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有了马车的便利,半夜加快速度的行驶,从县城到小庄村的行程差不多一个半时辰的路程。
差不多刚刚寅时时分,马车才回到了韩泽家中。家中静悄悄的,也许是家人已经睡了吧。
韩盛把顾元忠夫妻俩迎进家中,在客厅坐好,便准备去叫醒韩泽。有些事情得三哥儿和他们谈才行,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这时,顾元忠却开口说道:“韩兄,先不着急叫醒令郎。这才睡下没多久,先让他歇息着吧。”
看着顾元忠说话的神情,似是认真的。心中微微一喜,因为实在是不愿现在去叫醒三哥儿,这时肯定会很累。自己是不愿意打扰到三哥儿休息的。向顾元忠投去了感激的眼神,笑着说道:“那如此,我先领着二位去看看君儿姑娘吧。她应该在客房睡着,你们轻身过去应该不会吵醒她。”
夫妻俩点头,应了一声,便跟随着韩盛往内屋走去。
房子是新修砌的,布置格局也很有讲究。前院、客厅、内宅都修缮的非常精致别雅。顾元忠暗暗心惊,没想到眼前的这样一个老实巴交,没有什么话语可说的年轻汉子,竟然还是一个家财万贯之人。自己确实看走眼了。只是不知道是否和他口中的那个“三哥儿”有关。
待行到内院不远处,三人发现其中有一间房间内竟然还有着灯光闪烁着。正是韩泽的书房。
还没等三人来得及思索,从房间内便传出一个年轻的声音:“是父亲回来了吗?”
房门打开,一个年轻的少年从房内迎了出来。顾元忠夫妻心中暗暗想到,这应该便是“韩三郎”了。好一个清秀的少年郎!
“三哥儿,怎么还没睡下?”韩盛的话中有些疑惑,话语中暗暗有些责备。
听完父亲的话,韩泽苦笑了一声说道:“心中有些事情,实在睡不着。这两位可是顾叔叔和婶婶?”韩泽的目光慢慢的转向了,眼前这对年轻的夫妇。
“韩三郎,果然不错。我们正是君君的父母亲。在这里谢过韩三郎救命之恩。”说完夫妻俩朝着韩泽便是深深一揖。这是夫妻俩最真心的感激。
韩泽连忙跑近身来双手扶住两人,口中忙呼道:“叔叔婶婶,这真是折煞晚辈了。”
韩泽神情有些尴尬,两个长辈给自己行这么大礼,自己还真受不住。
“屋外冷,都快进屋吧。”韩盛在旁边打着圆场,站在屋外说话也不是待客之道。
众人听完,都点了点头。柳月竹开口说道:“这样吧,夫君你们去谈事情,我过去看看君儿。你们商量事情,我这妇道人家就不掺和了。”
“那我先送顾夫人过去,三哥儿,你招待好你顾叔叔。”
现在是初冬季节,尽管是江南之地。凌晨的寒气还是很重,侵袭在人身上还是有些难受的。韩盛领着柳月竹便向院落右角的客房走去。
顾元忠则跟随这韩泽朝书房的门口走去,就在此时,一副对联呈现在自己眼前,还是自己熟悉的字迹。和自己收到的书信的字迹一模一样。书房外因为有红色灯笼挂着,所以此时对联上的字,自己还是可以清晰的看到的。
上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下联: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好字、好对。”顾元忠忍不住心中的惊叹,兴奋的拍掌说道。
听到顾元忠的话,韩泽也是一阵苦笑。“顾叔叔,过奖了。这不过是小侄的玩笑之作,还望顾叔叔莫要笑话小侄。”写这服对联只不过是给自己添加点读书的韵味罢了。平时家中也没什么客人拜访,索性便把这一副对联抄了出来。字迹还是自己习惯的正楷体,说实话对联上的字体自己还是不怎么满意的。毛笔字还是有些太生疏了。
“韩三郎,果然不同凡响啊。呵呵、、、“顾元忠看着韩泽那清秀的脸颊,眼中的亮光是越放越大,就像是发现了一件珍贵的珍宝似的。直看得韩泽感觉浑身一阵哆嗦,也不知道是深夜的寒风吹的,还是什么其他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厚厚的一层层。
韩泽也只好选择投降,没想到今天还遇到了这样一个文学的爱好者,看着这顾元忠那健硕的身型,也不像是读书人啊,实在是有些费解。这个时代的人真难理解。连忙请顾元忠进书房谈话。
少年的书房,很简洁也很整齐。书柜声摆放了很多古典书籍,书桌上的一应读书用品,也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
“这么晚,把叔叔婶婶请过来,实在是有些无奈之举。还请顾叔叔见谅。”两人坐定,韩泽告罪一声说道。
“韩三郎,说实话就在今晚,你给了我太多的惊讶。我自认为也是识人无数的,但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你这样的少年。我都要感慨是不是我自己已经老了,呵呵,你很不错。”顾元忠微笑着赞美道。今晚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说不错了。不停的夸赞到韩泽,这样的少年确实值得令人感到精彩绝伦的赞叹。
“顾叔叔,您可就别再这样夸我了,不然我都要骄傲起来了!”
“哈哈、、”
这是两人的初次会面,书房内的两人,一位是历经风雨的朝廷最机密的密探,而另一位是初现锋芒的清秀少年。两人淡定自若,不卑不亢的交谈着。但两人的会面却是非常的融洽自然。完全没有一种年龄差距交谈起来的尴尬感觉,就像是平辈之间的交谈似得。
恭维谦虚的话说完,想了想今天过来的目的,顾元忠开始正事正说:“信中你提及的事情很少,但我还是想听你细细说下,你们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我实在是有些不解的地方,还希望你能为我解惑。”
韩泽点了点头,便慢慢了细说起今天所经历的所有事情。
少年叙说的很慢,一件一件的事情有条不絮的说着。但顾元忠却听的有些暗暗吃惊。待少年说到准备计谋杀人、到亲手杀死杨虎最后善后逃出生天,顾元忠发现自己的脑袋好像有些不够用了。这是怎样的一个少年,如此的妖孽。原本以为已经算是看透了,眼前的这个让人惊讶的少年。但现在听完少年的叙说,现在自己的认知又超出了自己所想。
少年、、、杀人、、安定自若!
呵呵,还真是让人不可思议!好一个少年郎!好一个韩三郎!
“生子当生韩三郎!”顾元忠心中不禁生出这样的感叹。
顾元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哭笑的意味,神情认真的说道:“贤侄啊,你若是还有什么说的都说出来吧,我怕我这心脏真是受不住你这一次次的惊吓的。”
“、、、”韩泽很无语,也很无辜。这些事情自己也是不愿遇到得,但既然遇到了,事情发生了,为了自己的小命,所有不得不努力拼命。
“顾叔叔,我想您应该和我有一些事情说吧。卷进你们这场漩涡,本不是我愿意的。这应该不是一场简单的绑架吧?”韩泽回复下无语的心情,开始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哦?为何你会认为这不是一场简单的绑架。或者说你知道了些什么?”顾元忠心里已经把对面的少年,摆在了和自己平等的地位上,突然想再看看这个少年还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震惊。所以出声考考韩泽。
果然不出韩泽的所料,就会欺负自己年龄小,总少不了一番考校的场面。真烦,这该死的年纪!
既然想看看自己的实力,那就让你看看。也许这也是自己的一次机会!
“我们遇到的绑匪是两人,一人行伍打扮、一人儒生打扮。在两人的称呼来看,应该是上下司的关系。后来我发现他们来到的是本乡镇的蒋家。直到后来我忽然想起,那儒生打扮的男人说到一个人:他姐夫。所以我便猜出了这两人的来历。定是临安府的主薄和他的下属无疑。”少年心思缜密,一层层的拨开了心中的疑问。蒋家作为自己的“敌人”,蒋家的信息所有自己还是很关注的。蒋家有一个妹夫是临安府的主薄,韩泽也是知道的。没想到这则消息今天却起了作用。
顾元忠也听的很认真,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听着少年的叙说。接着又听到少年继续说道:“而据我所知,他们两人上面还有一个主谋,那便值得深思了。我再考虑到在这临安府内,能吩咐得了主薄大人的,我想应该只有县令大人了。所以能让县令大人如此费尽心思对付您,顾叔叔您的身份不会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商人吧。您到底是什么人?”
少年言语直指顾元忠。
一语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