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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皇上赐婚

天气晴朗,午时三刻,一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瓢府门口。

一个有着雍容气度的中年女子被车夫扶下了马车,门卫看到中年女子,立刻打开了大门,并小跑步迎了上来。

“夫人,您回来了。”门卫恭敬地朝中年女子行礼。

“嗯,老头子,快点下马车,奔波了半天,终于到家了。”瓢夫人伸了伸懒腰,在马车上颠簸了半日,身子都快要散架了。

“急什么,都到家门口了。”一个严肃低沉的声音从马车里响起,随后,车帘被掀开,瓢老爷下了马车。

“小姐可在家?”瓢夫人问门卫。

“小姐在呢,叫小翠出来看了好几回了,等着老爷夫人回府。”门卫答道。

瓢夫人点点头,携着瓢老爷,踏进了大门。

才刚穿过外院,便看到自家日思夜想的闺女从转角处出现,瓢夫人加快了脚步,朝弱水走去。

“爹,娘,你们可终于回来了。”弱水抬头,看到迎向自已的双亲,不禁笑得喜悦。

“让娘看看,这半个月来你瘦了没。”瓢夫人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弱水一番,这才满意地点头,看自家闺女并没消瘦,也就放心了。

“娘,姨婆的病康复了吧?”弱水想起姨婆,甚为担心。

“没什么大碍了,你姨婆在乡下日子过得滋润得很,嫌我们在乡下唠叨她,把我们赶回来了。”瓢夫人笑着道,看到抚养自己长大的姨娘身体健壮如初,她也放心了。

“那就好,我也就安心了。爹,娘,你们先去洗个浴去下疲乏,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受了不少苦哦。”弱水失笑,她在家好吃好睡的,自然也就身子精神倍儿好。

“水儿说的对,夫人,我们先去沐浴。”瓢老爷点点头,看到自己女儿精神不错,也放了心。

“女儿已经让膳房特意多备了些爹娘喜欢吃的佳肴,为爹娘接风洗尘。”弱水笑嘻嘻地道,爹娘回来甚好,终于不用一个人待在瓢府,冷冷清清的了。

瓢夫人摸了摸乖巧懂事的闺女,满意地点点头,拉着瓢老爷便回了寝室,也确实要梳洗一番,才好用膳。

弱水望着双亲的身影,呼了口气,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夜晚,星光点点,前几日下过雨,荷塘里的牛蛙叫得甚为欢畅。

弱水与瓢夫人坐在荷塘边,说着母女间的贴心话。

静静地靠在娘亲的肩上,弱水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娘亲说着话,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湖泊边,想起前几日雨天里玄王跟她说让她考虑嫁给他的一席话。

三天时间,这三天里,也没见玄王再出现过,弱水却没有亲事上多作纠结,明日如果玄王来了,直截了当地跟他说她暂无成亲的打算便成了。

“水儿啊,你也及笄了,看来娘也该为你张罗亲事了。”时隔三年,她家水儿迄今为止都没人上门来提亲,真是愁死了她跟孩子她爹。

“娘,女儿还是先弄妥玄王的亲事再说吧。”弱水毫不在意地道。

“娘看玄王的亲事悬,连皇上的账都不买的人,哪会任咱小小官媒来做媒啊。咱不能因为玄王而把咱宝贝女儿的亲事给耽搁了。”瓢夫人不赞同地道,早在女儿那天接到皇上的任务之时,她跟孩子他爹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恐怕皇上是确实不想他们瓢家再把官媒世袭下去了。他们倒也不强求,对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世袭官媒之位,也不一定说誓死都要保住,这命中天注定,一切随缘吧。

弱水张了张嘴,正欲把玄王跟她说让她嫁给他的事情说给娘亲听,但转念一想,还是别吓娘亲了,玄王也是个明理的人,如若她不答应,也不会强行让她嫁给他吧,就当这茬没发生过罢了。

玄王说:本王希望,你是自己答应嫁给我,而不是……

她犹记得当时玄王欲言又止,“而不是”后面玄王究竟是想说什么?

如果她不是自愿嫁给他的,他会怎样?

玄王后面未说完的话,弱水认真研究了好几个时辰,也没研究出来。

“娘,你也困了吧,天不早了,你快去歇息吧。”弱水坐直身子,侧头看向娘亲。

“嗯,也是该歇息了,好啦,娘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别太晚了。”瓢夫人站起身,疼爱地抚了抚弱水的青丝,慈爱地道。

“好,知道了,娘快去歇息吧。”弱水笑着拖长尾音点头应道,挥手让娘亲快走。

弱水靠在椅背上,仰起头,望着天上闪烁的星星出神。

第二日,弱水起了个大早,一晚上好眠无梦,起来甚是神清气爽。

然而,弱水却从起床到现在,眼皮跳个不停,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很是心神不宁。

到了早膳时分,跟爹娘一起用着早膳,眼皮跳得更是厉害。

“水儿,怎么了?今日的早膳不合你意?”心细的瓢夫人看到弱水似乎食不下咽,不禁问道。

“不是,就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发生,心神不宁。”弱水蹙眉回道。

“今儿个好好的,能有什么事儿发生?孩子你想多了,来,多吃点。”瓢夫人夹了个煎蛋到弱水碗里面。

弱水点点头,夹起煎蛋,正欲咬一口,饭厅门口却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老爷,夫人,宫里的王公公来我们府了,说有事要跟老爷夫人小姐说。”下人擦去额上因为疾跑而渗出的汗水,急忙道。

“王公公?”弱水疑惑,宫里的人来瓢府做什么?

“王公公是皇上的贴身太监,速速把王公公迎进门!”瓢老爷一惊,立刻站起了身,朝那下人吩咐道。

“老爷,王伯已经把王公公领进大厅了。”下人回道,“王公公说,要小姐也去大厅。”

“我?”弱水错愕。她原以为,王公公是来找爹的,这会儿竟然强调说她也要去前厅?

“水儿,一起去,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一大早特意派王公公来,应该不是什么小事。”瓢老爷一脸凝重,自从瓢家的世袭官位传承给了女儿,他也便再也没进过宫,也便不知道最近宫里有什么事情发生。

弱水点点头,心却咯噔了那么一下,今天一起床便心神不宁眼皮跳,这王公公带来的,不会是什么坏消息吧?

瓢老爷携妻带女一路疾行到了客厅,果然王公公正坐在大厅,看到他们,笑意盈盈。

“王公公,未能远迎,实在是失礼失礼。”瓢老爷严肃的脸上此时也堆满了客套的笑容,朝王公公拱手笑道。

“瓢老爷言重了,是老奴来得太仓促,未能通知一声瓢老爷,实在是冒失,还请瓢老爷多多海涵。”王公公和蔼地道,一双眼却看向了立在瓢老爷身后的弱水。

“王公公,这是小女弱水。”看到王公公的视线,瓢老爷便对王公公介绍道。

“王公公。”弱水站出来,落落大方地屈膝朝王公公行了个礼。

“哎哟,瓢小姐真是折煞老奴了。”看到弱水行礼,王公公连忙回礼。

“王公公,不知你此次来瓢府,所为何事?”瓢老爷问道,看到王公公脸上和悦的表情,忐忑的心终于微微松懈。

“贺喜瓢老爷,贺喜瓢小姐!老奴来,是来传皇上圣旨,给瓢小姐赐婚的。”王公公整了整神色,一脸正色地道。

“赐婚?”瓢老爷一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直视着王公公,满脸的错愕。

弱水亦一惊,给她赐婚?把她赐给谁?

还未等瓢家一家三口反应过来,王公公便将身后小太监双手托着的黄色圣旨接了过来,表情肃然地朝弱水示意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瓢氏官媒瓢弱水贤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朕之皇弟玄王爷年已届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弱水待字闺中,与玄王爷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玄王爷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谢主隆恩!”弱水被圣旨上的赐婚内容给彻底震懵了,机械地接过王公公手中的圣旨,脑子委实有点转不过弯了。

王公公看圣旨已经宣读完,跟瓢老爷和弱水再道了几声喜,便离开瓢府回了宫。

“这,这皇上怎么会,怎么会给咱们水儿赐婚呢?”瓢夫人脸上毫无喜色,虽说弱水如若能嫁给玄王,也实在是他们瓢家高攀了,特别是皇上的赐婚,更是让瓢家脸上有光,只是,听闻玄王的“怪胎”之举,只怕女儿嫁过去了会受什么委屈。

“爹,娘,我去玄王府找玄王。”弱水把圣旨放到桌上,转身欲走,却被瓢老爷拉住了。

“你去找玄王做什么?”瓢老爷担心自家女儿一时冲动,得罪了玄王。

“找玄王退婚。”她现在算是想明白玄王几日前的奇怪之举了,也明白了玄王那未说完的话,如若她不答应,玄王就让皇上赐婚,硬逼着她嫁给他?

“胡闹,皇上赐的婚,岂能随意退婚?”瓢老爷斥道,皇命难违,一不小心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爹,你放心,女儿自有分寸。”弱水其实已冷静下来,朝父亲安抚地笑笑道,“女儿现在去找玄王,并非是冲动行事,也不知这个赐婚,玄王是否知道,毕竟,这攸关女儿的终身幸福,怎么也要问个清楚。”

“老头子,就让水儿自己去解决这个事情,水儿做事有分寸的,不用担心。”瓢夫人也劝道。

瓢老爷看着女儿脸上云淡风轻的神情,赫然发现,自己这个自小疼着宠着的女儿,竟然不知何时,已经长大了,成熟了,做事也越来越有主见,女儿那双曾经是天真懵懂的眼,现在已经被聪慧睿智填满。

“好吧,凡事不能硬着来,说话做事之前,在心里多转几个弯。”瓢老爷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只好妥协。

对于这个独女的转变,瓢老爷喜忧参半,喜的是女儿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忧的是女儿太过有自己的主见,也不知是好是坏。

“水儿,你坐马车过去。”瓢夫人吩咐下人备了马车。

弱水点点头,在双亲忧心的目光下,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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