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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上完课,刚从教室出来,余书记站在校长室门口,向我招手,说:“马老师,你过来下。”
我走进校长室,问:“有事吗?”余书记笑笑,说:“没事,随便聊聊。你今天几节课,都上完了?”我答:“两节,接下来去备课。——余书记,您有事尽管吩咐。”
余书记又笑起来:“没事没事,就聊聊么。马老师,你调到我校半年不到,课上得很好,班也带得很好,在学生中威望很高,学校对你的印象很不错的,希望你今后继续努力,处处维护学校利益,也要帮助树立领导的威信••••••”
我说:“我好好带班,好好上课,就是维护学校利益,不是吗?”
余书记忙说:“是,是。这方面,我们看在眼里的,就是有些小细节上,你最好也注意点。譬如说,昨天晚上,是你教老况这样说的?这影响可不好。”
这下,轮到我笑起来:“余书记,这是哪里的话。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一下子教会三四十岁的大老爷们说话?事情是这样,昨天下午,老况叫我帮他写检讨。我说什么检讨,他说就是那讨相骂的事。我说检讨别人怎能代写的?他说他不识多少字,写不起来,定叫我帮忙。我说,写不起来就不写,口头上去说说不成了?他又问我说什么,说也说不好。我说,那是你自己的事,别人怎代替得了你的嘴巴?你只要将你错在哪儿,怎么改正的想法,实事求是的说出来就行了。余书记,您也不是这样教导老况的,我这样说,就错了?余书记,你想想,人家来问我,我总要说几句话呀,刚才这些话,能说我‘教’老况检讨吗?这真有点冤枉人了。”
余书记翻着白眼,一时无语,我站起来,说:“余书记,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我从校长室出来,没多久,有人向我传话,说余书记看着我的背影,连连摇头,嘴里说着:“这个老马,这个老马。”钟校长没参与我们的谈话,在余书记摇头之后说:“这个马草啊,是块三角石头,要摆平,难!”那人告诫我,今后做事小心点,校长书记可能对你有成见了。
我笑笑,“不会,校长书记哪会这般小肚量啊。我是为学校卖命工作的老师,校长书记不会冷看吧?”
我听了忠告之后,也没多想,反正做个老师,没想当官,靠教书吃饭,只要把书教好,能把班带好,难不成还非得加一条,先巴结好校长书记,再重视带班施教?何况我又没得罪他们多少,他们得罪我干么。
走到教研室门口,碰上叶平。叶平问我:“老况给你惹麻烦啦?”我说没,哪里有这许多麻烦呢。叶平说:“那书记找你做什么?”我说:“没话找话,领导关心一下下属么,嘿嘿。不过,说不是麻烦,也是有点。书记要我帮树领导威信,不能做老况的老师。想起来也有点可笑,老况的精彩检讨,我也沾上份子了,书记在帮我分析利弊呢,呵呵,有趣有趣。你还有事吗,我们打乒乓球去?”
叶平说:“不了,下面还有一节课。马老师,那个老侃也真要小心交往,这人嘴巴没关栏,料船头站不稳,你想帮他,反捏一把屎。昨晚,要不是我一巴掌堵住他的嘴,不知他还会胡言乱语些什么来。”
我说:“其实老况也真是无心的,只是说不好话,无意中,暴露了‘天机’,呵呵,没事的,真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现在想想,原以为很有趣,其实也无聊,至多,只提供人们茶前饭后的一点谈资,于己、于人、于学校,并无深意义。当然,我也极不后悔,昨晚老况的表演,至少,他出了口鸟气,也给那些讲君子话,做小人事的假牙们,一些不痛快,使他们今后说也好,行也好,稍微顾忌一点。”
我与叶平正扯着,那些前来关心我的人,渐渐的围拢来,我和叶平打着哈哈,赶紧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