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了槐树丛林,眼前便是一望无垠的碧波池了。此时满池的碧波在月光下粼粼闪烁着。一阵微风袭来,夹岸的柳浪此起彼伏。翠绿的荷叶丛中,一枝枝亭亭玉立的花骨朵,像一个个披着轻纱在池上沐浴的仙女,娇羞欲语。
轩辕澈背着手伫立在桥上,良久不语。
“皇上,夜深了…….”王守忠犹豫再三,终于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开了口。
“嗯。”男子收回了思绪,遂又冷声道:“摆驾明粹宫。”
……
入夜的明粹宫里,红烛垂泪、帐幔坠地。
一身着雪白纱裙的赵雅芙端坐在妆奁前,抹胸上两朵灿似红霞的杜鹃衬得她双颊凝脂、冰肌如玉。
纤纤玉手缓缓抚上了那清丽如莲的容颜,眼中流过了一丝怅惘,“彩蝶,你说本宫可是老了?”
彩蝶抬眉看了看镜中清雅脱俗的女子,方又笑道:“娘娘才不过十九,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何谈‘老了’二字。”
“是吗?”赵雅芙像是想到什么,眸光霎时暗淡了下去。
“若是如此,皇上又怎会夜夜流连那延禧宫的妙云轩,又怎会信她而不信我……”她喟然长叹,心沉沉地坠着。想当初,皇上对她虽不是百般宠爱,可何曾到了如此冷情的地步?
“哼!”彩蝶鼻腔中轻蔑地哼了几声,“依奴婢看,皇上不过图个新鲜罢了,那楚婕妤得意不了多久!”
女子微微牵起了嘴角,心道但愿如此吧……
“皇上驾到!”外头的声响猝不及防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赵雅芙眼前一亮,忙莲步轻移至殿外。
“嫔妾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红唇启处,有如娇莺初啭。
“起来吧。”
女子顺势偎在君王的怀中,而后一双含情美目仰视着他冷峻而高贵的脸庞上。
“嫔妾数日不见天颜,只道是皇上厌恶了嫔妾…….”眸光一闪,两行清泪便顺着莹洁的脸蛋滑落下来。
轩辕澈望着底下的女子薄唇微勾,漫不经心地问着:“这么说,你日日盼着朕的恩宠?”
一丝娇羞、一丝哀怨划过赵雅芙梨花带雨的面庞,低眉说道:“皇上恩宠如阳春雨露,德泽万物生辉。嫔妾又岂能不盼、岂能不念?”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往昔看在眼里,心中多多少少都会有着波动,可在如今,却恰似一泓平静的湖水,激不起任何波澜,反添了几分烦闷。
一抹不易察觉的不耐掠过了轩辕澈的眼中,复又淡淡道:“时辰不早了,你且去歇息吧。王守忠,摆驾回宫!”说完,掉头要走。
赵雅芙赶紧双膝跪地,伸手拉住他的衣摆,哽咽道:“皇上留步,嫔妾可是哪里做得不对,惹怒了皇上?”
君王的脚步顿了一顿,脸上泛着冰冷,“怎么?朕的去留与否,也需要向你说明理由吗?”
“嫔妾不敢!”地上的女子赶忙松开了手。
看着缓缓远去的男子,泪水仿如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