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雷文耳边响起。
张开双眼，觉得异常的沉重，头像是要裂开始似的，雷文强打着精神坐起来。
一张毛巾递到他的面前，雷文甩甩头，将它接了过来，在脸上擦了擦。这块冰毛巾使他立刻清醒了许多，脑袋那疼痛的感觉也消除了不少。
“你胆子也不小。中了毒还敢跟那些娘们打这么久，最后还跟强杀者干起了架。”说话的身影很熟悉，好象是那个摊主，“你要是在三年前也这么不怕死，估计你也不会被那个女人给打中。”
什么东西？雷文听得脑袋一团乱。
没有听见雷文说话，那身影楞了一下，转过来走向雷文。这下才看清这个人，果然没有听错，确实是刚才那个摊主，不过这时候的他，却是挺直着腰板，脸上的皱纹都不见了，眼睛里也是炯炯有神的焕发着神采，整个人像是年轻了二十岁，看起来颇为英武。
“怎么了？我说，你不是失忆了吧？我不认识了？”摊主有些开玩笑的说。
雷文心里有些慌乱，这人显然是认识这副躯体的主人，自己该怎么说？
屋里沉默了下来，昏暗的灯光下，两个男人一站一躺的伫在那里，彼此都看着彼此，各自揣摩着心事。
“我，”雷文开口了，如果是认识的，那就告诉他真相，反正自己这身体也来得莫名其妙，告诉这人也无妨，刚才看自己身上绑带裹身的样子，估摸着也是他救了自己。
摊主笑了，打断了雷文的话，“你不是雷文。”
愕然，他怎么知道？
“我也不是真正雷文的朋友。”摊主提过一张板凳，坐在他面前，“我是开发你的研究员之一。”
“你是第一个被研究出来的精神体。”摊主一脸喜色，“也是全世界第一个成功可以进入身体的精神体。”
这算什么？灵魂也可以创造？
“我这么说你肯定很迷茫，这样吧，反正你这样子一时半会也回不去了，就听我唠叨吧。”摊主拿出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政府研究生物兵器是世界公开的，生物兵器的厉害之处在于高智慧性，这也是军方一直在探索着的。当时我们这个部门就是负责剖析智慧生物一切数据的地方，不过我们也不仅仅限制于剖析，更多的时候，我们是在进行一种模拟的实战。并不是通过电脑进行演算，而是通过影象成形进行实战。这种技术还算是比较能上台面吧，可以完全真实的体现战场。”
雷文听着摊主说，脑袋里隐约也出现印象，身体的印象。
“在实战里，我们发现一个问题，也就是作为生物兵器最大的诟病。”摊主弹了弹烟灰，有些沉淀在回忆中的感伤，“生物都有使用周期，它们疲倦的时候很脆弱，很容易被消灭。这点使我们遇到了最大的问题，一支需要休整的军队是绝对无法在高科技战争中取得什么优势的，况且军方所需要的，是一支可以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作战的军队，可以在任何时候出发并且状态良好的杀人武器。这点无疑是研究中最大的败笔。”
“如果我是精神体，那么我应该不会感到疲倦和劳累，我不会想要睡觉。可是我的生活跟正常人是一样的，这是怎么回事？”雷文想了想问。
“别急嘛，听我慢慢说。”摊主对雷文招了招手，“我们这个部门成为重点扶持部门总是有自己的道理的。在那以后，我们全力投入了对精神力开发的工作中，也就是大脑的开发。”
脑开发？彭泽好象说过。
“人的大脑神秘充满力量，作为生物同样也是这样。从老鼠到鲸鱼，每一个拥有复杂大脑的物种都可以很聪明，也可以很厉害。就拿我们举个例子，肌体和大脑的开发度是成正比的，不要以为越是肌肉多就越蠢，恰恰相反，如果你的大脑无法支撑强壮身体所需要的精神力控制，那么你的身体无论如何都是强壮不起来的。往往脑部开发高的人，我们称其为聪明，然而聪明这两个字就可以说明一切吗？那是不可能的。爱因斯坦，其实就是政府投放到社会中实验的一个最好例子。”
“还有超能力，那玩意也被说成是天赋，简直可以让我笑死。只要能开发大脑，那玩意可以说是人都有，有复杂的大脑都可以拥有。”
雷文点了点头，在看了彭泽，元眉的表现后，这点他不用去否认，也无法否认。
“开发需要代价，就是寿命。不是人为的开发大脑，对大脑细胞的损害非常的巨大。毕竟沉睡的大脑细胞用武力将其唤醒是一种没有办法的办法，为了迅速达到军方所需要的成果，我们被迫使用了很多非人道主义的做法。”摊主自嘲的笑了笑，将抽完的烟头扔到地上，狠狠的踩了上去，“可是为政府办事，为那些法西斯政权办事，不做非人道主义的事情，你还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实验中，我们牺牲了很多优秀的士兵，毁掉了很多个本该幸福的家庭。现在想想，那些死去战士的脸，我都还能记起来。”
沉默，雷文心里跟着摊主所说的话一样沉了下去。
仿佛是过了很久，摊主眼角有了那么一丝泪痕，那张脸又像是老去了似的，眼神浑浊了起来。
“哎。”过了一阵，摊主叹了口气，“过去就过去了，如果他们还活着，这时候估计也变得跟那些吃人的东西一样。或许那样死去，也是他们最好的命运和归宿吧。”
又拿出一根烟，点燃，看见雷文向自己伸出手时，摊主楞了一下，笑着递给了他，“那时候可没想过你也要抽烟。”
“人会变的。”雷文深深吸了一口，身体上的伤痛牵扯起来，却被烟的刺激给压了下去。
“某一次实验，我们发现了灵魂的存在。这么说起来很模糊，可是我也没办法描述得更详细了。总之在实验最后结束，大家都离开实验室回去休息之后，摄象机拍摄到很灵异的事情。”
看了雷文一眼，“一个灵魂，在实验室中四处游荡，悲哀的呻吟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