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叩请皇上以社稷安危为念,收回成命。”最后,一大群大臣全都跪在了地上,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架式。
“呵呵,真是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们说完了吗?”坐在东方子陌右下手的少年冰冷的笑声带着回音在空旷的大殿上响起。
高由横起一脸的肌肉,面带凶光看着白衣少年:“你是谁?朝堂之上岂能有你等贱民开口说话的份?”
少年不怒反笑:“高丞相,你这话实在是有辱斯文呐。”
站在殿下的封翼听了,在心中冷笑,皇后的手段他可是见识过的,更何况,大殿上除了皇帝就只有他坐着,居然也敢说他是贱民,真是典型的找死,没救了。
似是为了迎合高由,另一个老臣也开口说道:“还未请教公子大名,朝堂之上不容外人干预朝政,公子一无官职,二非皇室之人,如今坐于朝上听政,已是冒天下之大不违,而今公子又干预朝政,此等大逆不道的行为,按我朝例律,理应当斩。”
“我是谁,你们自会知道,高丞相,给你看个东西。”说着,白衣少年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丢到高由及众大臣的面前。
高由的心里咯噔一下,拿起地面上的信封,突然间他感觉他的世界坍塌了,密密麻麻一叠,都是他的罪证,其中,更有他指使人趁东方子陌微服私访派刺客行刺的罪证,他颤颤微微地看,还没看完就指着白衣少年厉声喝道:“你血口喷人,伪造书信,你……”
白衣公子抬眸,狠毒的神色溢然于脸上,冲着门外打了个响指,不一会儿,那个假传圣旨的公公和县令王进初便被带了上来,一看到他们,高由眼睛陡然瞪大。
行刺皇帝,毒害皇后,纵有天大的功勋也保不住他的命的,然而,高由仍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至于你,崔尚书,你身为魏大将军的得力助手,却自恃征战杀场,军功显赫,可你的功在哪里?你把归降的人当俘虏,把死人挖出来冒充是战场斩杀?这是你的功吗?将士们连年暴露于蛮荒之地,你不念及他们的辛劳,却请求乘坐驿车巡行边塞,趁机回家,这是你的功吗?你眷恋妻妾,误了回营日期,却以道路不好走作借口,这是你的功吗?你谎报军情,欺诈骗主,夜宿青楼,这是你的功吗?你丢失印信,延误战报,以至郭天放将军受困函谷关,七千将士全部殉国,深雪公主和楚副将不知所踪,这是你的功吗?兵部尚书!”
闻言,崔言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皇上饶命啊!”
东方子陌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说道:“欺上瞒下,罪无可恕,斩立决!”
顿时,崔言眼皮一翻,昏了过去。
“臣相高由,联合其女,毒杀帝后,叛国谋逆,证据确凿,择日问斩,其女高婷罢黜贵妃之位,贬为庶人,打入冷宫,钦此!”
太监尖利的声音再次回响在大殿之上。
顿时,大殿上已是落针可闻,众人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心下明白,皇上今日是要重整朝纲,杀一儆百了。
“太后驾到!”
东方子陌一怔,看下,却看见杨静芙毫无表情,后妃不得上殿,只能在皇帝的龙椅后遮帘而坐。
“不知母后殿上有何事?”东方子陌起身对着帘后说道。
“哀家听闻高相与婷贵妃谋逆叛国,皇上想要将他们处死,可有此事?”
“回母后,他们父女一个祸害朝纲,一个祸乱后宫,他们的罪行真是罄竹难书。”
“说起后宫之事倒是让哀家想起了一件事,皇儿,你生母宁妃去世的时候留给了哀家一封信,说是待皇儿你长大之后交给你,哀家觉得现在是时候了。”
东方子陌吃了一惊,道:“母妃竟有遗书?儿臣怎么毫不知情。”
“此事极为机密,且事关重大,原本哀家不想给你,但是此书信亦和高相有关,若皇上下旨斩了高相,那就来不及了,哀家思及再三,还是决定宣读。”
“既然如此,请太后先将先皇妃的遗书拿来给皇上过目。”白衣少年说道。
太后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是皇帝新宠,不疑有它,便命侍女将遗书递出,谁知,他竟抢先一步在皇帝接到之前打开遗书,看后说道:“敢问太后,此遗书可是先皇妃病危时所写?”
“自然是,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抢夺先皇妃遗书,还不快快交给皇上。”
“我是什么人太后一会儿自会知道,此遗书既是先皇妃弥留之际,神志不清时所写,又何必公诸于世呢?况且,现在当家做主的是皇上,难道太后想要干涉皇上?”
太后闻言,怒不可斥:“岂有此理,皇上,此人是谁,竟敢如此放肆,来人,把他拖下去。”
然而,喊了半天,也没有半个侍卫上来。
“反了,你们都反了,皇上,我虽非你生母,却也是一手将你带大,你就是这么纵容人对待你的母后的吗?”
“皇上一向敬重太后,不管太后做过什么,然则,现在,已经是皇上治理天下,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自然有权决定这遗书的去留,来人,毁遗书!”
“是。”白衣男子话音刚落,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走上来,一扬手,遗书便灰飞烟灭,众人均一头雾水,不知里面写得什么,但知道肯定事关重大,而且看这样子,这白衣男子的势力只怕不容小看,于是,众人决定都不说话,坐壁上观。
“侯门一入深似海,西风吹谢花成泥,情犹未了缘已尽,恨不相逢未嫁时。”白衣公子缓缓念道。
帘子后沉默了。
“后宫一向不得干政,来人,送太后回宫,另外,先皇已辞世多年,太后也该颐养天年了,皇上英明,必会将祖宗传下来的江山一代一代传下去,太后大可放心。”白衣公子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然后,帘子被撤下了,再然后,白衣公子冰冷的声音又响起:“皇上身边需要的是敢于直谏的忠臣,而不是通风报信的小人。”
随即,众人便看见侍卫驾起一名已然吓得面无血色的太监,向宫外刑场的方向走去。
众大臣看了,面如死灰,之后,白衣少年随手所指之人,皆满眼恐惧。
“你来说说,何谓君臣之道?”
“臣……臣……”被指到的那个大臣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在心里哀嚎自己的倒霉,就怕一个不小心说错话,脑袋就搬家了。
白衣少年见状,冷哼一声说道:“我来告诉你们,君在上,臣在下,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君叫臣活,臣不敢不活,是谓君臣之道!你们结党营私,竟连你们的主子都开始不放在眼里了,有你们这么做臣子的吗?”
“臣等惶恐,臣等不敢,臣等誓死效忠万岁!”众大臣齐身跪地叩拜。
东方子陌嘴角挂着一丝满意的笑容,看着自太后走后便面无血色的高由,说道:“丞相高由择日问斩,贵妃高婷打入冷宫,邺臣县令封翼勤政廉洁,擢升为臣相,众卿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