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传来了女子的娇笑,“哎呀呀,美人垂泪,真的让人好生心疼!”
“嗯,为夫把她纳了便是,省得娘子心疼。”轩辕澈朗笑地点了点头,“叶檀,掉头吧。”
“纳吧纳吧,反正某人狼性十足,本姑娘算是脱难了!”楚瑶双目清波流转。
“你想得倒美!”轩辕澈危险地眯起双眼,搂过她,笑得有些奸诈,“你啊,是逃不出我手掌心的!”
……
几日前,皇帝忽然离宫,宫中上下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与他同时消失的,还有撷芳宫的悦妃娘娘。
这些天,宫中众说纷纭,有人说皇帝微服私访,命悦妃一路随侍伴驾;也有人说是皇帝怕悦妃落胎后积郁难舒,特地带了她出宫散心……
无论哪一种说法,看来宫中最受皇帝宠爱的,定是悦妃无疑啊!
……
青铜鼎里吐出的袅袅檀香薄烟在清宁宫中悠悠飘荡,带来淡淡的清香。
王嬷嬷笑盈盈地捧着一盘新贡的蜜橘走进殿内,轻轻地搁在了的檀木小几上。
杜太后伸手掰开一瓣橘子送进嘴里,唇边带上了一点浅笑,不住地点头:“嗯,这新进贡的蜜橘确是不错,惜若,你也来尝尝。”
她说着,又掰了一瓣递给了坐在身边的顾妃顾惜若。
“嫔妾谢过太后娘娘。”顾惜若欠身接过,嘴边淡笑道:“还记得入宫前嫔妾有一回尝这蜜橘,没差酸掉了牙齿。一晃眼,就过去四年多了。”
杜太后偏过头来望着她,头上赤金飞凤扁簪上缀着的颗颗珍珠圆润生泽。
“哀家记得你是康定元年进的宫,真是时光飞逝啊!”
“正是。”顾惜若垂下眼,声音低沉而轻柔:“四年有多了。”
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落寞,杜太后端着茶盏的手慢慢地放下,凝望着眼前脸容略显憔悴、眼底青影乍现的女子,脑海中不由浮现起那个权冠后宫、端庄冷艳的贤妃。
心里漫上一层叹息,想必皇帝离宫的这些天儿,她亦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啊……
“哀家知道你的心事,难为你暂摄六宫事多年,但皇儿说夺去你的六宫之权就夺去你的六宫之权,虢夺封号就虢夺封号……”
顾惜若面带惶恐地抬起头来,起身下跪道:“嫔妾不敢有抱怨之心,嫔妾,嫔妾只是……有些寂寞罢了……”说着,一双娇媚含春的眼睛里盈上了泪珠。
杜太后慨叹着扶起了她,温声道:“你素来端庄贤惠,和谐宫闱有功,皇儿对你还是颇为敬重的。至于皇儿的心嘛……唉,只道是君心难测,谁又能把握得住呢?眼下皇帝还算是雨露均沾,你啊也别太伤悲。待皇儿回宫以后,多抓住机会才是。这后宫的女人,也就唯有子嗣傍身,才是实在的,宠爱,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说起子嗣,她心中又是一痛。定国连失两位皇嗣啊,皇室何时才能后继有人?
但愿随行伴驾的悦妃能早日怀上皇嗣,为皇室开枝散叶吧。这悦妃受宠以来,不日就有孕,以此看来,当初召她入宫的决定是正确的,果真是比寻常的女子好生养呀。
顾惜若拭干脸上的泪,点头道:“太后娘娘说的是。”
“至于楚丫头,看着她才落胎的份上,你也别怨恨她……”
顾惜若怔了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但是转瞬间,那抹尖锐如芒刺的目光便被低垂的眼帘压住了,慌忙摇头道:“嫔妾不敢!”
杜太后抬眼默默凝视她,但见她目光坦荡、不闪不避,不禁含笑点头:“好,哀家知道你是个素来识大体的女子,果真是没有看错你,不像那些一味争宠吃醋的……”
识大体?顾惜若在心底冷笑一声。
那她落胎的时候呢?皇帝不曾看她一眼,而那贱人却是被带出宫中散心去了,如何叫她识大体?
“好了,哀家看你也乏了,早些回如绘宫歇着吧。”
“嫔妾告退!”顾惜若又一展拜,携着侍女离开了。
……
熙攘的甘宁集市上,忽然来了四位引人注目的年轻男女。
为首的男子一袭天青色的织锦袍子,风度翩翩、俊朗挺拔,举手投足间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威严。他一边在人群中穿行,一边俯下头去与身边丰姿绰约的女子细声低语,不时之间,两人眼波交缠,那女子往往含笑垂下头去,粉颊上浮起两朵娇俏的红晕。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男一女。男的黑衣长靴、英武矫健,至始至终,右手一直按在腰间的长剑上,鹰隼般透亮的眼睛不时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女的一身浅绿,生得玲珑小巧,频频向四周观望,雀跃之情毫不掩饰。
这四人的行踪引来无数人的驻足回眸……他们是谁?
忽然,那青衣男子停下了脚步,深邃的双眸中透出一股兴奋,“好香!瑶儿,咱们去那里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