肚子撞上皇后娘娘的肚子,这样便能解决她自己的问题。到时候,让她一口咬定是皇后撞她的,想皇上也不会怪罪皇后,这样,她也便活命了,依着萧妃对你信任,你自己看着往圆的说,反正意思就这些了。”
“姐姐,我娘的病好些了没有?”小点的宫女显然有事求着大点的宫女或是她的主子。
“你娘的病,娘娘已经让他哥哥派宫外的神医给治好了,而且,也给你弟弟娶上了媳妇,对了,这是你弟弟捎来的信,你快拿回去看看。”
“姐姐,我不认识字……”小宫女嗫嚅道。
“啊?!那我替你看了,明天再念给你听!”
“谢谢姐姐!”小宫女感恩戴德。
腊月二十八日,安昕一早便随着乌兰子去慈安宫太皇太后的棂堂做早晨的祷告。
原本这每日早晨的祷告,都是由皇上亲自主持的,今日皇上说明日便要封笔了,因而今天要处理的事情多一些,让皇后辛苦代劳一下,替她主持祷告仪式。
仪式顺利的完毕,安昕便在乌兰子的陪伴下,走出慈安宫。
慈安宫外,安昕发现苏妃、萧妃,还有几个贵人,都齐齐的站在台阶下面,笑盈盈的看着她,并温言软语的提示道:“皇后娘娘,辛苦了,下台阶万万小心着点!”
苏妃上来,忙扶住了皇后另一边的胳膊,“皇后娘娘慢点,看最近瘦的,妹妹若不嫌弃,姐姐我就倚老卖老了,这就把自己先怀康儿的经验讲给两位妹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