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葱拌豆腐,清热解毒、生滋润燥;清蒸鸡蛋羹,润肺利咽、延缓衰老;萝卜炖排骨,舒缓压力,改善肤色……这与美味佳肴相较是有点逊色,如若不合皇上的口味,皇上大可移驾别处。”楚瑶说得轻风云淡,她是故意的,却又不是故意的。
一方面,这膳食也在她瘦身计划当中,另一方面,她料想这皇帝吃惯了美味佳肴,定是吃不惯如此糙物,接着便会离开妙云轩。
显然,皇帝并没有走,反而吃得挺欢,这让楚瑶有点沮丧。
“听起来好处不少,偶尔换换口味,甚好。”轩辕澈却把她的话置若罔闻,提起银筷子,把一块豆腐送进了嘴里。口感顺滑,入口即化,令他瞬息食指大动。
瞥了一眼女子吃憋的神情,他眼波流转,顺带饭也比平日吃多了两碗。
这可把旁边的楚瑶和福如海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楚瑶惊的是这菜肴既不精致,又是平凡小菜,还吃得如此欢。可她忽略的是人一旦吃多了山珍海味,偶吃吃清淡小菜也是会受用的。
福如海讶异的是平日皇上的饭量都比较少,现……
“福如海。”轩辕澈放下银筷,明显就是吃饱了。
福如海躬着身子,毕恭毕敬道:“奴才在!”
“吩咐御膳房,往后的膳食尽可清淡。”这顿晚膳,轩辕澈胃口出奇的好,说话的语气多了几分温和。
“奴才遵旨。”
……
晚膳过后,黑夜渐渐上演着。冷风不时撒着娇拂过大地,寒月在大地洒了一层白霜。
而轩辕澈仍然将尊大佛似的坐在软垫上,这可真的愁坏了楚瑶,他今夜该不会留下来吧。
她心里出现两种声音,一是不会,阅美色无数的皇帝怎么会看上她这等货色,二是可能会,见惯了各种瘦骨精,偶尔来点肉呼呼的也是极好的,就像刚刚的他不但喜欢美味佳肴,同样喜欢平凡小菜。
不,他答应过的,自然是金口玉言了!何况他,厌恶她?她在想些什么,也太不知害臊了吧?忙摇了摇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给甩了出去。
轩辕澈看着女子的脸纠结于一团,头摇得拨浪鼓似的,绕有兴趣地问道:“莫不是有烦心事,竟让楚嫔如此烦恼,不妨说出来,兴许能解之一二?”
楚瑶静静地望着他那扑朔不定的目光,缓缓道:“嫔妾看这夜色渐浓,皇上又疲于政事,不如早早起驾回去歇息吧。”
话音刚落,殿内的人无不怪异地看着楚瑶。特别是董嬷嬷等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别的娘娘还巴不得皇上能留下来呢,怎么到她这就赶人呢?
“你似乎忘了朕那天的话。”言语间,轩辕澈似已咬碎了银牙。
楚瑶苦笑着摇了摇头:“楚瑶又怎敢忘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嘛。”
“哼,记住就好。”轩辕澈鼻腔里发出一声闷哼。突地,站了起来,往她身上一倾。
近在咫尺的俊逸脸庞,暧昧不明的气息,让心慌的楚瑶一阵小鹿乱撞。她伸手猛地推开了他:“皇上也忘记你说过的话了吗?”
轩辕澈冷笑,双眼似要喷出火来,“朕是说过不宠幸你,但没说过不碰你!”
“你……”楚瑶踉跄地后退了几步,看着眼前冷峻深沉的脸,一颗心狂跳不已。
轩辕澈没有再看她,也没再有下一步动作,振一振衣袖冷冷离开了。
……
“主子,好不容易解了足,您怎么就让皇上走了呢?”汀兰率先表达了她的不满。
“是啊小主,听老奴一句,在这宫里唯有皇上的恩宠方有立足之地。”董嬷嬷也上前规劝道。
“可不是?见皇上驾到,奴婢都高兴坏了。可皇上一走,奴婢的心可算焉了。”岸芷同样不甘落后。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主子怎么就不开窍呢?唉……
……
宫人们七嘴八舌着,像观音菩萨念叨紧箍咒似的,让楚瑶摆脱不得。她不由得捂着耳朵,出声叫停:“给我停下来!吵死了,跪安吧,我要就寝了!”说完,大步踏进卧榻,用被褥生生蒙住了头才得以安静下来。她根本就不想要什么宠幸好吗?谁要谁去争好了。
宫人们面面相觑,一阵无言,默然退了下去。
第二天,皇帝再次驾临延禧宫妙云轩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六宫。嫔妃们心思各异。
赵德妃得知此事,气得直把御赐的琉璃酒盏摔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胸口重重喘着,嘴里直嚷着狐媚子、肉粽子。身边的丫鬟彩蝶好说歹说,才把赵德妃安抚了下来。
而如绘宫的顾贤妃闻言此事,眉头都未曾皱过,径自拿起手中的寇丹给如削葱似的指甲上着色。像是不经意般,嗤笑了一声。高傲如她,只是视对方如蝼蚁,处理起来,比踩死更容易,甚至不出手,自有人会沉不住气。
最淡定的要数郭淑妃和慕良妃了。
郭淑妃听闻此事只是一笑置之,暗道像楚妹妹般的妙人儿得了皇帝的青睐也不足为奇。遂又继续在明粹宫里与侍卫切磋武艺,不能像花木兰般上阵杀敌,练练武过过瘾也是好的。
慕良妃一如既往地醉心于琴棋书画,当收到此消息时,正弹着琴,面容如昔,温婉平静。旁边的侍女薰儿见了,轻声道:“娘娘,您就这样不争不抢吗?甘心吗?皇上已很久没来咱们的主殿了。如今那楚嫔……”
琴“当”的一声嘎然而止,“给本宫住嘴,区区小事,尚未侍寝就如此沉不住气,本宫还指望你成什么事?”慕良妃沉声斥责道。
“奴婢失言,娘娘赎罪!”薰儿记忆中的慕良妃是温婉谦和的,何曾像今天如此,因此立刻匍匐在地……
最高兴的莫过于杜太后了,自己谋划的事情终于有点儿进展了。遂命王嬷嬷往妙云轩赐下名贵药材、绫罗绸缎,叮嘱楚瑶再接再厉。同时也不忘给各宫妃嫔赐下补品,意在强身益体,好添子嗣。
这让楚瑶有点儿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