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敬魂门弟子与崇魂派和尊魂帮弟子的流血事件越来越多,发生频率越来越密,这是一个很不好的征兆。
诸自寿掌管刑罚堂,身上杀伐气极浓,多次极力主张要以雷霆手段给另两派一个沉痛的教训。但六位长老意见不一,吴山贤也主张以和为贵,希望以理服人,以德化人,此事也就一直拖延下来。
眼见敬魂门的利益在一次次的妥协、让步之中,被虎狼之气尤重的崇魂派、尊魂帮一点点蚕食,诸自寿心中暗自痛惜,却也无计可施。好在敬魂门也在一步步地走向强盛,如今天地魂识大阵的落成,以及三日庆典里,每日价敬魂门中宾客如织,也无不在说明此事,这才心中稍安。
今日晨会里,与外派的流血事件,注定也商议不出什么结果来,只得不了了之。
接下来又商讨了门内若干管理和资源分配、人员调派的问题。庆贺天地魂识大阵落成的三日庆典,至昨日就宣告结束,一些人力物资的倾斜,又当重新安排调度。
零零散散的诸事议完,陈问天起身来,一伸懒腰,就欲离去。
吴山贤伸手虚按,道:“陈长老,还请落座,今日晨会还有一事未议。”
陈问天坐回原位,也不理会诸自寿嫌恶的眼神,大大咧咧地向吴山贤拱了拱手,嬉笑道:“抱歉,掌门师兄,还请勿怪!”
他长叹了一口气,又道:“近日因为族侄杂役区管事堂陈江等人被残杀之后,凶犯尚且嚣张悬尸一事,陈某连日来思虑此事,以致神思恍惚,多有得罪,实在是无心之过。陈某在此向各位赔个不是!”
吴山贤拈须轻轻一笑,道:“说来正巧,今日晨会最后要议的,正是此事。”
陈问天急声问道:“掌门师兄,此案可是有了进展?”说着轻轻一瞥诸自寿,自是暗暗责怪他办案不力。
吴山贤微微点头,沉声道:“正是!有两名杂役弟子联合提交了一件极为重要的物事,乃是一个墨家出品的玲珑机关盒。这个玲珑机关盒是陈江生前暗中存放在他们那里,托他们代为细心保管的。后来陈江出事,他们想到此盒或许事关重大,对于侦查凶犯可能大有裨益,是以连夜上交。”
陈问天面容急遽变幻,眼神闪烁,就欲暴起发难,却又心存侥幸,急声问道:“陈江既有托人保管这番精心布置,玲珑机关盒也不是一般物事,想来其中保存的更都是些重要物品。掌门师兄可知道都是什么物品?”
他暗中一只手已经摸上了犀角刀刀柄,同时开始大幅提聚真力。
他心中想过,莫非这是一个陷阱,但偷眼打量几人神色,吴山贤一切如常,诸自寿几人都略显茫然,显然是初次听闻,又暗暗放下心来,想着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以前与崇魂派、尊魂帮暗通款曲,由于他身份尊崇,走到哪里都备受人瞩目,诸多不方便出面之事,他就交给陈江去办。他也曾叮嘱陈江,务必将来往密函等,全部销毁,却不料陈江阳奉阴违,暗中有这么一手。
其实陈江之所以这样做,也是防范陈问天过河拆桥,一旦陈问天不仁,那也就怪不得他不义,乃是处处都有算计。
那夜陈江对东野鬼绝口不提陈问天之事,只想先谋逃生,然后再想办法借刀杀人,让陈问天将东野鬼和王正除掉,可谓奸诈之极。只是东野鬼不为所动,陈江满腔奸计没能得逞而已。
吴山贤道:“陈江死后,这个玲珑机关盒乃是无主之物,开启之法已无从得知,里面究竟藏有什么东西,却是谁也不知道了。”
陈问天听说,心头大定。
吴山贤看向诸自寿,道:“此事紧急,玲珑机关盒直接呈交到我这里来了,事先连诸长老都不知道,还望诸长老不要责怪弟子们才好。”
诸自寿本来心中有些怨怪,听吴山贤一说,只得罢了,说道:“倘若真的事关重大,由掌门师兄亲自定夺,也是理所应当的。”
吴山贤手掌轻击三下,一名年轻弟子捧着一个玲珑机关盒自外面进来。这名弟子不过六七级战力,陈问天若要暴起抢夺玲珑机关盒不费吹灰之力,强忍再三,终于是没有动手。弟子将玲珑机关盒奉到吴山贤面前桌上,躬身一礼,退了下去。
吴山贤稍微提高声音,说道:“诸位请看,此物就是墨家天下知名的玲珑机关盒,用于储藏私密物品最是安全,因而能够风靡列国。此物之所以备受青睐,首先便是因为它安全性极高,纵然被窃贼盗去,若是不得其法,也打不开它;其次则是墨家弟子出了名地严于律己,恪守诚信,玲珑机关盒虽由他们打造、售出,开启方法却密不外传,世人皆可放心使用。”
陈问天道:“那掌门师兄拿出这个玲珑机关盒来,却不知是何用意?”
吴山贤道:“我想诸位都是聪颖才智之士,希望大家能够一起参详一番,或许能找出解开玲珑机关盒的办法,破解藏于其中的秘密。”看向诸自寿,笑道:“诸师弟,你先看看如何?”
说罢,大袖一甩,面前的玲珑机关盒如长翅膀一般,自动飞至诸自寿面前桌上,落于桌面时寂静无声,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臂轻拿轻放,力道恰到好处。
诸自寿不由得眼睛一亮,拱手道:“恭喜掌门师兄功力又更精进一层!”弟子送来玲珑机关盒时,诸自寿视其举止步态,就已推断出这个玲珑机关盒的重量至少有好几十斤,吴山贤却可以谈笑间举重若轻,这份修为令人赞叹。
吴山贤拈着胡须很是欣慰地笑了笑,说道:“数日之前,夜间偶见门内弟子修炼异象,心怀一畅,便将武道上一个多年未曾迈过的坎,步了过去,倒叫诸师弟见笑了。”至于门内弟子的什么修炼异象,却惜言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