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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菩提树下落叶飞(3)

司马摘星对灵空师太说:“老尼姑你扣我丐帮的人是什么意思?我们丐帮的人可不愿出家当和尚。”说完又觉不对,说道:“对了,你们这里只收尼姑,不收和尚。”曾蕊抢先说道:“老叫化,她把我们扣住,为的是把你引来。她说要和你在一块儿谈谈心,还说要谈上三天三夜。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司马摘星一到,她的胆子也大了,又可以大发议论了。司马摘星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不过他生性诙谐。说道:“有这样的事,那我可要多加小心。”说时把胸前的衣服往一块儿合了合,做出一副生怕被人非礼的样子。众人见了均觉好笑。灵空师太本是佛门中人,佛家讲的是“戒嗔戒怒”,若不是被打伤了门人,也不至于这么大动肝火。她压了压怒气说道:“司马摘星,你徒弟打伤我师侄的事怎么说。”司马摘星说:“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灵空师太一指徐剑风说:“你问他。”司马摘星问徐剑风:“徐剑风尚未回答,曾蕊先插了话。她把当日渔夫、渔妇欲杀狄青的事说了。又把渔夫二人说的十恶不赦、卑鄙无耻。徐剑风为了保护狄青,才出手伤了渔妇。灵空师太自然不会全信她说的话,不过也了解了事情的大概过程。心里也不禁暗暗责怪自己的师侄:我早就告诉你们不要参与各国之争,偏偏不听,还背着我为西夏皇帝卖命。心里虽知这事怪自己的师侄,不过她生性倔强,不肯坦然认错。司马摘星听了之后说道:“徐剑风你好大胆子。”徐剑风心说:第一次看到老叫化生气。却听司马摘星说道:”下次再遇上这种事的时候,不要只打伤一个,要打把他们两个全都打伤。“众人一听差点没笑出声来。灵空听后更怒,说道:“司马摘星你真是教徒有方啊。”司马摘星说:”好说,好说,以后有机会,大家一块探讨探讨。狄元帅是我们大宋的良将,我们怎么能让他为人所害。“灵空师太虽知错在己方,不过这口气却咽不下去,说道:“不管怎么说,打伤我师侄就是不行。”众人见灵空师太宽大的僧衣逐渐鼓起。司马摘星心知今日之战在所难免,对众人说道:“退后点。”众人均退到十步之外。只有徐剑风离的最近,在十步之内。这时他见灵空师太两袖暴涨,好像随时会裂开一般。司马摘星的头顶也升起了一股白气,显然已经运起了“赤阳神功”。徐剑风从未见过顶尖高手过招,所以目不转睛地看着。突然间人影一晃,二人到了一处。只听“砰、砰、砰”三声响,二人已对了三掌。只见掌风四散,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徐剑风也只隐约看到树叶乱飞。过了一会儿,才见二人已各自回到了原位。地上的树叶已被扫了个干干净净,可见二人掌风之强劲。司马摘星和灵空师太各自拼尽全力对了三掌,结果是不分上下。这时灵空师太长袖一甩“哧”的一声,七片菩提叶从衣袖中飞出,如箭般射向司马摘星身上七处要穴。司马摘星不待树叶近身,双掌已经推出。七片菩提叶又被打的向回飞。灵空师太用手一抄,七片树叶又被抄在手中。只听“哧、哧、哧”七声响,七片树叶排成“一”字又向司马摘星激射而来。徐剑风看得清楚,这次她用的是弹指手法,七片树叶均是打向司马摘星的“印堂穴”。司马摘星见这次来势甚急,汇集全力打那七片树叶。七片树叶被打得叠加到一处,又向回飞。这时灵空师太又用掌向外推。只见那七片树叶时而向司马摘星移近,时而向灵空师太移近。曾蕊和刘湘见那七片树叶在空中飞来飞去,只觉十分好玩。并不知道这是两大高手在比拼内力。就在此时,“砰”

的一声轻响,那七片树叶着了。二女齐声称奇。徐剑风心知那是被司马摘星的“赤阳神功”催发而至。二人齐收掌力。那团火苗已化成七片燃烧的树叶飘落到地上。曾、刘二人齐声说:“好玩儿。”二人各运功力,又斗在了一处。徐剑风见二人一招一式中都有其精妙之处,不由大为赞叹。曾蕊和刘湘见徐剑风时而拍手,时而顿足,时而叫好,时而叹气。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觉得十会好笑。曾蕊叫道:“什么毛病?”可此时徐剑风正全神贯注的观战,听不到她说话。这么一来,二女不看比武。倒津津有味地看徐剑风,还不时地评论两句。

二人渐渐地到了那片凤尾竹附近,灵空脚一点地,跃到了一根竹子上。用一只脚勾在竹杆上,双手合十。这根竹子只比拇指略粗一些,上面压了一个人却只轻轻晃动了几下。徐剑风心道:若是我在上面,竹子早折了。其余众人也不由暗暗称奇,暗想这么细的竹子,即使猴子也能将其压弯。司马摘星也飞身上了另一根竹子,二人相距七八尺远。徐剑风心想:这是要比轻功吗?只见司马摘星先发一掌,灵空并未接招,而是带着竹子向左侧倒去,待掌风过后,她向地面打出一掌,借着反弹之力,又带着竹子重新立起。徐剑风心说:不好,老叫化一掌击空,身体恐怕无法再保持平衡。没料到司马摘星只是轻轻的向前倒去,另一只脚在前面的一根竹子上点了一下,又稳稳地回到了原位。徐剑风不知道像司马摘星这样的顶尖高手,早已达到了收发自如的境界。每一招都是发中有收,他一见灵空闪身避过,便立即收敛掌力,待其减到最弱时,再借用前面竹子的反弹之力,便可回到原位。其余众人见两大高手停身在纤细的竹子上过招,既觉新鲜,又无不叹服。这时灵空长袖一甩,无数片树叶向司马摘星激射而来。司马摘星可以用掌风把树叶打飞,但是发招之后,身体却难以保持平衡,所以他连人带竹飞身跃起。待树叶射过之后,他又带着竹子落回原位。众人见那些打空的树叶削断了七八根竹子,有些打到了对面的假山上“啪啪”作响。无不为老叫化捏了一把汗。司马摘星左手抓住身旁的一根竹子,用来支撑身体,右脚勾着的那根竹子,向灵空刺去,灵空带着竹子倒向一旁,仍未躲开,只听“喀嚓”一声,身下竹子从中断开。灵空用脚在断竹上一点,又停了另一根竹子上。司马摘星翻身落在竹林外面,双掌掌心向下,向前削出。掌风扩散开来,如利刃般向竹林扫去。灵空急忙飞身上跃,众人只听“唰”的一声,竹林全部被掌风从中削断。断口处呈漆黑色,并且十分整齐。司马摘星用的是“风雷掌”中最为大气的一招“横扫六合”。司马摘星说道:“在竹子上晃来晃去累得我腰疼,这次给你来一个六根清净。”灵空说:“留下这些断竹十分不雅,干脆再做个了断。”说完长袖向旁边水池内一抄,再向竹林一甩。只见薄如刀刃的一条水带向断竹削去,众人听到金刃劈木般的一声响,半截竹子均被从根部削断,只留下长约两三寸的一小段竹根。徐剑风心想:灵空化水为刃削断竹子,毕竟有物可借。而老叫化纯以掌风削断竹子,可见内功修为略胜一筹。其余众人无不瞠目结舌,心道:就算让我们用刀剑去砍,也不可能一挥之间削断这么一大片竹子。

二人各自施展平生所学,很快又斗了百余招。徐剑风见灵空师太武功博大精深。

其中包含了掌法、指法、拳法、爪法,而且招数新奇古怪。并且她的长袖时而圆如柱砸向对方,时而扁如刀可削可砍,时而细如宝剑可刺可点,自创的新招也是层出不穷。而司马摘星始终只用掌法,却也已变换了十余种掌法。二人跃至空中,在空中连过了七、八招,不但招数使得如行云流水,身形也有诸多变化,徐剑风不由高声叫好。若在空中变化身形,只可在和对方对掌时借力,若非恰到好处,根本无法做到。又过了一会儿,二人开始频频对掌,从刚才的武功招式较量变成了比拼内力。“啪、啪、啪”响声不断,震得众人耳鼓“嗡嗡”直响。到后来实在难受,二女和六丐不得不把耳朵堵上。树上的乌鸦、麻雀被这声音震得向远处飞去。树叶被震得纷纷飘落,又被掌风激得向远处飞去。

日渐西沉,二人头顶都冒起了白气,内功已经发挥到极致。这时二人身形飞转,时东时西,时南时北。又从内力比拼变成了较量轻功,再也没有了对掌的声音。只有二人身形飘动时发出的风动衣襟之声。“闲云庵”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孰不知这宁静之中又畜含了多少杀机。众人只见两道黑影飞来飞去,每一晃动就是一丈多远,再加上二人步法变化繁复,有时跳跃翻转,有时体似陀螺,令人目不暇接,把二女和六丐看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忽然间二人退回了原位。众人心道:莫非不打了。这时司马摘星一个跟头翻了过去,翻跟头前先发一掌,在灵空头顶经过之时向下发出一掌,落地时又是一掌,他每翻一个跟头,就会从不同方向各发出一掌,共是三掌。这些招式用得大开大合,气度恢弘。灵空师太身形不动,只是左挡右架上接。又过了十几个回合之后,灵空师太开始移动步子,围着司马摘星绕圈,刚开始比较慢,到后来越来越快,众人只能看到人影,却看不清面目。而司观摘星则凝立不动,闭目细听,这时人们听到“啪、啪、啪”的拍手之声。徐剑风看得真切,灵空在绕司马摘星转动的同时还不停拍手。到后来那拍手之声越来越密,再加上远处的回声,听起来密如雨点,连绵不绝。再看司马摘星仍是闭目凝听,一动不动,这时却见灵空师太身如鬼魅,悄无声息向司马摘星身后飘去,很快到了近前。这时那拍手之声仍在回荡,徐剑风惊骇不已,心道:这如何躲的开。

忙叫:“小心!”与此同时灵空师太长袖如利剑般刺向司马摘星后心,却见司马摘星一声长啸一跃而起,在空中转过身来,自上向下就是一阵猛攻猛打。这时司马摘星啸声的回音自远处传来,宛如松涛阵阵,经久不息。此后二人虽各自使出自创新招,但终究谁也无法打败对方。徐剑风逐渐感到头疼恶心,原来他一心观战,又想竭力记住那些精妙招数,以至有心力交瘁之感。由于打的时间太长了,曾蕊、刘湘站在一旁观战都觉得累了。后来干脆坐到台阶上观看,静虚似乎对这场打斗不感兴趣,只是双手合十,默诵佛号。

就在这时打斗之声戛然而止,再看二人已经分开。过了一会儿,灵空师太说:“既然分不出胜负,那我们就换个比法。”司马摘星说:“好,老叫化舍命陪君子,反正你我都是孤身一人,来去倒也无牵无挂。”灵空说道:“十日之后,也就是七月二十,你带你的徒弟到闲云庵来,就让你的徒弟和我徒弟比试一番怎么样?”司马摘星听后沉吟不语。灵空师太说道:“怎么样?不会是害怕了吧。”司马摘星一拍大腿说:“好,就这么办。”灵空说:“到时候你的徒弟若胜了,往事一笔勾销。如果我徒弟胜了,你徒弟就要向我师侄他们赔礼道歉。”司马摘星说:“老尼姑你还真会打算。好吧,就这么办。”于是众人离了闲云庵。赶往甘泉镇,晚上就住在了一个西夏分舵联络的客栈。这一夜徐剑风认真回忆了司马摘星和灵空师太的一些招数,最后连店小二送的饭也忘了吃。他一边想一边练,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门外有人敲门。徐剑风问道:“谁?”外面那人说:“是我。”正是曾蕊的声音,曾蕊又说:“都子时了,你还练什么鬼功夫,吵得我也睡不着。”徐剑风说:“知道了。”说完吹灭了蜡烛,曾蕊也回房去了,徐剑风心想:蕊儿是怕我睡的太晚,累坏了身体。折腾了一天他也累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徐剑风来到曾蕊的房中,见她正在梳头,问道:“十天后和灵空师太的徒弟比武,不知结果怎么样?”曾蕊说:“你还怕自己打不过那个小尼姑吗?”徐剑风说:“若比内力吗?她不如我,那天我见她和宁大哥他们比武,武功虽不弱,我倒也不怕她,只是灵空师太的武功博大精深,谁知她还有没有别的厉害武功。像昨天灵空师太拍手绕圈的那手功夫,我就应付不了。”他自不知道那是灵空师太费尽心思自创的一招,既是卢雪莲那样的高手来了都应付不了,更何况是他呢。曾蕊说:“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灵空师太是让老叫化的徒弟前去比武。你又不是他徒弟,发什么愁。”徐剑风说:“话虽如此,不过这件事是由我引起的,我又怎么能置身事外呢。”曾蕊说:“那你就拜老叫化为师好了,然后去和静虚比武。”徐剑风说:“我当然愿意拜他为师,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收我。”曾蕊说:“为了不输给老尼姑,他肯定会收你的,如果让南英去和静虚比武,那还不输的一败涂地。”徐剑风说:“但愿如此。”曾蕊想了想说:“我现在就带你去拜师,到时候你要少说话,看我眼色行事。”徐剑风说:“现在就去,老叫化会听你的吗?”曾蕊说:“你就放心吧。”说完拉起徐剑风向外走,徐剑风说:“你的头还没梳好呢。”曾蕊说:“一会儿再梳。”说完随手把木梳扔到了床上。

二人来到了司马摘星的房间,只见他正在闭目打坐,寒暄过后。司马摘星仍闭着眼睛,问道:“有事吗?”徐剑风说:“您和灵空之争因我而起,我愿意去和她的徒弟比武。”司马摘星说:“你有这份心是好的,可惜灵空是要我的徒弟去比武。”徐剑风鼓起勇气说道:“晚辈愿意拜前辈为师,希望前辈收下我。”司马摘星拉长声音说道:“这个吗……”然后停住不说,显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徐剑风心道:老叫化一向嘻嘻哈哈,不拘礼数,今天怎么这么大架子,连眼睛都不睁一下。其实司马摘星早有心收徐剑风为徒,不过他有意刁难刁难徐剑风,所以才装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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