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大姐?
他敢叫的话,她还不敢应呢。
芸雅只能选择沉默。
郑青兰跳了起来,抬脚往陶榆踹过去,一边对芸雅微笑:“呵呵!家丑!家丑!我师兄就是不会说话,我教训教训就好了。”
“师妹,我会说话。”
郑青兰狠狠瞪他一眼:“还想不想娶老婆了?想娶的话就给我少说几句!你就不怕说得太多露了馅,让别人知道你缺根筋的真面目吗?”
好像已经知道了。芸雅默默地抽了抽脸颊。
那个谪仙般的陶先生呢?她好像看见了他什么不得了的真面目,可又形容不出来。该不会他平常那个样子全是装出来的吧?
“师妹,给师兄留点颜面。”陶榆赶紧恢复平常正经又飘然如仙的样子,笑容可掬地面向芸雅:“听师妹说,令尊大人给了我一件信物?”
令尊大人?信物?
芸雅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停滞了片刻,点了点头:“哦!是一对双鱼佩。”
“嗯!双鱼佩寓意极好。”陶榆仍旧笑容可掬,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芸雅怔了片刻才回过神,不由得感到哭笑不得。她原本还在担心陶榆那么痛快地应允这桩姻缘不知是否是因为郑青兰,可又觉得即便是看在郑青兰的面子上,他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开玩笑。现在她就放心了,看来陶榆真的很赞成这桩婚事,至少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像——咳咳咳!她还是保留一点对陶榆的尊敬吧。
“我这就让人取来。”芸雅转身吩咐宝亭一声。
宝亭不多时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锦盒,盒子中放的是其中一枚双鱼佩。
陶榆接过手,微笑地看了一眼:“信物我就收下了。我这里也有一件东西,烦请少夫人送给二小姐。”
他说完,褪下了左手拇指上面一枚翡翠扳指,双手递给了芸雅。
郑青兰原本一脸无语地看着他,见他褪下了扳指,微微一怔:“师兄,你……”
“怎么了?”陶榆回头对她微笑:“有什么事吗?”
“没……”郑青兰看了看他的笑脸,再看了看他手上的扳指,半晌才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喝茶。
芸雅原本想接过翡翠扳指的,可是见到他们两人之间的眼神似乎有些古怪,不由得犹豫了一下,再看向陶榆时,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他的笑容有些贼贼的。这个……扳指难道有蹊跷?
“青兰。”芸雅缩回了手,“你不地道哦。”
郑青兰忍不住了,哈哈一笑:“师兄,你就直说了吧。”
“直说?”芸雅瞥向陶榆。
“这个扳指是我师门的信物……那个……收了就不能退的。”嗯!大概就是这样。自从他十五岁那年傻傻地从师傅手里收下这个翡翠扳指之后,将近十年来他都退不了。所以用这个扳指定下媳妇是最好不过的。
芸雅也没想过收了还想退还,只是真的只是不能退还?她犹疑地接过翡翠扳指让宝亭收起来,心头怎么就有一种好像把上官芸韶卖了的感觉呢?
“少夫人。”临走之前,陶榆朝她招招手。芸雅疑惑地跟着他走到屋檐底下,见他从袖中拿出了之前交给他的那幅先皇后的小像,“这小像我还是还给少夫人吧。你要我带到的话,做的事,我也做到。我只是好奇,少夫人是怎么知道先皇后和王皇后的事情的?又怎么让皇上看见了那幅天女图?”
芸雅微微一笑:“要让皇上看见那幅图其实不难。只要说的人多了,皇上自然会知道。至于如何知道先皇后的事情——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怎么?陶先生有兴趣想知道更多?”
陶榆看着她温和的笑容,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只想知道少夫人为何能变出一个活人来,太好玩了。”
“好玩?”芸雅苦笑。
她也是不得不才让陶榆知道这个秘密的。关于天女图的传言她可以故意放出去。内宅向来是是非消息传得最快的地方,只需要赵如琋和若水郡主还有那些她认识的王妃夫人们知道了,那些大臣还会不知?到处议论纷纷,自然能传到皇上的耳中。不过她担心没有人敢在皇帝面前说起,所以才特意求了陶榆帮忙。
他能随意出入皇宫,随时面见皇上,只这一点就是别人所不能及的。而且他的身份在皇帝面前说些怪力乱神的话,非但不会惹怒了皇帝,反而会让皇帝对他深信不疑。所以,她就将先皇后的小像交给了他,让先皇后亲自在皇帝面前拆穿王皇后的真面目。
她知道即便这样做,皇帝也不会立刻废掉王皇后。毕竟这么多年来,皇后娘家人的势力遍布朝野,皇上想废掉她还必须慎重考虑再三。况且,皇帝未必会有废掉皇后的念头,毕竟还有三皇子和六皇子两人在。可是,他对皇后这些年来的相敬如宾,多年的信任敬重,只怕会化为烟消云散。那么接下来王皇后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而皇后一旦不好过,就没有心思来找她的麻烦,更加无法强行将上官芸韶指给六皇子。
“对了,不知少夫人能否给我绣几张小像?”
“不知陶先生要谁的小像?”
“我自己的呀!”
“……”芸雅从刚才到现在就觉得今天的陶榆和平常很是不一样,此时不由得问:“你不会是陶先生的孪生兄弟吧?”
“为何这么说?”
“因为你听见看起来有些傻。”
“……”陶榆沉默了一下,清了清喉咙,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那个……我这个人性子只是有些活泼……”
“活泼?”芸雅脸颊再次抽动。
“我好像用错了词了。”
可不是吗?用活泼形容自己,一个大男人,亏他说得出口。
“陶先生。”芸雅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他,“虽然陶先生已经收下了信物,可是我还想亲自听见陶先生的意思。陶先生为何如此爽快地应承这桩婚事呢?”
“因为好玩。”陶榆转眸望向院子的茂盛的花草,低低地说,“也许是第一次见到她时,觉得她那个人逗起来应该很有趣。”
“好玩?有趣?”芸雅有些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