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弘这一番话虽然只是推测,可陈雷在曹操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此乃实话,无奈的点头应道:“先生所言确实有理,哎……!实不相瞒,当初我们这九人接过这份差事以后,便知自己以后恐怕是难得善终,只是这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谁还顾得了那么许多?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拍了拍陈雷的肩膀,孙弘以示安慰,从怀里拿出一张满是补丁的锦缎,放在桌上道:“陈兄,并非是我孙弘贪图你怀中的宝物,只因此事和我有些渊源,我想确认一下,还望你能如实相告。你且看看这图,跟你怀里的东西,可是出自同一物?”
陈雷看过桌上的锦缎后大吃一惊道:“此物先生是从何处得来?这正是那发丘印上的图案。”说完,陈雷掏出来怀中的那枚铜印,递给了孙弘。
接过铜印,孙弘看了一眼印面,就掉转过来,看起了印章后面的尾部。陈雷掌管的这枚铜印,正好是正当中龙头的位置,印章的尾部刻着五个圆点。他并不知道这五个圆点代表着什么,只知道这是计数用的。孙弘用手摸着圆点想了想后,把铜章放在图案正中间的位置问道:“是不是其他几枚铜印上也都刻着不同数量的圆点,从一到九,一共九枚印章?”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孙弘自言自语道:“难怪我搞不懂这图案是怎么排列出来的,原来他是按照洛书图制作而成......。戴九履一,左三又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
孙弘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用手代替印章,在不同的图案上来回的指点。过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孙弘诧异道:“不对啊,为什么我按照八卦图推算,却算不出一副完整的地图来?难道这里面还有玄机不成?”
见孙弘最后一句话是在问自己,陈雷说道:“孙先生,你说的那个什么九一和八卦图我可不知道,不过当初上官先生传给了我们九人一套口诀,说是只要将口诀背熟,就能将此图运用自如。”
孙弘疑道:“哦?那你说出来我听听,我倒要看看他上官无忌到底是弄得什么玄虚!!”
陈雷回想了一下后,那口诀便脱口而出:“一一为一,一二为三,一三为四…….。”
讲到这里,胖三儿掏出烟来,塞到我嘴里一根道:“我说涛子,那口诀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可你也别用这加减法口诀来糊弄我啊?这玩意我三岁就懂,四岁就能倒背如流,就算你要用它来糊弄我,你也整个英文版的来啊?反正那玩意我也听不懂,到时候你说什么还不就是什么?”
吸了口烟后,我一脸鄙夷的对胖三儿道:“你大爷的!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就是加减法口诀了?这里面还有乘法呢。再说这东西可不是我编的,是我祖上传下来的那本《发丘灵官录》里写着的。三哥,你可别小瞧了老祖宗们留下来的东西,乘法小九九从两千多年前就有了,你细琢磨琢磨,两千多年前啊!只不过这东西跟咱们生活息息相关,大家没注意到罢了,古人的智慧,有时候不是咱们能够猜测得透的……。”
见胖三儿还要跟我打岔,李莹及其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道:“三哥,你能不能别老打岔,让涛哥赶紧把话说完行不行?人家这还急着呢……!”
听完李莹这话,胖三儿被烟呛得直咳嗽,赶紧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道:“妹子,你放心!从现在开始,哥哥我保证不再多说一句话。这要是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我老王可就成了罪人了。”
听出来胖三儿在调侃自己,李莹的脸上泛起了潮红之色,不过她没理他,只是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我看。吸了口烟,我心说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莹肯定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可这丫头却一点厌恶的表情都没有。这女人啊,有时候可比洛书图难猜多了…….。”
这书接上文,孙弘听完了陈雷背诵的那套口诀,便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其实这套口诀并不是简单的加减运算,里面加减乘除,都有涉及。确认自己已经背下了口诀以后,孙弘便开始再次推演起来。只见他脸上时而惊喜不已,时而眉头紧皱。右手还时不时的在掐算着什么。
可过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孙弘突然面如枣红,而后就是一口鲜血脱口喷出!紧接着,脸色就转为了一片煞白。陈雷和盯着门外的杨三黄都被这情形吓了一跳,杨三黄更是怒骂道:“陈雷!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孙先生好心救你一命,你为何却恩将仇报,将他伤成这样?”
孙弘忽然摆手说道:“这事不怪陈雷,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想要强行推算出这发丘印里的秘密,这才导致气血攻心,逆转倒流。眼下已经不碍事了。”
推开扶住自己的二人,孙弘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忽然对着桌上的那枚发丘印躬身施礼道:“上官先生,是我孙弘以小人之心,度你这君子之腹了。恐怕你我二人,已再无相见之日,孙弘只得向你这信物赔个不是了。”不等二人开口询问,孙弘让他们两人坐下以后,便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二人。
孙弘本是汉朝一名士族出身,后来因董卓之乱,家道中落,从此便流落于市井之间。因为连年的战乱,世间百姓活的是苦不堪言,到处都是家破人亡的惨剧。孙弘常常自叹人单力薄,无力帮助这世间的黎明百姓。
后来有一日,孙弘正巧路过一个村落,听到远处有哭声传来,上前一看,是一名妇人,手中捧着一碗刚刚炖好的红烧肉,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孙弘不解,心想这乱世之中,寻常人家过年都不一定能吃上一顿肉食,这妇人怎么还哭了起来?等他上前问明了缘由以后,孙弘是如遭雷击一般。
原来这妇人面前的那碗红烧肉,竟然是用邻村的一名婴儿做成的!
这一路行来,虽然孙弘也听说过有人为了活命,迫不得已之下,只能是易子而食。他一直认为这事是以讹传讹。虎毒商不食子,何况是人呢?可他没想到,今天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就眼睁睁的发生在了自己的面前。想起妇人手里的那碗肉,孙弘只觉得五脏之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急忙跑到路边,将早上喝的那两碗稀粥全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等他出了这村子以后,便开始破口大骂,骂着这世道不公,骂此事天理不容!恰巧被经过的一名老者听见,上前询问了一番以后,老者忽然问道:“我倒是有个法子,能帮助这天下百姓,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做?”
孙弘闻听以后,急忙跟那么老者询问。谁知道那老者摇了摇头道:“我这法子,你这读书人做不来。因为你们太过爱惜自己的名声。倘若要是想用我这法子,就得背负上千古的骂名。”
见那老者转身要走,孙弘一把拉住他的衣衫道:“先生留步!倘若真能帮助这天下百姓脱离苦海,我孙弘就算背负那千古骂名又如何?还肯先生教我!”说罢,孙弘朝着那老者躬身施了一礼。
老者哈哈一笑道:“好!你若真有此心,老夫便收你为徒,你且跟在我身边先学些本事。待到时机一到,我自会告诉你怎样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