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院一座山顶站着一名破衣老头,他望着苍穹,望着白云深处,眼里有些沧桑,他一身破衣,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就像一个被自己孩子遗弃的孤寡老人,眼底埋藏着深深的孤独。
山顶的风掠过一遍又一遍,不知过了多久破衣老头身后走来一名红衣女子。
“言老,原来你在这啊!那小子怎么样了?”红衣女子走到破衣老头的身边,握着他那双有些皱纹的手,望着天空,眼底透着瞧不见的一丝哀伤道:“他会回来的。”
“蓉儿,十五年了,你说无痕为什么一直不肯来见我,他有什么事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以帮他啊!他真以为自己修为超过了我们这些老头子,我们就没有用了吗?”言老说话时十分愤怒,可是心底那份深深地思念是愤怒无法盖住的。
红衣女子眼里变得晶莹几分,透着几丝哀怨,有些淡淡的忧伤道:“他一定有什么苦衷。”
“有什么苦衷,让他十五年不回天院看看?!”言老越说越愤怒。
红衣女子抬头望着天边,沉默良久道:“言老,你听说过无痕他装疯卖傻的这些谣言吗?他需要装疯卖傻才能躲过的敌人,他又受了多少苦,他只是想一个人承担,不想给天院添麻烦。”说着红衣女子眼角滴落一珠晶莹剔透的泪水,在空中泪水被山顶的风吹散。
“蓉儿,等那混蛋回来了,我帮你教训他。”
吸了两口气,红衣女子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望着言老问道:“言老,冷雨那小子怎么样了?”
“那小屁孩跟无痕很像,心底很善良,但是骨子里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高傲,做起事来看起来有所考虑,其实不知天高地厚。”言老评价道。
“他跟无痕有没有关系?”红衣女子问道。
言老摇了摇头,沉思片刻才道:“他的识海我无法探知,好像被封印了。”
“难道是无痕,怕他来到天院我们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红衣女子有些哀怨。
言老又摇了摇头,说道“他识海的封印不像是无痕封印的,封印力量强大的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而且他究竟是不是和无痕有关系我们还不知道,所以我们得慢慢来。”
红衣女子有些失望的点头。
“冷雨天赋,悟性都要胜过当年的无痕,而且有时感觉他体内的源气怪怪的。”
“言老,你把他送入幻境,他真的会醒来吗?幻境里发生的事可都是按照他心里想要的走,一个人所有的路都跟着自己想的那样走,他还会醒吗?”
“他不醒就证明他没有能力,等他醒了我一定好好盘问他一下。”言老说道。
“不知道他和无痕什么关系?”红衣女子忧心忡忡的说道。
“那混小子虽然和无痕很像,但是他不是夜家的人,夜家的人都是蓝眼睛,不像他一双红眼难看得很。”
红衣女子低着头,点点头,便沉默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那小子。”说着言老双手负背说道。
在一间有些破旧的房间里,这里的摆设很简约,但是给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房间里有四个人,一人在床上躺着看似昏迷不醒,他一头短短的凌乱蓝发,正是夜小雨。
他的旁边站着三个人,一名高大伟岸的中年人,他紫色的衣衫有些单薄,一名素白衣着的女子,她的眼是赤红的,她的相貌倾国倾城,不过透明红的眼眸里透着一股担忧,还有一名少年,和冷雨一般大小,看不清他的样貌。
床上的冷雨身体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睁开双眼,眼里泛出淡淡地红色光晕,他红色眼底有些疑惑。
当他望到自己身边那用关切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三个人,他的眼神瞬间呆滞了,整个人僵在那一动不动。
片刻过后,他眼底掠过很多缕情绪,有激动,有迷茫,还有他久违的思恋,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你···你们···”冷雨望着他们说不出话来,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小雨,你醒了,娘好担心你!”没有等冷雨说出话,那名简约素白衣着的女子一把将冷雨拥入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流出来了,还带着哭腔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真是吓死娘了。”
冷雨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的手究竟应该放在哪里,他还是不敢相信,可是怀抱里那份温暖是那么的真实。
许久无声,冷雨有时会闭眼又睁开,可以如此一个的举动他却好像很艰难,他的手也像眼睛那样犹豫,放下又抬起,却又不敢抱住怀里那个女人。
不知多久之后,冷雨眼里闪过一丝锋冷,坚定的闭上双眼,只是他的眼皮都在颤抖,他的手也在颤抖。
良久,再次睁开双眼,冷雨眼底尽是冷漠与无情。
他的眼神变了,他的手也动了,他猛地推开那名素白衣装的女子,冷眼看着她喝道:“你究竟是谁?”
紫衣男子伸出他强而有力的手臂,宽大的手掌扶住差一点跌倒的素衣红眼女子。
“臭小子!你干嘛!”一声怒吼如狮王咆哮,脸上威严厉色,“你知不知道,你妈妈有多担心你吗?你发疯啊!”
冷雨感到一种威压的气息扑面而来,可是他心乱了,彻底的乱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份气息太熟悉了。
“小雨,你怎么了?”这个声音听起来和气多了。
“你们是我的父母?可笑!可笑至极!”冷雨满脸自嘲,只是眼底很复杂,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真的?假的?他茫茫?
“你这臭小子,你连爸妈都不认了是不是!”中年男子满脸的怒色,眼角的青筋都突出来了。
夜小雨走到床前,轻轻地摸着冷雨的额头,“小雨,你怎么了,是不是病还没有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冷雨挥手甩开夜小雨的手,“你是谁?我认识你吗?”只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底在颤抖,虽然他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他知道那个声音是哥哥的。
冷雨捏紧拳头,指甲扎破了手心,一滴血轻轻地滴在床上,冷雨露出艰难的冷笑,嘲笑道:“你们都是幻象。”
低头片刻,他又抬头,“你们早就死了!”他的声音嘶哑了,那似内心的挣扎,呐喊与悲痛。
夜小雨双手抓住冷雨的双肩,发了疯似的摇晃着冷雨,嘶叫道:“小雨,你看看我!你仔细看看我!我是你大哥宋傲冰啊!”
冷雨注视着那张他看不清的脸,那张脸慢慢的清晰,一双血红的眼睛,眼底涌动着血液一般,藏着可怕的冰冷。
“夜大哥,怎么是你?”冷雨注视着那双血红的眼睛。
“小雨,什么夜大哥?你怎么了?我是你哥啊!”夜小雨抓住冷雨双肩,眼眸望着冷雨,眼底流露着关切。
那名紫衣中年男子,认真看着床上的冷雨,眼角皱了起来,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他深思片刻,望着冷雨道:“小雨,是不是你在昏睡的时候发生了许多事?”
“当一个人脑部受到撞击,震动了他的识海,他的记忆会混乱,会出现一些幻象的记忆,其实这只是一个梦,小雨你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冷雨望着紫衣中年男子,他有些木然,眼里很迷茫,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那一切感觉却是那么真实。
“小雨。”素衣女子唤了冷雨一声,语气里微带哭腔。
“如果,那一切是梦,那么我的真实记忆呢?为什么没有?”冷雨望着紫衣男子质疑道。
“撞击识海,会促使失忆的。”紫衣男子望着冷雨轻轻说道,“放心吧!慢慢会好的。”
许久的沉默。
望着三人眼里关切的目光,冷雨心乱了,这真的是梦吗?
“妈,让您担心了对不起!”冷雨望着素衣女子呼唤道。
素衣女子眼角的泪水洒出,却是笑靥如花,他一把抱住冷雨,抽泣着说道:“小雨,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了。”
紫衣男子的眉毛也舒展开来,冷雨的哥哥也是眉开眼笑。
天院后山一间破烂的茅草屋里,有两个人,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头,一个貌美如花的红衣女子。
糟老头眼角皱眉皱得很厉害,额头也是皱着的,他有些茫然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样?为什么幻境内的一切都看不到了?”
“是哪里出了问题?不可能这样!绝对不可能的。”糟老头言老双目无神,陷入深深地思考,在破烂的房间里言老来回走着。
“言老,是不是幻境内出了什么问题?”红衣女子问道,她眼底有些焦急,因为她等了十五年才等到那人的消息,她不能就这样让他消失。
言老眼里很凝重,他摇了摇头道:“这幻境没有知道它存在多少年了,也没有人知道它的结构,不过有时幻境里一道紫色的气体,那似乎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我们天院一直只知道,这是一个能学子们通过提升心境来提升自己实力的地方,而且你也知道,这里只有十八岁以下才能进入。”
“言老,要不我们马上去学院挑几个天才进去看看,反正他们迟早要进去磨练。”红衣女子建议道。
糟老头摇了摇头:“蓉儿,我知道你着急,可是现在我们不知道幻境内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不能这样冒失。”
“而且幻境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红衣女子知道自己着急了:“言老,那怎么办?”
“其实,幻境里还有一个人,他在里面三个月了,萧进的弟弟萧轩,他实力很强,希望他们两个能碰到吧!万一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
红衣女子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