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新一现在这里没有童话书,但是他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小美人鱼,这是他第一次给她讲的故事,当时的她听到小美人鱼化为海上的泡沫的时候,哭得两眼泪汪汪,他哄了好久才让她的情绪安定下来。
“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的花瓣,又那么亮,像是一块巨大的玻璃,它很深,深到任何船锚都无法抵达······”安静得房间里,只有新一的声音在回荡,他似乎在回忆这个故事,但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小兰,不曾离开过片刻。
“后来,小美人鱼跳入了深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破开云层,照耀在她逐渐透明的身体上,她化为了海上的泡沫。当新的钟声响起时,上帝赐予了她永恒不灭的灵魂······”
故事终了,小兰也沉沉地睡着了。几根发丝散在她的额头,白皙的脸因为酒精的缘故透着一点红,粉嫩的唇轻启,长长的睫毛阖上,在她安静的睡颜上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
光和影的交错令她的脸看起来格外美丽,像是沉睡在海底的珍珠,晶莹剔透。
新一的手抚过小兰光洁的额头,不由地俯下身子,在额头上映下一个轻柔的吻。
“晚安,我的女孩。”
————
早上,小兰是被闹钟给吵醒的,她揉了揉太阳穴,宿醉后的头疼啊······还好她今天的课都在下午,她早上还可以多休息一下。
小兰伸了伸懒腰,昨天好像做了一个很好的梦,但是梦境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她来到餐桌旁,发现一个碟子下压着一张纸条:早上学生会有事情要处理,我先去学校。你早上没课,多休息一会儿,早餐在桌上,吃之前放进微波炉加热一下。
温情的话语,细心的叮嘱。
小兰攥着纸条的手指紧了紧,白得近乎透明肌肤下青筋浮现,挣扎,在漩涡之中挣扎。昨天,在他旁边的上川学姐,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们之间关系匪浅,既然这样,她就不能抱有其他的期待,这是不可以的。
“我不会喜欢她,不可能喜欢她。”
一字一句似有千斤之重,大力地砸向她。多久过去了,她似乎还能听到这句话,他在她面前亲口说出,多残忍,多难过,多想哭。
一句话像是最沉重的枷锁,牢牢地将她束缚住,无法挣脱,只能悲哀地等待黑暗的来临。黑夜之中沉痛的希望,就是你不知道黎明究竟会不会来临。
这世间最不该有的念头就是明知道对方不喜欢你,你却还要出现在他面前,孜孜不倦地纠缠他。她毛利兰自问拿得起放得下,所以,从他说出“不喜欢”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定无论之前她对他有什么样的感情,她都会忘记。
如果将来有朝一日他有了喜欢的人,她也会祝福他。
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她却发现,她没有办法去祝福他,她所能做的最大的克制就是放空一切,不再有执念。
昨晚,她喝醉了。酒量浅加上心事重重,她又怎么能不醉。其实喝醉也挺好的,最起码她看不清上川学姐和新一之间的软哝话语。可是,她最后是怎么回来的?
八成是园子扛着她回来的吧······但愿她不是那种喝醉后会撒酒疯的人。可是她好像是属于那种喝了酒就断片儿的人,昨晚的事情没有多大印象了,模模糊糊的。
想不起来的事,小兰干脆就不想了,将早餐放进微波炉加热后,开始吃。
————
下课后,小兰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找园子。
刚踏出教室门口没多久,后面就传来急促的喊声,“同学,同学,你等一下!”
小兰下意识的停住脚步,转身后看见一个女孩正快步地向她跑来。
“同学,你的笔记本落下了。”女孩将本子递给小兰,随即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谢谢你,要是弄丢了就不好办了。”小兰由衷地感谢这个把她笔记本送来的女生,要知道大学上完一节课后,下一节课可能就换一个教室了。到时候上哪里找她的笔记本去?
“我叫宫野里,你呢?”
“我叫毛利兰。”
“你的名字真好听,人也好漂亮。”宫野里对小兰的夸奖之词满满的。
小兰有点不好意思,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园子来了。
“兰!”园子在小兰的不远处就开始打招呼。
小兰对宫野里笑笑,“我朋友来了,那我先回去了,再见。”
“再见。”宫野里点点头。
————
“那个女生是谁啊?”园子好奇地问道,为什么看起来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也是我刚认识的,刚才多亏她给我拿来我落在教室的笔记本,对了,园子,昨天是你送我回去的吗?”小兰着实很担忧自己醉后会失态。
园子一听小兰问这个问题,眼角眉梢都满是暧昧的神色,“不是我,是工藤哦~”
“他?”小兰一愣。
“对啊,你们不是住一块吗,不是他送你回去还能是谁。”
也对,自己跟他是舍友,他送自己回去也不奇怪,只是······
“那这样,上川学姐不会误会了吧?”小兰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弄得别人好好的一对儿产生间隙,互相喜欢有多不容易,她知道······
“她?她误会什么?”园子不明白小兰为什么这么问,不过她立刻想起昨天上川晴子是和工藤新一一起到场的,“你该不会以为上川学姐是工藤新一的女朋友吧?!”
“啊?难道不是?”小兰也被这剧情的反转弄懵了。
“当然不是了!昨天工藤可是抱着你回去的,上川学姐要是他女朋友还不得拦着?再说了,你昨天没听工藤说吗,他是为了一个熟人来的,当然,他可能直接把我排除了,那不就只剩下你了。工藤新一肯定是为了见你才来这种联谊会的,我可不认为他那个性子对我们新生联谊会会有什么兴趣,唯一的理由就只能是你,你看,他自己不也承认了?”园子深深觉得自己为了小兰和新一真是操碎了心,不过,幸好她及时得解开了小兰的误会,要不小兰如果以为上川学姐是工藤女朋友的话,那工藤新一算是彻底没戏了。
“我,我昨天没听见他说啊······”小兰回忆,是不是自己昨天喝大了所以就给忘了?
“哦,他说这话的时候你去给我拿水喝了。”
“······”这个借口小兰倒是记得挺清楚,昨天为了避开他和上川学姐时找的借口。
“小兰,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工藤新一吗?”园子表示她很疑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兰就对工藤新一避之不及,说她讨厌他也不为过。只是如果真的是讨厌,那她昨天那反常的表现是怎么回事?
“嗯,不喜欢。”小兰平静地回答道。
有时候,不是不喜欢,而是不能喜欢,不敢喜欢。
园子,如果你那天有听到工藤新一是如何说“我不喜欢她,不可能喜欢她”的话,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久都无法站到他身边了。
被狠狠地拒绝过,所以没有勇气。
————
推理社。
新一处理完学生会的事情后,来到了推理社,据说今天有人会上门。上川晴子也跟了过来。她也是推理社的成员。
因为工藤新一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推理,所以上川晴子也恶补了不少侦探小说,通过了推理社的入门考核,顺利成为了这个社团的成员之一。她一直都很努力地向他靠近,起码比起其他人,她见到他的机会更多。
工藤新一一边看小说一边等着客人上门,上川晴子就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也随手抽了一本小说来看。
说是在看小说,但上川晴子眼光的余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瞥向他,他看书的时候很专注,完全不被外界的事物所打扰。于是,上川晴子拿出手机,偷偷地拍了张照片。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的脸上,一寸一寸,极尽柔和。金灿灿地勾勒出完美无瑕的轮廓,黑色的碎发柔顺地贴在他的耳际,在阳光下跳跃着细碎的金光。薄唇微抿,神色专注,修长的手指搭在书页上。
很美的画面。
上川晴子一瞬间看得有些痴了,他总是能在这样的不经意间吸引她的目光,然后,再也移不开。
“笃笃——”敲门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打断了上川晴子的出神,也打断了新一看书。
“进来。”
得到允许之后,一个人推门进来。待她转过身,赫然是早上给小兰笔记的宫野里!
“之前说有事要拜托我帮忙的就是你吗?”工藤新一询问道。
“是,我叫宫野里。”宫野里的声音小小的,很柔弱,眼神怯怯,似乎很怕被他拒绝。
“你说吧,我会尽我的能力来帮你。”工藤新一天生的敏锐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有很重要的事情。
宫野里看了一眼坐在工藤新一旁边的上川晴子,欲言又止。
“没事,她也是我们社团的成员。”工藤新一看出宫野里的为难,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