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几人都相顾无言,被这种憋屈的感觉充斥心头连晚饭都没能吃下去。
最难受的是,哪怕他们知道了实情也无法向对方要求什么,别人只是带着他们在大山里溜达了一圈,根本就没做错任何事情,一切都只是他们的个人推测罢了。
即使多管闲事,这也一定程度上涉及到了哥亚王国内政,他们这些隶属于世界政府的海军是没有权利干涉他国事务的,一但矛盾激化就会变得里外不是人。
当年在阿拉巴斯坦斯摩格就经历了同样的苦恼,一方是王室的求援,另一方是受世界政府承认的海贼,无论他怎么做都有错。难怪他会在说出了让世界政府去他妈的这种言论之后最终还是只能接受政府任命,这也是某种程度上的身不由己,人活在世上就一定会受到规则的束缚。
斯摩格会一直纠结于追捕路飞,恐怕除了想要弄清他与革命家龙的关系之外,真正的原因还是想要证实自己的实力。如果能将打败克罗克戴尔的路飞击败捕获,也算是一种证明他能打败克罗克戴尔的间接方法,这样就能让他获得一些心理安慰,不是他没有实力拯救阿拉巴斯坦,只是受迫于海军的身份罢了。
“好难受。”
长叹一口气,这种憋屈的感觉已经折磨了大家好几个小时了,不光是他,现在几个人都在怄气。
“有没有可能,我说是可能,万一是巧合呢?”
“我倒也希望是巧合,等明天我们直接去证实一下。”
“嗯,怎么证实?”
“明天,你们和我一起去监狱提审奥尔姆,或许他那里会有些有用的情报,然后我们直接去找范海辛对质,私下解决这个问题。”
本次事件的主犯还活着,一行本来就打算去找他了解多弗朗明哥家族的情报以备将来不时之需,或许明天询问的事情要多一点了,应该能获得一些有用的消息。
第二天,几乎整整一夜都没睡着的一行天还没亮就起床了,弄不清心里的疑惑他实在是睡不着,更让他难受的是一但猜测是真他该如何反应?没多久,当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克比和贝鲁梅伯也来到了甲板上,看上去他们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走,我们去看守所看看。”
“现在去太突兀了,要不要先申请一下?”
“申请?负责看守所和此次事件的官员几乎全部都连夜去了北方的城镇,你觉得我们申请会有用?主官不在这里下面的小喽啰是不敢放我们进去的。”
“那你还现在就去?”
“现在去确实有点早,让我先好好考虑一下。”
盘膝坐在甲板上,一行再度陷入了沉思,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查事件真相就必须想办法瞒过有心人的眼睛才行,尤其是那个能够屏蔽电话虫信号的家伙,谁能保证他不能监听所有的电话虫?此次事件中,这个能够控制电话信号的家伙可谓起了巨大作用,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被发现真身在哪里,虽然他们已经有了最大的怀疑对象。
“嗯?难道……哼哼,就这么办!”
假设屏蔽电话虫信号的能力者真的也能监控信号,那就顺水推舟诈他一次。哥亚王国这么大发生信号中断的区域也就是王国的南部地区,这个能力者就隐藏在某处也说不定,万一他现在正在监控各地的信号又是大家所想的那个人……哼哼。
“克比,通知全舰人员,分批休假。既然来了就开开心心玩一次好了,每人发三万贝里生活费,想喝酒的就去喝酒,想买特产的就去买特产,总之大家今天一定要玩的开心。”
大手一挥,一行随口就给每个人发放了三万的活动经费,这也是在千阳号上养成的习惯,每次登陆娜美都会给船员们发放生活费,男性船员是十万,女性则上不封顶。
“一行哥,我们这次出航总共也只申请到了五百万贝里的经费,若是一次性就每人发放三万贝里的话,那就只剩不到一百五十万了,我们还要购买物资给养……”
这听上去怎么这么不对劲呢,全船上下一百二十多号人,居然只有五百万的活动经费?这他妈谁规定的,站出来老子一定要打死他,怎么这么穷!
“我去,之前登陆香波地群岛的时候,娜美这么抠门还每个人都发放了十万贝里的生活费,我们海军就这么穷这么小气?”
怎么想都不对劲,海军本部派遣他们去四海执行抓捕逃犯的任务,保守估计也要花费三个月以上的时间,全船就算只按照一百人来计算,每个人也只能分配到五万贝里的经费,三个月五万让他有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报告船长,这是本部的规定!将官以下级别活动费用限额为每年一千万贝里,我们是按照半年领取的费用,只有将官以上才能领取超过一千万的军费。”
“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虽然知道海军有固定额度的活动经费,但他并不清楚执行任务的时候能领到多少钱,这次的任务耗费的时间很长,本以为船上应该会有个千八百万的,现在可好竟然只有五百万还要支撑半年。
“一行哥,按照规定海军由将官开始划分界限,之下的级别只能按照每年一千万的标准领取军费,准将级别可以领取一千五百万,少将两千万,同时可以免费向各分部申请领取物资给养。”
“中将,大将呢?”
“分部中将一般坐镇各个海军基地,是一把手,可以全权掌管当地的一切开支。本部中将一般巡航伟大航路各个战略要地维持秩序,每年可以领取三千万费用,可以在各个分部随时获得任何给养,大将的话要求没有意外情况的话他们必须坐镇海军本部,不参与执行巡航任务。”
规定的还真是够细致的,这艘船上军衔最高的他也才是个上校,还真的只能领取每年一千万的活动费用,相比起路飞来说他真的太穷了。
“那怎么办,我们就不能去赚点外快?”
“海军士兵每个人每个月都有固定的生活费,根本没有上岸发放活动经费的先例,这种海贼行径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海军战舰上,赚外快的话也是违反规定不被允许的。”
臭规矩真他妈多,难怪路飞死活都要当海贼了,就他那个食量也没有哪艘军舰能供养得起。既然不让赚外快,那老子去掀了海贼的老巢顺便没收他们的财产总行了吧,难怪当年娜美家乡附近的海军愿意跟鱼人海贼团合作贪墨娜美的一亿贝里了,这些钱足够他们二十年的给养。
“起码每个人发一点吧,不能太小气了。”
“哥呀,真的没有这个先例……那每人发放三千贝里好了,三万实在太多了。”
“你刚才说可以免费补充给养的事?”
“是,将官以上可以免费获得物资供给,但我们不可以。按照固定,将官之下领取给养必须填写申请,获得驻地海军最高长官批准之后才能领取。”
“那我们还有多少物资储备?”
“现在军舰上的粮食还可以供应我们使用二十天,可以少量的补充一些。”
“那就好。”
暂时没有断粮的危机,不用为了吃饭的问题发愁到是让他放心不少,但没有钱却是大问题。印象里路飞他们就一直都是富豪海贼团,他搭乘千阳号期间娜美手里起码有超过三亿贝利的财宝。
等他和克比结束这场关于钱的讨论之后太阳已经完全升起,船上的士兵也几乎全部起床开始出操,宣布了今天分批登陆休假的决定之后,一行带着克比和贝鲁梅伯到了城镇上。
虽然昨天的绑架事件还有影响,但街上的饭馆酒馆大多都已经重新开张,许多市民这个时间都在各个餐馆里吃早餐,同时也谈论着昨天的刺杀事件。大街上到处张贴着关于处决海贼奥尔姆的通告,现在这已经成了人尽皆知的事情,许多人都在谈论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还好,钱还在。”
掏了掏口袋,上次娜美给的十万贝里除了买了几个冰激凌之外余下的还装在身上,应该够三人今天的花费了。随便找了一家紧挨市政厅的餐馆要了一些早餐,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下来,同时开始听周围的食客谈论昨天的事情。
“一行哥,你不去申请提审奥尔姆吗?”
“不去了,我有办法偷偷去,现在范海辛也是我们的怀疑对象,暂时不要相信他为妙,昨天我已经询问过提问犯人的事情,被他拒绝了。”
闭上眼睛,释放出灵识,整个城镇状况都被他瞬间尽收脑海,几乎每个人的对话和行为都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看守所在城镇的北部,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但一行用灵识搜索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奥尔姆的身影,无果之下他只能暂时放弃这一区域。
“居然骗我,主犯奥尔姆根本就没有被看押在监狱里,这他妈是耍我啊。”
虽说一行的灵识很强大,瞬间就能覆盖数十公里范围的区域,但真的要找一个人还是很困难的。尤其是在这种人海茫茫的大城镇,想要找出一个人还是要靠运气的,除非事先知道这个人所在的方位,否则想要在这么多人当中找一个人出来真的很不容易。本想通过生命力的强弱来寻找奥尔姆的下落的,但整个城镇范围之内就没有一个人是符合要求的,像奥尔姆那样有如此强大生命力的人物根本就不存在。
“你们觉得,奥尔姆会被关押在哪里?”
既然要找的人没被关押在监狱里,他也只能找克比和贝鲁梅伯商量一下对策。
“如果不在监狱的话,那就只能是被秘密关押了,说不定这座城镇有秘密监狱存在。”
说是这么说,一行心里也清楚,但问题是这个地方到底在哪里?他总不能一点一点的慢慢找吧。恐怕没等他搜索结束,奥尔姆就要被推到刑场上一命呜呼了,到时候别说多弗朗明哥家族的情报,就是他最想了解的绑架事件内情也休想再知道。
“这座城镇里最有可能知道奥尔姆关押地点的就是城卫军代理队长范海辛和国王陛下两人,若是能跟踪他们的话就一定能找到他的下落,但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去见这个重犯才是关键,有外人在的话很难获得真正的情报。”
克比的想法靠谱一点,难度也要低一些,只是要耗费不少时间,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这个我自有办法。”
既然找不到奥尔姆本人,那就一直跟踪最有可能知道他下落的人好了,这间餐馆距离范海辛所在的市政厅和国王陛下临时居住的行宫都很近,不费力一行就把两人都覆盖在了自己的灵识之内,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这种时时刻刻用灵识窥视他人隐私的行为他还是头一次干,有点小小的罪恶感。可是他的灵识刚刚覆盖市政厅的范围就遭遇了意外情况,范海辛明显察觉了异常,现在的他正在四处查看周围的动态。很快,搜寻无果的范队长就停了下来,然后单手朝天,很快一股斥力就把一行的灵识驱赶了出来,无法继续搜索的他只能收回灵识查看国王陛下的情况。
“卧槽,这老小子活不久了,竟然服用方士炼制的红丸。”
金碧辉煌的行宫偏殿里,哥亚王国国王陛下威廉二世正捂着胸口不停的咳嗽,身旁的近臣急忙帮他拿来了一个金色的盒子,盒子里放着的是三枚鸽子蛋大小的红色药丸,服下其中一枚之后,国王陛下的脸上呈现出一股红晕,咳嗽的症状也立刻停止了。
“陛下,这种丹药还是少服用的好,不如秘密找医生来为陛下诊治一下吧,臣听说伟大航路的樱花王国医术十分发达,说不定……。”
“算了,朕的病这么多年了,能活到今天也知足了。”
摆了摆手,国王陛下拒绝了近臣的提议,年轻的时候他也没少找高明的医生,但结果并不理想。樱花王国的医术再高明,难道还能治好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不成?当年为了争夺王位,兄弟之间争的你死我活,虽然他是最后的胜利者但也被搞得只剩下半条命。如今不到五十岁,看上去却像是七十岁一般,还要靠邪门歪道延长寿命。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也说说看,约瑟夫的事情到底会是谁做的?”
症状缓解之后,威廉二世向这位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近臣问起了儿子被杀的事情。
“臣愚钝……”
“哼,这么多年你就只会这一句话吗?你要是真的愚钝,当年又怎么可能助朕夺得王位?这次不准再敷衍了事,朕要听的是实话。”
自从他登上王位之后,这个曾经为他立下汗马功劳的重臣就开始逐渐敷衍了事,他也明白这是明哲保身的反应,这么多年也不拆穿他,就这样一起相安无事度过了二十多年。但今天不同,他真的想从这位多年的老友身上获得帮助,就像他当年帮助他争夺皇储的位子出谋划策一样。
“是……臣认为,王储殿下的死对谁最有利,就是谁干的。”
“你是说玛丽?”
“不,臣的意思是说只要是能从中受益的就都有可能是凶手,不是特指一个人。可能这件事从头到尾很多人都暗中推波助澜过,那些不愿筹集赎金的贵族未尝没有看着皇储去死的想法。”
“这……”
一时间,国王陛下陷入了沉默,这样分析的话犯人的数量就太多了,总不能把所有隶属于公主一派的人都杀掉吧。何况约瑟夫已死,玛丽继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可惜她是个女孩。最终侍奉自己几十年的部下还是等于什么都没说,到了这一刻他还在和稀泥。
“嗯?女孩,难道……史提利。”
这个想法从出现在脑海中之后就再也没能驱赶出去,虽然他跟这个未来女儿的未婚夫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他心里有种感觉,这个年轻人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许要派人去查一查这个家伙的底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