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至府中,恰好沈氏坐在厅房,见陈玄感浑身是血,眼中露出担忧之色,急道:“感儿,你怎么了?你跟人打架了?快让娘亲看看。”
陈玄感心头一阵暖流涌过,血浓于水,母子之间或许一个字就能传达意思,但一句话可能感动一生。
陈玄感微笑着轻轻推开沈氏,将沈氏扶在坐椅上,道:“娘亲,孩儿没事,您且听孩儿慢慢道来…”说着,陈玄感变将昨晚发生的一切除了得到《帝灵剑谱》的事都统统给沈氏道尽。
“感儿,你是说很有可能是许家世子和胡家世子专门找人刺杀你?”沈氏言语中带着惊恐与愤怒。
陈玄感冷哼一声,道:“娘亲,此事您就别管了,孩儿也有这么大了,孩儿自会处理好的,请娘亲放心。”
沈氏凝望着陈玄感片刻,泪眼叹道:“感儿,你爹他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自己小心点,娘亲只想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
陈玄感默然,别过陈氏便回房沐浴更衣。
一日,许威和胡全两人在一家青楼饮酒作乐。
胡全笑眯眯的说道:“许兄,这下姓陈的那小子死了,锦官城里可再没人敢跟咱俩作对了,哈哈…”
许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阴笑道:“呵呵,我听说那天晚上跟陈玄感在一起的还有武尉家的世子武恬,我们倒可以嫁祸于武恬,放出风声说是武恬在湖中杀死了陈玄感,武家和陈家都是手握兵权的大家族,只要他们两家斗得两败俱伤,到时我们两家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哈哈,许兄妙计!老胡我反正是跟你一条线的,许兄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说着胡全搂着身旁的歌伎一阵乱亲。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柏木所制的门被人一脚踢倒,一名身穿锦衣华服的少年闯了进来,房中数名歌伎吓得尖叫连连,向外跑去。
“谁敢在大爷的地盘闹事?你不是…你…啊!鬼呀!”胡全酒兴被扰,刚想发怒,却觉得眼前的少年竟是如此熟悉。
少年俊朗非凡,面如冠玉,丹唇贝齿,最引人注目的是少年拥有一双如同少女般的杏眼,一双剑眉下的杏目闪过丝丝杀机,让人不寒而栗。
杏眼少年冷声道:“胡全,你可认得我?”
胡全被吓得浑身发软,抱头跑开,大叫道:“鬼…鬼呀!”
“哼!”杏眼少年飞身一脚踢在胡全后脑,胡全即刻倒地昏死过去,不知是被细眉少年踢晕的还是吓晕的。
“陈…陈玄感,你不是死了吗?”许威看着眼前的少年,一片冰冷,死灰俱然,要知道陈玄感遇刺被逼迫跳入锦绣湖中就是他亲自一手策划,明明已经死去的人可现在却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能不害怕嘛!
杏眼少年正是陈玄感,此次遇刺让陈玄感深刻的认识到要想活在世界上不仅仅需要一颗聪明的头脑,更需要一身过硬的本领护体,否则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自从陈玄感回到锦官城,第一件事就是借助《帝灵剑谱》的修炼功诀硬是将自己的真气修为在数天之内提升到了筑基级,若在未得到《帝灵剑谱》之前那是绝对不可能在数天时间就能达到筑基级,这也让陈玄感发觉这回是因祸得福。
《帝灵剑谱》不仅只是一本剑谱,更是集刘祖大帝一生的心血所作而成的修炼法门,较之普通的修炼法门要快上数倍,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
陈玄感随便抽过一张木凳坐下,端起一杯未饮用过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水,道:“许威,你倒是希望我死了,可我依然活得好好的。对了,忘了告诉你,今天我是来杀你的。”
许威看着悠哉美哉的陈玄感,强压着心底的恐慌,拔出宝剑,怒骂道:“陈玄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却闯!今天是你自找死路,由不得我了,这里全是我的人,你死定了,来人,来人给我杀了他。”
“不用叫了,他们已经都被我做掉了。”陈玄感放下酒杯,笑眯眯的盯着许威,双眼就像两条毒蛇似的盯着许威。
许威叫了数声也无人应答,便知手下的护卫恐怕指望不上了,于是转身便跑。
陈玄感这次就是来寻仇的,哪能让他跑了,拔出宝剑便朝许威掷去,许威还没来得及跑出房间,“啊”的一声便被刺了个透心凉。
大片的鲜血染红了许威的上衣,嘴里也“呼呼”冒着血泡。
胡全这时刚清醒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连忙跪地求饶:“陈…陈大哥…陈爷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陈玄感目光凌厉,道:“饶你一次?当日你与许威合谋害我性命时你可想过饶我一命?”
听陈玄感这样一说,胡全顿时泪涕双出,哭道:“陈爷爷呀…想取你性命的是许威,是许威!与小人无关…呜呜…”
对于这种势利小人,陈玄感从不会怜悯,在陈玄感的思想中凡是想要他命的人,他一定会先下手为强先结果了别人。
见陈玄感不说话,胡全更是连连磕头,泪流满面:“陈爷爷…您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吧…我们都住在锦官城,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何况我们的父亲都同朝为官,我父亲更是尚书大人,你杀了我,我父亲也会找你拼命的!你要想好啊…”
这胡全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在这时候拿他老子户部尚书来威胁陈玄感,不待胡全刚一说完,陈玄感猛然大喝道:“胡全,你别以为你有个尚书父亲给你撑腰,我陈玄感就不敢杀你!”
说罢,陈玄感砸碎桌上的盘子,抓过一片重重地刺在胡全颈脖,霎时胡全只觉眼前发黑,体内的生命力飞快流逝,到最后一阵冰冷袭来,昏昏睡去。
陈玄感原想教训两人一番便是,但是没想到看到这两个纨绔子弟就想起前几天自己差点被害身亡。虽一时冲动杀了许威、胡全二人,但心中并不后悔。若大的锦官城中眼红陈家的世家贵族不在少数,陈玄感现在杀了许威、胡全二人虽会引来许家和胡家的报复,甚至君上的愤怒,可杀了这二人正好起着杀鸡儆猴的作用,让这些世家贵族知道陈家并不是好惹的,他陈玄感更是碰不得的!
陈玄感熟读兵法、国法,自然也知道世子私下斗殴致死是重罪,被衙门逮捕即可通过邢部下狱,轻则囚禁数年,重则免去爵位,发配边疆。
但是如果罪犯在逮捕之前立下了与罪行同等的功勋,则可以功过相抵,这是夏国现在君主出台的新法,而陈玄感恰恰是钻了这个空子。
陈玄感怒杀许威、胡全,许威的父亲吏部尚书许忠和胡全的父亲户部尚书胡让必然不会善罢干休,唯一的出路就是尽快逃匿,然后建立功勋抵消罪名。
如今狼烟四起,各国战乱不断,建功立业的最快的地方就是战场。
在夏国西部的西山郡辖下的一线天要塞,凉国和夏国打得不可开交,东部的东风郡以东的卫国也虎视眈眈、蠢蠢欲动,战争一触即发!
夏国在一线天的二十万军队统帅是陈穆,陈玄感打算先逃到西山郡,向陈穆说明原由,再建立功勋,洗脱罪名,最后再另谋他路。
陈玄感从青楼出来并未回定国侯府,而是写了一封信让马夫带给母亲沈氏,大概内容就是儿子陈玄感不孝,不能常陪于母亲身边,因怒杀许威、胡全二人,不甘入狱,遂西行投奔父亲陈穆。当今君上赏罚分明,罪不及家人,让沈氏在家毋须挂念,只须保重自己即可。
将信交给马夫之后,陈玄感花重金买了一匹遍身通红的千里良驹,唤之“万里红”,急奔西山郡。
夏国的五个郡分布很简单,每个郡以郡城命名,锦官城所在的锦官郡居夏国中央,北是安阳郡,南是邑阳郡,东是东风郡,西就是陈玄感此行的目的地---西山郡。
历经数天奔波,陈玄感在一片树林稍作歇息,取出地图,按照地图上所标注,现在已经过了两座城邑,在越过前面的红花镇就出了锦官郡,进入西山郡地界。
收好地图,陈玄感又跨上“万里红”,朝红花镇驰去。
红花镇因一年四季皆开红花而得名,是少有的宗派游侠聚集地,即便官府对这种宗派游侠聚集地的管理也是力不从心。
游侠,说得好听点就是行侠仗义,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凭自己的喜欢行事,通常游侠都重情重义,恩仇必报。
游侠虽然各个国家都有,但游侠与游侠之间却不分彼此,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四海皆兄弟”。
有些游侠甚至还形成了自己的组织,也就是宗派,一个宗派多则成千上万弟子,少则数百人。
宗派和游侠一般不干涉各国之间的纷争,对于他们来说打来打去都是一个华夏帝国,没必要为了某个诸侯的一己私利而抛头颅、洒热血。当然,这只是大多数宗派和游侠的作风,也有少量宗派和游侠或多或少因恩仇或利益关系为某些诸侯行事,这类游侠被称为门客。就陈玄感的父亲陈穆来说,陈穆就养了一些门客看家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