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你那福字贴歪了。”
“哎,好嘞,奴婢这就把它贴好……”
一身雪白狐裘、抱着护手小暖炉的端王妃携着侍女走至妙云轩门口,未见女子其人却闻女子其声。
“臣妇参见楚嫔小主……”
正指挥着宫人的楚瑶扭过头来,见是慕悠悠,随之一笑:“哟,是什么风把端王妃吹了过来?”
端王妃莞尔:“瞧这大冷天的,糊窗户贴窗花这等小事交给下人便是,何苦亲力亲为?”
“虽是小事,但看到劳动后的成果,却觉得颇有意义。”楚瑶指了指身后的窗花,红艳艳的,喜庆极了。
听罢,端王妃笑了笑:“也对,往往越是微不足道的事,当中越是有学问。臣妇此次来,乃是来妙云轩讨杯茶水,顺道跟娘娘探讨探讨诗词歌赋,不知是否欢迎?”
“欢迎之至,里面请!”
缭缭薄荷香气中,二人一路相谈甚欢,颇有惺惺相惜之意。末了,慕悠悠还赠了楚瑶一本前朝著名诗人陶渊的诗集,楚瑶自然欣然收下,回赠手写的字帖。
前脚的慕悠悠还是言笑晏晏,而后脚刚出了妙云轩,立即收起笑容,低头不语。紧抓手中的字帖,似是不忍,似是不甘。未几,再抬首时,眼底已是清明一片。
而楚瑶自慕悠悠来过一番后,心情十分的好。
这夜,她睡得格外的踏实。是窗纸糊好不再透风的缘故?或是新交的好友?她不得而知。
虽是岁末,可请安的礼数依然免不了。
……
后宫妃嫔齐聚如绘宫,莺莺燕燕,你言我笑,好不热闹。
“贤妃娘娘到……”一袭盘金彩绣棉衣裙,长长裙幅逶迤在地的顾贤妃携着身边两大侍女红杉红苕款款而来。
众妃即时住了嘴,盈盈作揖:“嫔妾参见贤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众位姐妹不必多礼……”端坐在座上的贤妃,雍容庄重之下一颦一笑大方得体。
“谢娘娘。”
“想必各位姐妹都知道,如今已是腊月廿十六,过不了几天便是除夕夜。在咱的大定国,届时定会宴请群臣共享团圆之乐,当中绝不容许出现任何纰漏。不知哪位姐妹愿意协同本宫筹备宴会?”顾贤妃看向底下众人。
话落,底下一片窃窃私语。有跃跃欲试的,有抵触不前的,有拘拘儒儒的……
赵德妃适时站了出来,喜上眉梢:“妹妹愿意助姐姐一臂之力,还请姐姐应允。”
“难得德妃妹妹有此份心意,本宫岂有不允之礼!时辰不早了,尔等且先行退下吧,德妃留下,与本宫一同商榷宴会之事。”顾贤妃满意地勾唇一笑,随即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嫔妾先行告退……”
……
刚回宫喝了几口热茶,喘了几口气,内务府便差人送来几身衣裙,其中就有除夕夜宴出席时要穿的宫装。
这次她倒有仔细检查,待确认衣裙上面绣的是杜鹃后才放心下来,命汀兰小心收好。
现在当务之急乃是在除夕夜宴自己当如何应对。若是到时候被某位心思不良的妃子点名表演节目,单纯的宴席倒是罢了,届时王公大臣、后宫佳丽皆一一在场,她可丢不起这个脸。她的脸皮是很厚不错,但仅仅是厚度的厚罢了。
舞蹈?吟诗?弹琴?唱歌?舞剑?还是作画?唱歌吟诗弹琴倒是还算可以,但这些她似乎不想去做了,该表演些什么好呢?
楚瑶在寢殿内来回踱步,时而摇头,时而晃脑,直把董嬷嬷几人看得双眼昏花。
嗯?有了!霎时间,楚瑶变得神采奕奕,手脚并用地舞动起来,嘴里直大嚷着什么冰狗,这可把董嬷嬷等人吓了一大跳……
这主子啊,总是那么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