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县试案首
大明士子功名应试，起步是应县试。如士子考中县试案首，那却是稳妥中个秀才的，这可是潜规则！
可不，各县县令亲点本县第一名，要是占不到本县秀才名额十中之一，岂不笑话？如县试案首真未被院试取中，那可是政治事件，会你死我活搞政治斗争的！
不管一县案首才学如何，那都得中秀才！这可是一县父老、一县县令脸面！人不都为自己那张脸而活嘛，嘿嘿…
再说，府试、院试主考官，是不会不给县令面子的，同僚为官哈，互相照应！
所以，张传靖这秀才功名八九不离十了，只要他表现正常，稳中！
秀才公耶，那还不赶紧巴结？
于是，打探一番的刘二投靠过来了，顾不得被骂不识礼数，一大清早就来了。
是啊，秀才可是能免役免税的，还能庇护家人！你叫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的刘二能不心动？手快有，手慢无啊，得抢！
欢快看着家人撒钱、报喜青皮小孩抢钱，张传靖心怀大慰：尼玛咱终于挨边跨入统治阶层了，再接再厉！
倒是对腆立一旁刘二挺满意，看：
见少爷盯量自己，刘二挺胸抬头，上前呵斥报喜人等：“好了好了！拿了赏钱就滚！可别赖在咱张家！”双手大张，雄壮身躯一冲，就将众人冲散，完事！
靠，这些青皮，巴不得你家撒钱撒个不停呢！讨了十文想百文，就吃定主家在这大喜日子，不好意思赶他们走啊！
呵呵，还没玩没了了！
还好，刘二机灵，让张家脸面保存。可不，不是咱张家小气哈，咱可没赶你们走，是下人不懂事，嘿嘿！
也是，下人当有替主家排忧解难之觉悟嘛！刘二，你不错！
“哈哈…嘻嘻…”诸青皮小孩也不着恼，嘻嘻哈哈散去，赶下家。
要说这报喜队伍，分两种：民间的、官方的。本地青皮即为民间的，为讨俩赏钱，会抢在官方的衙门皂隶之前，跑到主家去报喜、讨彩。也算是一种乡情风俗吧，乡亲们不会见怪。
“爷爷！”满意冲刘二颔首，见自家众人还在嗨皮，张传靖心亦激动，“我去县衙看看！”不等回复，拔腿就跑，一溜烟就看不到人影了。
可不，得去看看啊！估计县衙那边更热闹，哪能不凑趣？再说，自己可是案首耶，得带领同学们入县衙给老王谢礼的！
这娃，你跑啦咱咋办啊！张家诸人傻愣。
还是刘二有经验，提醒老爷子，准备了大把干果糕点，在前门口八字摆开，迎接上门恭喜的人群。
啧啧，本家、亲戚、街坊、邻居、路人！这一天张家可谓是门庭若市、络绎不绝，好一派兴隆气象！
。。。。。。
一路疾跑，头冒轻汗，张传靖来到青石广场。
嚯，人山人海！各式人等已将申明亭围住，里一层外一层，想挤进去是难了，急得这小子挠腮。
“咦，张同学！”有识得张传靖的学子发现他来了，不禁大吼：“案首来啦！张案首来啦！张传靖案首来啦！”
哗！人群躁动，“让开让开，让张案首近前！”一条狭窄空道左右让开，恭请张传靖上前！
是啊，这可是一县案首应得的待遇、荣耀！
哄！望着或惊讶敬佩或腆笑讨好自己诸同学人等，张传靖脑门充血满脸涨红，整个人都晕晕乎乎了。
尼玛咱也有这一天啊！自嗨不已。
还好，头脑有一丝清明。
“谢谢谢谢…”同学们太热情啦！抱拳上前，张传靖满面红光穿过窄道，“同喜同喜…”左右作揖与同学们施礼感谢，近五分钟后才挤到申明亭前，观阅。
嚯！一张大黄纸占住整个亭板，密密麻麻竖着黑字已写满，是为县试‘黄榜’。
尼玛，咋第一排是‘三等孙山’？不我吗？！
哇呀呀呸，气煞某也！
咦，等等！哦，咱看反啦！嘿嘿，该从右往左看滴！嘻嘻，你祖母滴，吓死人家啦！
果然！‘一等张传靖’五字赫然占住黄榜右上第一排，呃，第一竖！
靠，这明朝咋书写习惯，都是自上而下竖着捏？还从右至左，靠！张传靖腹诽不已。
大明各试，‘案首’、‘解元’、‘会元’、‘状元’，这俩字是不会写在黄榜上的。一等某某某、排在右上第一位，是为第一名。
哈，妥了！
“哈哈哈哈！”确认自己是案首，张传靖忍不住张扬大笑。
呃，子是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尼玛，你娃可别嚣张哈！咱看你娃能抄袭到几时？哼哼，咱躲在幽暗角落，阴冷眼光瞅着你，看你娃啥时哭！
“恭喜恭喜！”同学们纷纷凑趣，“嘿嘿嘿嘿！”陪笑。
呜呜，风光啊，靠！羡慕啊，哼！
“诸位学子！诸位学子！”几皂隶吼声突然响起，“县尊老爷已在正堂相候，县尊老爷已在正堂相候，诸生进礼！诸生进礼！”
却，又是两遍！
“啊对对对！”同学们反应过来，二十九学子拥着张传靖跨过县衙大门，入衙。
其余学子禁止入内，馋死你们！想进？下科努力吧！
哎呀，今日可是中试学子谢恩之日！县衙内人声鼎沸，各班房吏员皂隶齐两排站立，热烈欢迎三十学子入内。
可得巴结好！十位秀才公就在这三十学子当中取中呢！搞不好以后哪位秀才公发癫，不去考举人进士，来咱衙门当自己长官呢，得提前巴结好！笑一笑又不少块肉嘛，嘻嘻…
话说，好多考不上举人进士的秀才，因为功名路无望，有关系的，还真跑进衙门当书吏书办的，那可是比吏员皂隶高级，衙门中层领导哈！
满面春风回揖，张传靖领着二十九同学过县衙前堂、前院，将入正堂。
县衙正堂，老王笑眯眯高坐‘明镜高悬’匾下判事案后，王狗子恭立案旁；左右老舅、胡教谕、徐典史（竟然又没看到熊县丞！）含笑佐立；六房书吏亦笑呵呵，下手佐立；壮班皂隶最下手腆立。
嚯，好大阵势！倒也等级分明。
“中试生员到！”正堂守门皂隶报唱，倒没喊两遍。
诸官员、书吏、皂隶精神一震，齐含笑以待！
“拜谢恩师！”挺身跨过门槛，入正堂，张传靖冲到老王正前，深深一鞠躬，直至膝盖。
众同学跟上，呼啦啦屁屁撅起一片。
大明有一点优点，不兴跪拜！作揖鞠躬即可。除非长官喝令你跪拜，或你骨头软自己要跪。当然，重大礼祀是要跪拜的。比如：祭天、面圣、祭祖啥的。
《大明律》规定：百姓见官要跪，官员酌情免除，六十长者除外，还有座位；生员见官，可不跪，功名革除者除外；官员之间，相差三品内，不跪；相差三品外，随意；跪天跪地跪鬼神，跪天子跪祖宗跪心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