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萧弦已经拿着她从彥熙小姐手上抢过来的小提琴,带着胜利的微笑,雄赳赳,气昂昂地地往外走了。
彥熙小姐趁她一不留神,往她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毫无防备地萧弦,就一股脑地直往走廊的栏杆撞去。“砰!”的一声,估计撞得不轻。
彥熙小姐站在房里,双手怀胸,一脸的狞笑。而萧弦没事似地重新打起精神,拿起那把琴,大摇大摆地走了。
萧弦的沉着冷静,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真不敢想念有人可以有这样的忍耐长度。只要她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她就不会在乎别人怎么对她了。她其实很少到老爷那里去告状,她被告欺负的事,很多都是别人告诉老爷的。
我当时,真的以为,她是那种心胸开阔,不会记恨的人,后来,我才知道,我真的错了。
时间如流水,一去不复返,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孩子们也都长大了,可彥熙小姐与老爷之间的感情,却是一天比一天淡了。
老爷的的病情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天天地加重了,脾气也更加的暴躁了。只要别人对他稍有不恭,他就会暴躁如雷,气愤不已。对他所宠爱的萧弦,就更敏感,容不得别人人对她她有半点的非议。
家里的大部分人表面上对萧弦都是毕恭毕敬的,除了彥熙小姐。彥熙小姐可不吃这一套,她三天两头就找萧弦的麻烦,故意气老爷,常常跟老爷唱反调,有好几次,老爷都被她气到吐血了。
可你别看彥熙小姐那么坏,在家表现得那么叛逆,她在学校可厉害了。学习成绩好,能歌善舞,在老师的眼里,她可是一宝贝儿。有几次,老师还特意为彥熙小姐的在学校取得了好成绩而上门拜访老爷。可老爷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自己对彥熙小姐的态度,对彥熙小姐也是越来越挑剔。
老爷家里有多少钱,谁也不知道。他不奢侈不浪费。他自生病以来,就没有出去干过活,但都有足够的金钱来维持家里的开销。老爷是归国华侨,本来回国就是为了办企业的,但不巧碰上了政策上的不顺道,就没有办了,只做了些一些政府允许的小生意,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的。
那时候,正巧碰着了文化大革命,政府提倡知青下乡。彥熙小姐可是从小生活在优越的环境里,要她到乡下等于要了她的命。下乡,她是不会去了的。但她又不想留在家里,因为只要留在家里,她除了找人吵架,也就没有别的事了。
在彥熙小姐的一些同学中,家境较好的的,有很多都打了出国的主意。彥熙小姐也想凑热闹,吵着闹着要老爷给她钱,让她跟别人出国。起初,老爷没有想过要把她送到国外去念书,因此,彥熙小姐的要求,得到的只是老爷的一顿训斥。
彥熙小姐可不是一个会善罢甘休的人,出国的事,在遭到老爷拒绝的第二天,她就出去找来了她的一位老师。这位老师,也是老爷的好朋友。经这位老师的一阵劝说,彥熙小姐的这一招,果然奏效了。老爷再三思考之后,就答应了彥熙小姐。
可彥熙小姐真是个坏女儿,对于老爷的慷慨,她毫无感激之情,把它当作是理所当然的事,这可又惹怒了老爷,老爷又狠狠打了她一顿才把钱给了她。
而对老爷的责骂,彥熙小姐已经毫不在乎了。你可能想象不到,在她出国的前几天,她那股高兴劲儿,那是自萧弦来了以后,第一次,有过的那一种由衷的开心。她整天乐着,笑着,到处跑来跑去,一个二十多岁了的人,竟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兴奋的脸上总是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她有好事。那几天,她要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要么跑出去。去告诉朋友,告诉同学。就是不愿意留在家里,多陪一下自己的父亲。
你别看老爷平时对彥熙小姐凶巴巴的,但哪有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老爷在彥熙小姐离开后的几天里,整天朝门外张望,闷闷不乐的,一副落寞的表情。
家里的其他人并没有因为彥熙小姐的离开而表现出一丝的不舍,倒像是过春节一样,每个人脸上都是带着喜庆的微笑。在他们看来,有没有彥熙小姐这个人,对他们来讲,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彥熙小姐出国后,家里总算平静了下来。我以为我们的日子应该可以正式进入轨道了,朝着幸福的方向出发了。可到了后来,我才发现,我那是痴心妄想。
彥祥少爷真是一个不安分的家伙,我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调皮的孩子。白天到处乱窜,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你别以为他晚上睡着后就可以让人省心了。他不,他晚上睡着了,也同样可以折磨人。经常三更半夜在那鬼哭狼嚎,不是做恶梦了,就是从床上滚到地上去了。
更可怕的是,他那时还会梦游,可开始,我并不知道他有这一嗜好啊,可真要被他吓到没命了。有一回啊,我在睡觉前刚好看了一本讲鬼故事的书,又忘了把自己的房门给锁上。到了半夜,一记响雷把我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我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人站在我的床前,对着我,口中还喃喃自语地不知在说些什么话。
我吓得马上缩到了墙角边上去,想叫人,却又害怕得喊不出声来。等我慢慢定下神来,才发现站在我面前的是彥祥少爷。只见他只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就又转身走了出去。我壮了壮胆,跟着他走了出去。我看着他走出了我的房间,然后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躺下去就睡。当时,我就以为,他是在捉弄我。
第二天,他一起床,我就问他,是不是他昨晚在捉弄我。可他一脸迷惘地看着我,说,“我昨晚很早就睡了,不是吗?而且,我在我房间睡得好好的,谁有空去捉弄你,真是奇怪了!”
彥祥少爷的不认账,让我更加肯定他那晚是在捉弄我了。
“那你昨晚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还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些听不清的鬼话!”我又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