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书童
我靠！
狼狈蹿到老舅家前门，张传靖大松一口气，却见守门老仆嬉笑瞅着自己，赶紧直身，“嗯哼！”也不搭理他，昂首挺胸出门。
臭老头，羡慕嫉妒恨吧？咱可是有丫环追滴！
一路自嗨走入顺义坊内，竟见各家门童冲自己讨好腆笑。
却，你们这些墙头草，晓得咱是大爷了吧！
张传靖心内大爽，缓步走着。
来，看看靖大爷是咋流逼滴！
挺胸抬头、目视半空，双手背靠、外八字踏步，张传靖牛逼哄哄，目空无物而去。
哎，可惜没官袍，不然更流逼辣！
靠，目视半空？咋不跌死你？撞？
走走停停，张传靖晃晃悠悠到家。
咦，咋大白天自家前门关着？这狗哩叔又偷懒睡觉啦？
“嘭嘭嘭！”
“狗哩叔开门开门！”
张传靖大拍门板，大叫呼喊着。
“啊，来啦来啦！”屋内狗哩急冲冲跑来，赶紧打开木门，疑惑问到：“传靖，咋了？”
你娃发春啦？自家大门都捶辣么重？坏了咋办？不心疼？
“啊，没事！”见这堂叔呆头呆脑样，张传靖咋呼，“狗哩叔！咱家应该买条狗，陪你看门！”抬腿进门。
倒是为这堂叔考虑：你看他一人，十二时辰守门，蛮辛苦滴！要是有只土狗陪着，即能防贼又能逗乐哈，多好？
“为啥？”咱开门慢啦？狗哩发急，跟着堂侄进门，扯着他衣袖不让走，激动道：“我不就会看门吗？要狗干啥？”抢我饭碗？
靠，咋这情况？
“哎呀狗哩叔！”见这堂叔误会，张传靖赶紧解释：“这不看你一人累嘛，养条狗陪陪你啰！”倒像哄小孩哈！
哎，咱这少爷当滴，自家门童咱都得哄着啊！
其实这狗哩也跟孩子差不多：不识字，在张家村待了十七年多，没见过世面，可又有文盲的通性：直蛮！你不跟我说清楚，我就跟你没完！至于后果，咱可不顾！到时再说吧。
“啊，好好，嘿嘿！”见堂侄如此说道，狗哩讪讪，赶紧松手，腆笑挠头。
靠，名字带‘狗’，果然狗尿性！
“好了好了，我进屋了。”失笑着，张传靖进屋。难道跟他计较？
嬉笑看着堂侄背影，狗哩满含感激，心内感慨：咱传靖真是没架子，都廪生还为咱考虑，好人呐！咦，好像没关门！
。。。。。。
主屋前厅。
隐约听到前院狗哩和孙崽说话声，老爷子本来想起身去看看，汇报事情嘛！可想想又坐下。可不能惯他！咱可是长辈滴。
“啊，爷爷！”进屋见老爷子端坐太师椅，张传靖赶紧叫人。
“嗯！”见孙崽进门，老爷子满脸开花，主动汇报：“事办好了，那娃在后院，你去看看吧。”乖崽，爷爷办事蛮快吧，夸我啊！
“啊？娃？”咱啥时有娃了？张传靖懵逼，驻立门前抓头猛想。
尼玛咱可没搞大谁啊？翠儿？不就蹭了会嘛，能辣么快生娃？
“臭小子！”没受到夸奖，老爷子黑脸，可见这孙崽似乎不记得，没好气提醒道：“就是你叫海崽领来那二毛，爷爷和他爹到牙行办好买卖契啦！”提杯喝茶。
“哦！”明白！张传靖恍然大悟，“我去后院看看！”一溜烟跑了。
“......”
老爷子端杯空悬，凄凉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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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一片忙碌，一股香味飘散空中。
似乎是花生香味？现在大明就有啦？
应该是奶奶在炒年货，俩弟弟妹妹欢闹声亦从厨房内传来。
大叔正在角落劈材火，斧头舞得虎虎生风。
婶婶今天不缝补，架着一织机在织布。
大明小户人家都是自己织布做衣裳的，倒是自家还用得着弄这土布？
五叔爷正带着一小孩洗刷东西，都是些锅碗瓢盆、簸箕团箕啥的，快过年了，大扫除哈！
等等，这小孩应该是曹大娃小崽，二毛？
站立后宅廊道，张传靖打量着，大伙都在忙事，倒没注意他来了。
这二毛也就十岁样子，只有一米四高。穿着土布袄衣裤，布鞋，都没戴帽子，冷得鼻涕俩大条。倒是手脚蛮灵快，洗刷东西风风火火。看来也是从小帮家里做事，不娇气。
似乎不错！
“嗯哼！”打着个背手，张传靖来到俩人身旁。
咋样？你靖少爷很有型不？
“啊，传靖你来啦！”五叔爷惊讶，放下手中团箕，拉了拉二毛衣袖，起身。
“少爷好。”二毛怯怯叫人，脸色有些牵强，咧了咧嘴，冲张传靖笑笑。
这二毛脸盘长得不咋滴：嘴大鼻塌，竟然单皮眼！
靠，有点棒子样嘛！倒是比他爹强些。
咦，你娃咋瘪着个嘴？
“哎呀，别哭别哭！”
正盯量着二毛，可能是张传靖目光太有侵略性吧，吓得人家含泪欲涕，鼻涕猛吸，强忍不哭。
“传靖！”见这情况，五叔爷赶紧出声，拍拍二毛脑袋，回脸冲侄孙解释：“二毛还小，才十岁，这刚来咱家，有点，那个，怕生，嘿嘿！”
是啊，这才十岁的娃，被老爹送到大户人家为仆，心里肯定不好受的，哎！
“啊，没事没事！好了好了！”见这孩子可怜，张传靖同情心泛滥，想了想，上前轻按其肩膀，和声道：“二毛，来我家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肯做事，听我话！我家是不会亏待你的，嗯？”
能咋说？大道理这小娃娃听得懂？
“对对！”五叔爷帮腔，“咱张家可是慈善人家，不会打骂你的！”
靠，谁敢打骂你？咱可是叫你爷爷，得哄着供着！张传靖腹诽。
“嗯！”重重点头，二毛抬袖抹了把脸，眼泪鼻涕横流，“我洗碗！”墩地刷洗了。
说再多，还不如行动哈！
靠，这娃蛮内向滴嘛，倒是态度不错！就是鼻涕多了点。
“啊哈！”放下空悬右手，张传靖讪讪，“我去厨房看看。”转身走人。
哎，咱这书童得慢慢调教呀！
“哦！”五叔爷笑笑，瞅了二毛一眼，蹲下刷团箕。
二毛刷得碗筷‘哗哗’响，鼻涕脸缓缓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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