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如旋轮,冬去春又来。
睁开冬天醉睡的眼睛,春已在前方微笑。蜂蝶成群来翩舞,百鸟结队来歌唱。青草绿绿挂珠玉,柳絮飘飘解离情。
二月的帝都城,虽然冷清,但已不再凛冽刺骨,温度里有了浅浅的柔和,空气里弥漫着明媚的春天气息。
天空中的云,时而像半透明的帷幔遮掩着天空,却不显得阴霾;时而像蓬松轻盈的棉絮团轻浮于天空,飘逸着清逸与悠闲。
清代诗人高鼎曾云:“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由此可见,仲春二月,是适合放飞纸鸢的季节。
请安归来的楚瑶,遂命人扎了一只纸鸢,携着岸芷汀兰缓步走至御花园。
仲春时节,御花园的花儿们竞相怒放,红的像火,白的像雪、粉的像霞,五光十色,美不胜收。小草也带着泥土的芳香钻了出来,一丛丛,一簇簇,又嫩又绿,生机十足。
满目的春色自是让人心情舒畅,是以在御花园走动的人也多了起来。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寻了一块略显安静面积开阔的草地,拿起扎好的蜻蜓纸鸢,开始放线。吩咐岸芷手持丝线在前奔跑,手托纸鸢的汀兰在后紧随。
渐渐地,‘蜻蜓’迎着和风,摆动着身子,徐徐飘飞了起来。随着丝线的收放自如,越飞越稳,直冲云霄,翱翔于天际。
“主子,如何?咱俩这放纸鸢的技艺没退步吧?”岸芷朝楚瑶扬了扬手中的丝线,看了看后面汀兰,得意洋洋。在天空的照影下,脸上的笑纹宛如一朵盛开的百合。
许是二人又忆起了往事,楚瑶自知并未参与她们的过去,便装作了然,莞尔一笑:“是是是,咱的岸芷汀兰最是能干了。来,纸鸢给我,让本小主也好过过瘾。”
楚瑶接过飞至高空的纸鸢,悠然地放起了纸鸢。“蜻蜓”在空中翩翩起舞,几只“蝴蝶”不知何时起也加入了行列,在云雾间互相追逐,互比高低。
楚瑶看得入了迷,仿佛自己就是那‘蜻蜓’,在空中自由翱翔,搏击长空。
可惜好景不长,那‘蜻蜓’突然转了几圈,飘落了下来,飘至一棵大树身上。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几人仰望着高挂树梢的纸鸢,不由好一阵苦恼,寻思着该如何取下来。
突然,“嗖”的一道身影施展轻功,飞身至树梢,利落敏捷地取下了纸鸢,速度之快,让人咋舌。楚瑶不禁拍手叫好,传说中的轻功还是头一回得见。
“奴婢拜见王爷……”见来人是裕王,两丫鬟登时恭敬地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给,你的纸鸢。”耳畔传来的声音是涓涓流水,说不尽的绵言细语,透着无限宠溺。他嘴边绽放的微笑,恰似如沐的春风,驱散心底积郁已久的阴霾。
“有劳裕亲王。”一阵恍惚的楚瑶,接过了轩辕澜手中的纸鸢。
“瑶儿,可还在恼我么?”他凑到了她跟前,定定地凝着她,柔声一问。
楚瑶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淡淡地摇了摇头:“不!裕亲王多虑了。”
看着女子的疏离,轩辕澜的脸上蓦地覆上了一层黯淡,他又靠近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低叹道:“既然是多虑,为何还如此疏远我?”
楚瑶心中荡过了几缕恻隐,却也只是一瞬,她挣开了他的大手,深吸了口气:“轩辕澜,如今你是臣,我是妃,还是保持距离吧,这样对彼此都好。”
说着,她不再看他悲意满溢的眼,转身离去,“岸芷汀兰,我们走吧……”
“喏。”
轩辕澜僵立在了原地,双手无力垂立了下去。眼中闪烁着什么,他轻轻一拭,抬步离去。
……
“娘娘,这……可要把此事告知皇上?”大树远处,打着油纸伞的侍女,垂头询问着身旁温婉可人的女子。心底却一片惊涛骇浪,暗道这裕亲王和楚嫔小主越发大胆了,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
“不用,本宫自有分数,回去吧……”女子玉手掐断了身下一支开得正艳的杜鹃,利刺扎过的娇嫩,涌出殷殷血珠,红得刺目。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