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雕像在哭!”
“那不是雕像,那是由血蚁虫堆积起来的。没时间给你解释了,你快走!”
“我不走,就是死也要和姥爷在一起。”
“你糊涂!快走,趁现在还来得及。”
“我不!”
姥爷坚持让我先走,可我怎么能抛弃失而复得的姥爷,独自逃生,我和姥爷重新见面才没过多久,我不想再失去姥爷。
我和姥爷说话间,雕像竟抖动起来,外面的颜色逐渐掉落,如破茧之蝶脱去蛹壳一般,露出了雕像的内瓤,起初只看得出乌黑的一堆,由于光线的原因,看不真切到底什么材质,但好像是流质一类的,因为看似雕像在不断颤抖,没过片刻,竟从上面掉下来一块半个小指甲盖大小的黑块。
我盯着那雕像看得久了,也能看到雕像在发生什么变化,这雕像竟是由一堆蚂蚁大小的虫类组成,它们用长长的触角互相摩擦,尖而锋利的上颚在撕咬,它们竟然在互相蚕食!
随着蚕食的持续发生,蚂蚁的身体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在,而随着体型不断变大,有些竟抓附不住,从上面掉落下来,此时我才警醒,那之前掉下来的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黑块竟是变大了的蚂蚁!
果不其然,视线望向地面,正看到一只体型略显硕大的蚂蚁在向我们靠近,我有点害怕了。
不要小看蚂蚁这种东西,要知道,它们可是曾经与恐龙做过邻居,它们的起源能追溯到1亿年前的恐龙时代,尤其是我眼前这只黑刺大腭蚁,看着就让人瘆的慌。
其实我不知道面前的蚂蚁是不是黑刺大腭蚁,要真是它,这次就真的危险了,据传闻,这种蚂蚁曾毁灭过纳粹将领希姆和他的部队,它们所过之处,片草不生。
但所幸它们不是,但它们的举动又要比黑刺大腭蚁更诡异,它们不啃食所过之处的其它东西,而只对一种东西感兴趣,那就是血!
不错,每到有血迹的地方,它们就会停顿下来,将血液吸食干净。
看来姥爷是了解这种虫蚁的,否则他也不会让我脱去沾了血迹的衣服。
虫子互相蚕食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地上就爬满了黑压压的一片,而那原来放置雕像的位置,竟露出了一架阴森的人体骨架,苍白如玉,却着实没有美感可言,想到此人在活着的时候,生生被蚂蚁蚕食到只余白骨,那场景,也真是不能多想。
蚂蚁数量逐渐增多,地上少有的血液很快便被它们吸食干净,它们的下一个目标,将是我和姥爷!
我还好些,毕竟没怎么受伤,又将沾有血迹的衣服脱掉了,但姥爷不同,他后背上有伤,虽说血止住了,但还是留在了身上,又不能去擦拭,免得将墨虎粉拭去,又流出血来。
姥爷见劝我不动,也就不再言语,重新祭起楚汉棋,但与往常不同,除了临近姥爷近旁的“相”与“士”外,其它棋子都是很疲软地竖立半空,不如之前那般光芒四射,甚至如病重之人,活动起来都颇为费力。
但姥爷还是坚持吐气驱棋,喝道:“将相之器,猛士如云!”言罢,只见两“相”之器,化作一股清波,四处激荡,空中泛起波澜,片刻过后,我与姥爷竟好似被一个玻璃器皿罩住,器皿没有实体,好似结界,又好似变浓稠了的空气。
而两“士”则升腾到了半空,红士与黑士互相碰撞,碰撞过后,轮番向蚁群袭去,每次袭击,总会有数百只蚂蚁被撞得粉碎。
“姥爷,厉害!这蚂蚁不堪一击嘛!”
“我们这只是在饮鸩止渴!”
很快,我便明白了姥爷的意思,一群蚂蚁被杀死,后面活着的蚂蚁就会把它们吃掉,而吃掉它们之后,身形就会变大,蚂蚁的数量在减少,个头却在不断地变大,到了后来,有一只蚂蚁吃尽了它面前的同类,个头竟变得如同一只成年哈士奇一般大小,此时,它的形体愈加清晰,这就是一只好似遭受核辐射而变异了的蚂蚁,只是与之前通体乌黑不同,它的头颅变成了枣红色,两条触角的鞭节更是腥红如鲜血欲滴。
红黑双士再次碰撞,碰撞过后,再次袭向血蚁虫,这次攻击的却是它的上颚。
血蚁虫那上颚硕大如铡刀,却更为尖而锋利,“士”棋撞了上去,却是竟硬生生将那上颚撞了下来,再撞又撞下来另一半,血蚁虫发出痛苦的嘶叫声,这叫声却如牛嗥声。
我心中不免窃喜,只好打死这只血蚁虫王,一切都好办了,一旦它死,便再也没有别的血蚁虫可以吃它了。
但我并没能高兴太久,当士棋再次身血蚁虫王袭去的时候,虫王竟用触角鞭节撞向士棋,只听得碰的一声,竟将士棋撞了回去,趁这空隙,血蚁虫王竟将撞掉的上颚吃掉,很快,便又长出新的上颚。
这……恢复能力未免太强了一些!
长此耗下去,我们必败无疑,毕竟姥爷的法力有限,而血蚁虫王的自愈能力却是无穷尽的。
我能想到,姥爷自然也会明白,他并没有再继续徒劳地攻击,而是喝道:“将相之器,气御千秋!”
笼罩着我们的玻璃护罩瞬间炸裂,如龟仙人的龟派气功波一般袭向血蚁虫王,直接将它炸裂成两半。
战斗结束了?我们赢了?
我正要高兴,却被姥爷一把拽住,向着正堂出口跑去!
姥爷这是要跑路?
人太过执拗并不好,你说要是想跑,早些跑多好,非得打不过再跑,但反过来想,不努力一把,怎么能知道能成功,还是不能成功,真是成功不了,再跑路也不迟。
迟不迟,我不知道,因为当时头脑里只有一个想法,跑快点,再跑快点!
谁知眼看就要跑出正堂门口,姥爷突然翻身后仰,漂浮在空中,然后径直向后飞了起来,因为当时姥爷拉着我的手,我也如同风筝一般,跟随姥爷飞了起来,也是向后飞去,因为是急转向后,我被姥爷拉得差点没有肩膀脱臼。
姥爷这又是想玩哪一出?诱敌深入,回马枪歼之?
但情况没有我想的那么好,姥爷竟撞在了供奉雕像的桌子上,我则撞在了姥爷身上。
这时,正堂出口出现一个身影,因为光线原因,看不真切,我身后的姥爷却是止不住喷出一口鲜血,都喷我脖子里去了,看来姥爷伤的不轻,至少要比前次厉害,因为他已经不能如上次一般再装作若无其事了。
“钟槐!”老爷呢喃地说道。
钟槐?就是那个比二姑娘红缎暗杀技艺更为高超的钟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