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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琴瑟和音

重阳节当日两拨队伍如期在驿站的门口汇合,换上正式的服饰妆容,王妃乘软轿王爷骑马,从城门一路王皇宫门口,安平郡主错嫁的消息传到了西吟国,于是安平郡主的回门礼吸引了很多老百姓来凑热闹都想一睹故事主人公。

“听说了吧,咱们郡主嫁的人不是大公主的儿子而是东秦国皇帝的第五个儿子!”

“这还用你说,我最好奇的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那位承德王妃!”

“咱们郡主那是豪门嫡女在都城可是出了名的才女,现在这个承德王妃居然可以被东秦国皇帝守为儿媳妇总有什么特别的吧!”

“听说医术高超!”

“也不见得吧?”

谈论声渐无,轿子轻放在地,云歌把帘子打开由她扶着站到慕容如愿的身边,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慕云煜这时转了过来看了一眼,眼神中带着了然。

那日雨停之后,慕容如愿索性呆在了马车,在马车外也是如影随形。据他的解释是说:“承德王本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对安平郡主片刻的深情足够了,现王妃人比花娇色医双绝于是承德王移情别恋现王妃不是正符合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形象。”

内侍领着他们进了大殿内,殿内不是一派金碧辉煌的尊贵华丽而是雕栏玉砌冷清肃静,蓝花楹目视前方第一眼就是在帝座上的人,与秦中宗年龄相仿,但在他身上没有一股迫人的气势,黑色金织龙纹一点也压不住他温和的气息。皇帝不像皇帝也难怪会派那样的大使出使东秦国。

“东秦国慕云煜(慕云缺蓝花楹)拜见顺景帝”“霍曦拜见皇上!”

“都起身吧!”亲和的嗓音说道:“孤知道你们这一段日子舟车劳顿,反正在朝上也没什么事,你们就稍作休整晚宴时孤在尽东道主之谊。”

“皇上”

“皇上”

左手边站出列两位把皇帝的随意打断,顺景帝很是不满甩了个冷刀子,蓝花楹这才感觉到一位帝王该有的威严,非常不耐的说道:“今日重阳孤只想尽天伦之乐,千万别拿孔圣之言来说教听得人心烦,还有这姻缘是天注定当事人都没讲什么,你们无亲无故的瞎掺合什么!”

稍微停顿了下,站起身甩袖说道:“散朝!”

蓝花楹用诧异的目光询问着身旁的人,慕容如愿握着她的手颇有自豪感的笑着,那意思就是:你看这就是我舅舅!

慕云煜当然得陪着霍曦回一趟霍家,而他们俩被顺景帝派来的人请到他的书房。

顺景帝本就伏案工作,开心的抬起头看到来人后转瞬劈头盖脸的说道:“臭小子,有心上人还藏着掖着就算了,最可恶的事还闹那么一出,擦屁股的事都让你舅舅我做!”

“舅舅,我媳妇儿就在身边你好歹给外甥留个脸面。”慕容如愿笑着揽着自家媳妇儿的腰颇为委屈的觑了一眼顺景帝。

蓝花楹很不习惯在外人面前与他亲密,推开他放在她肩窝的头拉开距离正要行礼,顺景帝就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说道:“自家人面前就不要行这些虚礼,在私底下你就跟如愿一样叫声舅舅。”

蓝花楹点了点头,顺景帝回到座位,他们也就坐在他下首,“楹儿,霍丫头那边自有她自己去跟霍家人解释,你呢首要任务就是给舅舅生个外甥孙,其他事有你家男人撑着。”

蓝花楹险些被口里的茶水噎到,这前半句还挺正经怎么一下子转了话题,拿着手帕掩着咳嗽慕容如愿帮她拍着背盯着满脸血色的人,打趣道:“阿楹,长辈之言不能违,咱们今晚就...”一看这人不怀好意的笑就明白这接下来的话绝不是好话,捏一块桂花糕堵住他的嘴。

顺景帝见到这一幕爽朗的大笑,欣慰的看到吃瘪的外甥还一副甘之若饴的样子,知道他现在真的很幸福,顺便把那宠溺的眼神移到给外甥那份难得的女子,心里对她多了一份认同。

“好啦,你们小夫妻俩关着门闹,记得晚上进宫陪舅舅吃顿家常饭。”慕容如愿拉着自家媳妇儿的手一刻都呆不下去,顺景帝一看又气又好笑,忍不住又骂道:“没良心的,有了媳妇儿完了舅。”

重阳节,顺景帝在御花园设宴就请了霍家和两位新人,在菊花圃中间错落的摆上长方桌,帝后还没来他们也不好入座,于是大家就在附近闲庭赏菊,蓝花楹随着慕容如愿在凉亭了闲聊着,菊花的药性和禁忌以及今晚蟹宴一定要适当的喝些花雕,不仅可以除腥增鲜最主要是可以活血祛寒抵消蟹的寒凉。

“表哥还真是会找地方,花前月下好不惬意!”

“表嫂什么花草鱼蟹到你嘴里都跟医理有关!”

他们转过身时看到一对龙凤走上台阶,青年男子长了一对勾人的桃花眼,带笑的眼神给人一种风流之感,好在女子眼睛像顺景帝普通的杏眼,人张的俏皮可爱。

慕容如愿不屑的冷哼一声,人都到了身前他一点都没有想给她做介绍的意思,女子见此嘟着嘴一副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起的样子,青年男子握拳捂着嘴低声笑几声,说道:“表嫂,我是容延津,这是舍妹容韵语。”

“哦,是太子和紫星公主。”顺景帝只有一后四妃,皇后身下一对双生子,其余四妃各自都自己的子女。

“嫂子可别这么生分,直接唤我们的名字就好。”说完觑了一眼她身旁的人再对她飞快的眨了左眼。

蓝花楹脸没由来的一热不过很快就退了下去,男子她见过不少,如果要跟容延津相比较的人选绝对是易水涧,只是易水涧偏阴柔而容延津就是阳光美男。感觉到身旁人揽着她的腰力度之大让她难受的皱着眉,头上响起说话声:“延津你这是当着我的面勾引你嫂子是吗?”

“什么?”“冤枉啊!”凉亭其余三人都被他这样惊人的言论吓到。

容延津吓得赶紧解释道:“表哥,你就是借我一万个胆子表弟我也不敢呀。”

“表哥,你就不要吓我哥啦,惹祸的那双眼也不是他控制的住。”容韵语跑到慕容如愿身边自然的挽着另一只手帮忙解释道。

早晚被这人讲得话气死,吃醋也不是这个吃法,抓起放在她腰上的食指往后反,终于那人受不住的放开手,她一得到自由就自发的下凉亭。容韵语幸灾乐祸的大笑道:“表哥居然也有今日呀,以往都是我们热脸贴冷屁股,果真风水轮流转。”听到这话容延津肩膀不知觉抖了一下,前面如果只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摸了表哥的毛,那么现在就是让表哥炸毛,那么他的后果就是...

“延津最近长本事了,明日午后我陪你去教习场试试身手!”慕容如愿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肩膀,每拍一寸他人就自觉矮一寸,失魂落魄的看到自家妹妹怜悯的目光,他心在滴泪呀。

宴席开场,顺景帝带着他的后妃在正位坐下,随后大家陆续入座他们俩跟慕云煜一对坐在霍家人对面,左边是太子王爷公主们。

很明显今晚的焦点人物就是他们这桌的两对新人,慕云煜自顾自喝着酒对于别人的目光他就跟他们俩不在乎也就不在意了,唯有霍曦眼睛不放在中央的歌舞而是时不时留个悲伤的余光往她这边望,这里面少不了演戏的成分,但那失落和不甘心却是真的。不知道为何她心里有些不舒服,感觉自己的东西一直被人觊觎着,虽然这东西就算长了脚也不会跟人跑!

故意微微斜靠着身旁人,亲自夹了一道菜正要放到他碗上,明显真要比起演戏她在他面前总是自愧不如呀,那人环着她的腰低头眯着眼张着嘴等着菜到口里,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得知这比喂他吃饭还恼人,咬着下唇打算快速结束这次暧昧互动,那人忽然玩心又起居然咬着筷子任她怎么拔都松开。

“松开”按捺住心里的羞赧,斜挑着眼回视着那人用口型说道,见那人文斯微动于是她索性把手放开不要筷子,那人笑着握住那只手同时拿出嘴上的筷子夹了鱼肉味回去,她突然被他如此孩子气的行为破功笑着。

他们之间的互动自然落入了有心人眼中,这时一场歌舞结束,一位公主打扮六岁女童用稚嫩嗓音说道:“父皇,这歌舞一点新意都没有!看的我都困了。”说完她用手遮着打哈欠表示她真的觉得这场歌舞无趣。

“致儿不得失礼!”正前方一位年轻的妃子严厉斥责。顺景帝招手把她抱到腿上坐好:“好了,致儿讲得也是实话梨园每次都番不出新意。”

那位妃子看到女儿对她皱着五官,板着脸也维持不下去笑着对劝道:“皇上,致儿就是被你宠得不像样子!”

“妹妹别气着了,致儿机灵着呢,她这么说肯定有自己的想法?”皇后拉着小公主的小手,说道:“致丫头说吧?”

小公主对着皇后嘻嘻的笑着转过身揽着顺景帝的脖子,“父皇,我曾经听过霍姐姐弹的琴曲可好听了!”

“那还不简单。”顺景帝刚说完霍曦就站起身,“承蒙小公主青睐,臣女自然摆琴弹之。”

小公主这时咬着顺景帝的耳朵悄声说了几句话还往他们这桌偷窥,顺景帝有些为难的蹙着眉,小公主晃着他的手撒娇意味十足。

蓝花楹总有种预感,他们父女之间的谈话可能关系她与慕容如愿,于是她疑惑的望向身旁的人,见他事不关己的把玩着酒杯。

“古琴独奏显得冷清,如果可以以箫声和之就完美了!”顺景帝说着这话就问道:“重阳佳节,如愿可否为舅舅吹上一曲?”

她见过他书房里放着的两只紫萧,不过以为只是对他而言有意义的事物,虽然她也很想听听他的箫声,不过看到顺景帝为难的表情,关于吹箫这件事可能触到他的底线。

慕容如愿瞄了眼顺景帝接着俯视她问道:“你会弹琴吗?”

“会一点点,但是没有曲谱就弹不出来,怎么了?”幼时她学过一些后来到了山谷中很少在碰。

“四上合四、上四上尺、工大、工尺、工。”说完拉着她的手就要拉她起身,她知道他这是要她上台于是急忙抓住他的手腕摇头。

慕容如愿抚上她的脸眼神柔和的问道:“难道不该是我们夫妻俩琴瑟和音吗?”他在说这句话时音调明显提高。

场内人一听这话霎时明白过来,慕容如愿对现在的正妃是非常的钟意以至于可以为了她可以不顾霍曦脸面甚至是霍家人那群人。

原来,她点了点头,他这是护着她不被外人欺负,也不愿她受到委屈就算是言语上都不能,毕竟她是他的妻子,之前的戏早该结束了。

霍曦红着眼眼中噙着泪倔强的没有流出,慕云煜皱着眉非常不赞同看了眼慕容如愿,从袖口拿出手帕犹豫着最后站起身将她护在阴影下替她擦拭仅仅在眼尾的泪。

皇后见顺景帝面带尴尬立马出来帮忙解围,“皇上要不这样就让这两对新人比试一下才艺,大家做个评判看哪对新人艺高一筹,我们乘此机会欣赏。”

“就这样安排吧,既然如愿他们先站出来就让他们先来!”顺景帝有台阶当然就下,感激的望了眼妻子,然后就把慕容如愿在心里马上千万遍的兔崽子。

慕容如愿接过苏恒递过来的紫竹箫携手蓝花楹来到舞台中央,两相互望后,她坐在木墩上简单的调适了轻音,微微点了点头。

一阵晚风吹起舞台中央两人的衣摆裙裾,箫声夹杂风吹叶子的莎莎絮语,简单的琴调附和箫声在空旷御花园内婉转悠扬,铮铮琴声柔中带劲,迎合着时而低沉时而明朗,箫声却将人带入了白雪纷飞,寒冬腊月,苦涩的回忆中带着丝丝的温暖甜蜜。

一滴泪水泛着晶莹在蓝花楹的脸颊流下,无声的落入地上很快消失不见,慕容如愿的箫声竟可以渗透人心,诱引人心里埋藏的故事,蓝花楹无奈的冲慕容如愿笑了下,箫琴声已经停止众人却觉得余韵绕梁,须臾,当大家反应过来热烈掌声时,顺景帝面露悲戚颇有感触盯着台下两人。

之后,霍曦一改弹琴而是随着慕云煜的箫声献上一舞,最后的结果是平手,慕容如愿的箫声当然拔得头筹而霍曦的舞也让人惊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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