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鬼和布祈蓦地吃了一惊,那两名崇魂派青年弟子却站在路中吃吃地笑了起来,见只是两个少年,心中先存了几分轻视之意,去了许多戒心。
其中胖的那个就伸手到怀里去摸出几张纸来,瘦的那个却拔出犀角刀来,也不具现什么武器出来,就那么将犀角刀随意地拎在手中,摆个模样出来吓唬人。
胖弟子厉声道:“敬魂门的两个小兔崽子,报上名来!胖爷看看你俩中奖没有。”
东野鬼这才知道,天地魂识大阵外面那些两派的人,拿着几张纸,挨个询问被撂翻的敬魂门弟子,原来问的是他们的名字。若是不在名单上的人,应该就是随便杀戮。
布祈年岁稍长,胖弟子先指着他,问道:“你叫什么?”
布祈眼睛一瞪,刚要说什么,被东野鬼在背后掐了一把,布祈身体一僵,便老实回答:“布祈。”
胖弟子小眼珠子在几张纸上一找,喜道:“布祈!还真有你的名字,布氏兄弟的老大。掌门吩咐过,稠城中大富或大贵之家的人,一率不得杀害。灭掉敬魂门后,以后大家便是一家人,都是崇魂派的师兄弟了。”
胖弟子又指着东野鬼,问道:“你!你叫什么?”
东野鬼听胖弟子对布祈所说时,便心中一动。照那胖弟子所言,稠城中大富或大贵之家的人才可免死,那么,他的名字必然不可能出现在名单上。但胖弟子口中那“布氏兄弟”四字,却如一道灵光闪过脑海,此时听胖弟子问起,当即答道:“布祝。”
胖弟子小眼珠子再在纸上一扫,喜道:“布祝!原来布氏兄弟就是你俩!”
东野鬼心中着急王正,王正也不在名单上,还不知在针石堂中如何了,此时便假借布祝之名躲过麻烦去,以免节外生枝。
瘦弟子这时冷冷道:“要不是你说你是布祝,看你的身形相貌,倒有些像步师兄描述过的那个杀千刀的东野鬼。步师兄的弟弟步沉龙被东野鬼在擂台上残杀,最后连尸体都丢弃在敬魂门中,不得下葬。步师兄恨之入骨,临行前和师兄弟们打过招呼,若是发现东野鬼行踪,告之于他,必有重谢。”
胖弟子打量东野鬼几眼,道:“像,确实和步师兄所说有点像。”
东野鬼和布祈暗自紧张起来,悄悄提聚功力,随时准备出手。
只听胖弟子又道:“罢了,他又不知道我们的名单上都有谁,断然不会乱报姓名来蒙混过关。”
瘦弟子也点了点头。
胖弟子道:“两个布家小子,来,上前来,师兄给你俩画个免死标记,免得被人误杀了。过了今日,收拾了当下的混乱局面,就安全了。”
说着,从怀里又摸出一枝毛笔来,笔尖上点着朱砂,在二人胸口处各画一个圆形图案,画完后左右端详一下,大感满意,又叮嘱道:“你俩虽有免死标记在身,最好还是不要乱跑的好。赶紧去找个僻静地方躲起来,混乱平息之后再出来。”
这二人应该是前几日没来参加预选赛,不认识东野鬼,就被他轻易糊弄过去。东野鬼等他二人走远,赶紧抹了些泥土草汁在脸上身上,以防再碰见二派弟子时被人认出。然后和布祈一起,继续快步向针石堂跑去。
到了针石堂前,只见大门紧闭,没有看见尸横枕藉的场面,东野鬼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院墙上探出几支劲弓来,箭在弦上,瞄向二人,有人厉声喝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东野鬼和布祈赶紧报上姓名,里面有人小声议论:“真是他们!”
大门开了道小缝,两人闪身进院来。
只见许多人守在院子里,除了针石堂的人还有其他退守过来的敬魂门弟子,个个都是神情紧张。墙脚边上还歪着几具崇魂派和尊魂帮弟子的尸体,显然这里已有两派弟子前来,只是都被解决了。
东野鬼问道:“顾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一时都露出悲愤之色,有的直接就破口大骂起二派“卑鄙无耻,猪狗不如”来。
顾先生黯然道:“根据门内弟子所述,以及他们身上的症状来看,这是崇魂派与尊魂帮精心策划出来的灭门阴谋。应该是三日前,预选赛那天,趁着敬魂门众多弟子聚集中央广场观战,门内守卫空虚之时,二派派出高手潜入门内投毒。包括杂役区杂役弟子挑水的十多口大水缸等,无一幸免。”
他仿佛一日之间就衰老了十多岁,说话时也有气无力一样,与平时的大嗓门迥然有别。
顾先生叹道:“此毒无色无味,不易被人察觉,只是暂时潜伏于体内,更是隐蔽。二派再等了三日,好确保整个敬魂门内从上自下几乎全部中毒之时,才于今日中午突然发难。”
东野鬼道:“莫非此毒发作还需要一个诱因,就是他们于各处焚烧的那种怪味草药?”
顾先生道:“正是。”
东野鬼又道:“是否毒发之时,我敬魂门中人功力大幅衰退,仅能发挥出平时一半不到的实力?面对强敌来袭,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顾先生怆然道:“正是。”自是心中极为愧疚。
布祈听至此处,心中已是了然。刚从天地魂识大阵出来时,那些同门,可不正是如此。
东野鬼道:“可是为什么我和布祈也闻到那种焚烧草药的怪味,却都没事?并没有那种真力不济,脚步虚浮的感觉?”
顾先生看了东野鬼一眼,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道:“那是因为我有洁癖。凡是针石堂的用水,全是每日派药童自己去源头处挑的新鲜泉水。你们这几日都在针石堂养伤,所以没有中毒。”
东野鬼大声道:“顾先生,大家全都龟缩在这针石堂里,又有什么用?守得了一时,守不了一世,等他们发现了这里的异常,大举来犯时,我们这点人手根本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