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挽清塞进马车,容止的脸上挂着几丝细微的笑,掉转马头,轻快的应对着马车两旁的山贼,将马车驱出了人群中。
吵闹声越来越远,挽清掀起车帘向后看去,傅凌天与木云鹤在人群里奋力厮杀,宝琴站在木云鹤的身边瑟缩,这才明白容止刚才的笑容,原来这样就刚好把宝琴给落下了。
木云鹤与傅凌天的功夫挽清自然不会担心,坐回马车有些安然,只是以这样的方式告别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马车越跑越快,视线内也逐渐没了那两人的身影,弯了几个弯道,拐了几条岔路,再走了两个多时辰,那身后就完全看不见人影了,走的这么扭曲,挽清想也是容止想故意甩下他们。
“下来吃饭吧。”
天色已是正午,荒山野外的只能听到轻微的鸟叫声,挽清下车,容止的脸上挂着难得一见的愉悦。
拎了个包袱下车扔给容止,不知碰到哪里,那只火红的小狐狸竟然钻出来了,坐在车上这么久都没察觉,还真是跟容止一样神出鬼没。
直接跳到容止怀中,看到挽清也有些亲昵。
“看什么?”容止面色愉悦,难得见他与那只狐狸共食一碗。
挽清坐在他旁边,他也不说话,坐了没多久就起身赶路。
“我们现在去哪?”
“于城。”
“那是哪?”一跟容止说话挽清就后悔了,来的时候太冲动根本没有与他商定路线,他只与挽清父母说去云南,但真正去哪里却没有说过。
“去了就知道了。”容止的笑容有些神秘,在前方赶车的身影十分潇洒,小狐狸坐在车中上蹦下跳,心中有些空虚,才走就开始想家了。
马车平静的行驶在山中小道,离开了那京城便都放松多了,走走停停,一直到晚上却还没走出这大片大片的山林。
“今晚怕是找不到客栈了,在这将就一晚吧。”停下车掀开了车帘,容止伸手扶了挽清,看了看车窗外,黑漆漆的林子在月色的映衬下倒是没有那么恐怖。
挽清跳下马车,容止便进去拾树枝架柴火了,进去一会提溜出一只兔子,春天的天气晚上还有些凉,挽清靠在树旁,容止见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便将外袍脱下罩在了她身上,靠着她坐了下来,让她依偎在自己肩上。
嘴里嚼着兔肉,这平静着实让人心里有些发慌,夜晚的树林里传来几声凄厉的鸟叫,还有不知名的动物叫声,隐约听着里面还夹杂着救命的呼声。
容止往林子里看了一眼,似乎也听到了,挽清看着他有些疑惑的目光,又竖起了耳朵想听清楚一些,确实似乎是男人的喊声,那声音隔着林子越来越近,容止站起身有些防备的拿上了靠在树边的长剑。
脚步声也逐渐能听出来了,的确是林子里传来的,似乎还不止一个人,听的那声音越来越近,容止一把拉过挽清上了旁边的树。
没多久,那林子里跑出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男人身后有打斗的声音,细看才发现两三个白衣男子正奋力抵抗着一群五大三粗的土匪。
那土匪大概有二三十人,个个人高马大,那白衣男人虽脚步轻盈,剑法很好,却在多人的围攻之下有些不敌,隐约觉得白衣男子中有个面孔极为熟悉,却被人挡着如何也看不清,探出头想望清楚一些,树杈却抵不住两人的重量断了,从树上直接摔到地上,幸好有容止在下面垫底,他面色铁青,看着挽清拍了拍屁股站起来不去理他脸色很黑。
土匪一看树上掉下来人,也更是眼睛发红,又分开了几个杀到了容止这边。
站在容止身后挽清才终于看清那白衣男人中间的,不正是司马流云吗。
自从上次紫姬的事情过后便再也没见过他,他明显身材健壮了,白色的衣服有些紧身衬得那肌肉更加发达,折扇挥舞的极其帅气,似乎中间藏有暗器,频频发出细长的针,忙于应付面前的土匪,他并没有看见容止旁边的挽清。
被迫出手,容止却又怕挽清受伤,提起她就飞上了马车,司马流云等人眼尖的看见,也都随着跟了上去,土匪也在后面追了上来。
“下去!”容止的声音有些恼怒,司马流云将几个男人塞进去紧紧的靠在他身边。
见容止态度不那么友好,他掏出折扇一转,竟是一锋利的刀面,“别吵!”
容止哪会怕他,右掌一翻打算给他一掌,却听得那土匪的叫声越来越近,不得不先驱赶马车。
“师父!”
挽清接过那几个受伤的白衣男人,从车里探出头,“他们是我的朋友,不必介怀。”
“嗯?”这才看清楚挽清,司马流云的脸上多了几分放松,“原来是自己人。”
容止瞪他一眼,他却不理径自钻了进去,留他一人驱赶马车,身后的土匪还在后面狂奔追来,只是声音却越来越小。
“清儿,你怎么在这?”
“别说这个了,我车里有些药,你先帮他们包扎了吧。”
“嗯。”
司马流云身上虽然许多血却没有一个伤口,倒是那几个下属,身上多少都伤的有些难看,四个人挤在马车内,小狐狸看见血瑟缩在挽清身后不敢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那几个人收拾妥当,便各自搀扶着躺了下来,占了马车的大半座位,与司马被挤到马车口,挽清才问他。
“出来做点生意,想运点鹿茸回去,没想到半路被抢了。”司马流云的表情不知是惋惜还是生气,竟然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生意做的那么大,还有人敢抢你。”
“我只听说这武夷山的土匪换了大当家,而后就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司马家三代经商近一百年,走这条路从未被抢过,今日却也是倒霉。”司马流云低头,长发散在腰侧,他抬手抚起几丝眼神有些纠结。
“怎么你亲自送货?”
“怕你不想见我,出去躲躲风头呗。”司马流云抬起头,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挽清,看似认真,又似乎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