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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群英鏖战洛阳邑(5)

于是第二天一早,徐剑风又来到竹林。林中薄雾冥冥,被晨雾打湿的竹子看上去青翠欲滴。由于秋深露重,徐剑风的鞋袜被林中杂草上的露水打湿了。他在三清观外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人影,进入观内也是空无一人,心道:原来师叔也出门了。徐剑风再次来到观外等候,忽然听到空中有鸟叫之声,抬头向天上看去,见有两只鹰在上面盘旋,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他正觉奇怪,却见竹林小径深处走来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她手里拄着拐杖,向三清观走来。到了近前,徐剑风见她这身打扮和模样,与初次见到的曾蕊十分相似,只不过走路轻盈稳健了许多。忙大步迎了上去,说道:“原来是你给我写的字条,我还正纳闷呢。你怎么又扮成这个样子,难道你两位师兄又来抓你了?你不用怕,有我在这儿,他们奈何不了你。”那老婆婆先是有几分诧异,后来脸沉了下来,冷冷地问道:“怎么你认识我吗?”徐剑风笑道:“别装了,我能不认识你吗?你怎么知道我在客栈里,还派人给我送了张纸条。”老婆婆十分恼火,斥道:“滚开,少在这里装疯卖傻,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说时用拐棍一扫,徐剑风忙闪到一旁,又走上前抓住她的左手说:“你还生我的气呢,这两天我正想去找你呢。”老婆婆用力挣脱他的双手,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斥道:“大胆狂徒,敢对婆婆无礼。”徐剑风惊讶地问道:“我,我怎么无礼了?”他正觉不可思议,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却见曾蕊正向这边走过来。徐剑风指着她说:“你……”又看了看那老婆婆问道:“你是谁?”曾蕊没有和徐剑风说话,却向那老婆婆行礼说道:“参见师父。”徐剑风这才知道这老婆婆就是曾蕊的师父青海婆婆,想想自己刚才的莽撞行为,不由羞得满脸通红。

青海婆婆没说话,而是用手中拐杖向天上指了指,又向一棵竹子一指,徐剑风抬头向天上看去,见盘旋飞舞的两只巨鹰落在了竹子上。这两只巨鹰正是青海婆婆所养,经过训练,已能领悟主人所发出的命令。这次青海婆婆亲自出马就是为了寻找曾蕊,带这两只鹰来,意在让它们协助自己找人。她听到人们议论徐剑风在丐帮大会上大败南英的事,所以才赶到竹林来。刚才徐剑风在三清观外等候之时,曾蕊就在不远处偷看,她刚想出来相见,却听到了两只鹰的叫声。她对这两只鹰十分熟悉,它们除了比一般的鹰体形大以外,毛色和叫声也有所不同。她料想师父必在附近,所以不敢出来。而徐剑风却错把青海婆婆当成了乔装之后的曾蕊,还引发了一场误会,曾蕊这才不得不出来与师父相见。曾蕊说:“师父我可想死你了。”说着就要往青海婆婆的怀里扎。青海婆婆把拐棍一横,拦在了胸前。曾蕊无法靠近,只好双手抓着拐棍嘤嘤哭泣起来,泪水夺眶而出。那哭声缠绵悱恻,声情并茂,令闻者心酸不已,除了内力弱了些,其感人之深比卢雪莲有过之而无不及。徐剑风心说:原来她就是蕊儿的师父青海婆婆。怪不得蕊儿这么怕她。可能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缘故,青海婆婆毫不动容,冷冰冰地说道:“我还没死,不用哭得这么伤心。”曾蕊边抽泣边说:“师父,徒儿找你找的好苦哇。”青海婆婆冷然说道:“应该说我找你找的好苦。你的两位师兄请不动你,只好我这老太婆亲自来请。”曾蕊擦了擦眼泪说:“师父,不要听他们乱讲,我怎么会不愿意回去呢?当初我离开青海,确实是一时任性。可是我刚到江湖没几天就后悔了。在青海的时候,有师父宠着我,哪里吃过半点苦头。离开了师父才知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我想早点回青海扶侍你老人家,可两位师兄说师父不许我回青海。

我听后伤心欲绝,痛哭了一场。哭过之后又想了想,觉的还是应该回去见师父,谢过师父对我十几年的养育之恩,然后再任由师父责罚。”说到这里已是泪若泉涌,泣不成声。可青海婆婆仍然无动于衷,说道:“编呀,接着往下编。这些天你的武功没什么长劲,编谎话的功夫却更上一层楼了。”曾蕊见师父仍然不信,心里暗暗着急。青海婆婆打量了打量徐剑风,向曾蕊说道:“他是什么人?”曾蕊收住哭声说道:“一个无名小辈,他羡慕我们青海派武学博大精深,一心想跟我学几招。”徐剑风听了暗暗好笑,心说:你可真会编。青海婆婆冷笑两声说道:“还想瞒我,他就是徐剑风。”曾蕊换做一副有机密事情相告的表情,想附到青海婆婆耳边说话。青海婆婆用手挡住她说道:“有话就光明正大的说,别故弄玄虚,假话说的声音再小也成不了真话。”徐剑风见曾蕊刚才还哭得泪如雨下,现在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道:她的内功要是能达到这种收发自如的境界就好了。曾蕊继续说道:“师父你真是神机妙算,竟然知道他的名字。

师父有所不知,徒儿和他在一起,实在是有重大的隐情……”说到这里故意停住不说。

青海婆婆淡淡说道:“看来我不问你一句,你是不肯说有什么隐情了。”曾蕊说:“我和他在一起是为了《六波心经》。”青海婆婆听后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问道:“他知道《六波心经》的下落?”曾蕊说:“他不知道,要想找到《六波心经》必须先找到一张图。通过那张图才可以找到经书。他见过持有那张图的人,所以徒儿才会跟他在一起。”曾蕊察言观色,见师父已经动了心。说道:“师父虽不一定喜欢什么《六波心经》,不过徒儿还是想把经书送给师父。这也是我做徒弟的一点孝心,希望师父不要拒绝。”青海婆婆心想:说的好听,那还是没影儿的事。说道:“那我听你两位师兄说,是你喜欢这个傻小子。”曾蕊说:“怎么可能呢?我堂堂青海派弟子,怎么会喜欢他这么一个傻头傻脑的人。两位师兄和我素来不和,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青海婆婆转念一想:要说这个丫头喜欢这个傻小子,确实不太可能。看来真是邱叶他们两个乱说。她转头对徐剑风说:“你打伤了我的门人,胆子不小吗?”曾蕊尚未说话,却见青海婆婆用拐棍向徐剑风一指。徐剑风心道:你用拐棍指我干什么?忽听头顶有“扑棱棱”

翅膀扇动之声。抬头看见两只巨鹰向自己扑来,而且来势甚疾,徐剑风忙向后退,两只鹰很快又追了上来,徐剑风左支右绌,好不忙乱。两只鹰似乎也懂武功路数,分攻人身要穴和双眼。徐剑风急忙侧身避开,双掌齐出,正是一招“排山八尺”,两只鹰急忙向上飞,但是终究还是被强劲的掌风波及,分别受了伤,传出几声哀鸣之声。青海婆婆摆了摆手,两只鹰又飞回竹子上,只是飞得慢了很多。曾蕊见徐剑风闯下大祸,忙说:“无知小辈,冒犯了青海婆婆,还不快点赔礼道歉。”曾蕊心知师父是十分自负之人,甚至不把中原各大派的掌门放在眼里。她希望自己这么说,师父就不好对一个后生晚辈下手。青海婆婆恼怒已级。对徐剑风说:“你找死”说时左手变爪,直抓徐剑风面门。徐剑风头一偏躲过。青海婆婆变招极快,左手又向下抓。曾蕊心系徐剑风安危,不由惊叫了一声。徐剑风略一分心,已被青海婆婆抓住肩头。青海婆婆冷笑道:“就让我代你师父教训教训你。”刚想动手,曾蕊说道:“师父你杀了他,就永远也别想得到《六波心经》”。青海婆婆说:“那好,我不杀他。”说时左手用力捏。徐剑风运内力抵抗。青海婆婆本想捏得徐剑风求饶,也算为青海派挽回了面子。当她用到四、五成力气时,徐剑风仍是不动声色。于是她加了两成力气。其实徐剑风现在的内力已在青海婆婆之上,如果不是曾蕊刚才尖叫一声,徐剑风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对方制住。青海婆婆不断加力,徐剑风始终一声不吭。曾蕊关切地问道:“徐剑风你怎么样了?”徐剑风说:“我没事。”此言一出青海婆婆更加恼火,她把拐棍插入地里,想用右手抓徐剑风。曾蕊知道师父盛怒之下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忙拉住师父的右手,苦苦哀求道:“师父你不要杀他。”青海婆婆右手一抖,挣脱了曾蕊的双手,顺手点了她的穴道,用得正是青海派的独门点穴手法“流花指”。曾蕊虽见师父练过多次,但终究还是没能躲开,被点中了“腧府”“灵墟”诸穴。青海婆婆右手变爪,刚想抓徐剑风面门。忽听头顶有风声,抬头一看,见上面落下一物,正打在她的手腕上。青海婆婆感到一股极其浑厚的内力传来,不由自主地放开了徐剑风。“啪”的一声轻响,那物落到地上。青海婆婆低头一看,是一只烂的没法再烂的圆口布鞋。青海婆婆不由诧异万分,什么人在上面,自己会不知道;什么人用东西打下来,自己竟然会躲不开。抬头见竹子上有一个人,看不清面目,只见那人坐在竹子顶端,带着那竹子左右晃动,一只脚上没穿鞋,显然地上那只鞋是他的。

青海婆婆见了不由咬牙切齿,她几时被人这么耍过。斥道:“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滚下来!”那人了似乎很是害怕,忙用双手抓住竹子,身体与竹子交叉成“十”字。地上三人均想:搞什么鬼?只见那人沿着竹身向下滚,肚皮和脊背贴着竹身转动。刚开始徐剑风看不清楚。后来才看清他的两只手交替抓着竹身向下滚,眨眼间到了地上。三人看了看,差点没笑出声来。只见那人中等身材,身上穿了一件破衣。可笑的是一只脚光着,左腿裤腿少了半截,脸上蒙了一块布,看那块布的颜色,应该是从裤子上扯下来的。蒙面人说:“我滚下来了,你想怎么样?”说话声音十分低沉。三人这才明白他那样下来,是在按青海婆婆说的做。青海婆婆觉得此人透着古怪,说道:“藏头藏脚,算什么英雄好汉。”蒙面人说:“谁藏脚了,我只藏了头。”说时抬起那只满是泥污的脚伸到对方面前晃了几晃,似乎是要对方看清楚。青海婆婆一把将对方的脚拨开,斥道:“哪里来的疯子,滚远些!”蒙面人双手抱肩说道:“刚才我已经滚了一次,现在该你滚了。”青海婆婆说:“你胡说什么?”说时双手齐出,正是一招“鹰击长空”蒙面人向后一仰,青海婆婆差一点没有抓到,手腕一转抓向蒙面人的“太阳穴”。蒙面人一偏头又躲过,并且双脚始终没动。青海婆婆心说:我抓你腰间穴道,看你挪不挪地方。于是右爪扫向对方腰间,蒙面人喊道:“非礼了!”接着身体向后倒去,躲开了这一招。这时蒙面人上身离地已不足一尺,只见他用手指在地上一点,猛然重新弹起,而且脚心仍然原地不动。青海婆婆又惊怒,施展出“三十六路鹰爪功”连连进招,分别抓向蒙面人的三十六处大穴,但总在最后关头被他轻松躲过。青海婆婆不由呆了,自从继任掌门以来,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高手。自己苦练几十年的“鹰爪功”在他面前竟如儿戏。徐、曾二人也惊诧不已,没想到世上竟有这样的高手。青海婆婆问道:“请问阁下是哪位?”蒙面人双手齐摇,忙说:“割下?你想割下我哪里?”说完向后退了两步,双手护住了裆部。青海婆婆心知对方武功远远胜过自己。一时间心灰意冷,说道:“我还是回青海去吧。”曾蕊见师父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心里也十分难过。叫道:“师父”。青海婆婆停住了脚步。过了一会儿,见曾蕊没有跟自己走的意思,便独自向远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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